突然就想起了一個事情來，我看着筆記本，沉吟道：“丫丫，有一個事情，也讓我很不開心。”
“什麽事情？”
“你和于彤談戀愛卻沒有和我說！”
“于彤不就是你……你嗎？”……她說到這裏，突然就明白我要表達什麽意思了。
她低下了頭，輕聲道：“卓，對不起……在這個問題上，我想我們都有錯！我……我剛才是不是太胡鬧呢？”
“我怎麽會覺得你在胡鬧？你爲了我吃醋。我其實很高興的。”
“其實……我也很高興。”丫丫小聲地說道，“因爲你的心中一直都有我！”
話說到這裏就結束了，至于其他的，就不用多說了，我和丫丫心中都很清楚。
一段感情，本身就不應該由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來買單，而是雙方共同來買單。因爲這樣才能公平。而一個不公平的感情，注定隻能用不公平的方式來結束。
“那個……卓，我們還要看這筆記嗎？”丫丫擡頭，看着我，輕聲問道。
遠處的吳楠搖了搖頭，重新坐了回去，道：“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這說吵就吵，就好就好的！”
“我們……不也是這樣嗎？”她旁邊的朱心捎了捎頭，傻笑道。
吳楠橫了他一眼，隻是那一眼中，是媚眼多還是責怪多，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不同于剛才了，知道了我和阿雪有過肌膚之親，知道我自己也在阿雪的故事裏面。這讀故事的心态，就和剛才不同了。
再加上有丫丫在這裏，這故事看上去就會顯得特别尴尬，特别别扭。隻是作爲一個專業的信息收集人員，就算是再别扭，我也要把這個故事看下去。
我笑道：“你就不好奇我和阿雪之間還會有什麽樣的故事？說不準……在這裏面會有更過份的事情了。”
丫丫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道：“你激我沒用！”
“好吧！”我道，“那你不好奇阿雪後來會遇到什麽樣的事情？橫斷山上的吳家是如何不見的，她母親的命運又會如何？她們能不能真正地戰勝那個賊老頭？”
丫丫道：“你不是也在裏面嗎？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呢？”
我搖頭，道：“在阿雪的故事裏面，我也隻是一個配角，出場的次數不是很多。故事的主線更是和我沒有半點的關系。
嗯！當然，我也是知道一部分結局的。比如說吳損月死了，比如說吳家被滅門了！可是除了這兩個消息之外，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另外，你就不覺得奇怪。阿雪爲什麽要寫這些東西？這筆記既不是她的自傳，更不是日記……時間都是模糊的，她似乎不想太讓别人知道這裏面的事情。或者說她記下這些事情，從來就沒有想過讓别人看過，她隻是給自己看？”
“你說什麽？”背後，傳來吳楠顫抖的聲音，“吳損月死呢？吳家……吳家被滅門呢？”
我看着眼前銀發飛舞的女子，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轉過彎來，眼前的這個人
，其實就是阿雪口中的楠姨！
看來她當年一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橫斷山了，并不知道那個地方現在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她和阿雪的母親吳損月是有些矛盾，可是也并不是特别劇烈的矛盾。再怎麽說，吳損月也是她曾經的好姐姐。
我不想欺騙她，而且現在我也欺騙不了她了，因爲她已經聽到了。
想了想，我便道：“當年你走了之後，吳損月就發動了她籌備已久的計劃，打算和你們的上一任祭靈分庭抗禮，修改那些沒有道理的規矩。但是……她失敗了！”
“于是……于是吳直那老賊就殺了她？”吳楠的眼睛紅了，想兔子一般的紅，一股淩厲的殺氣從她身上溢出！
“我的姐姐啊。你怎麽這麽傻？當初叫你帶着小雪一起走，你爲什麽就不走呢？”吳楠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失聲痛哭。。
吳楠哭得很傷心，真情流露。
丫丫看着我，眼睛中露出不忍，我心裏也是恻然，繼續道：“吳損月早就給自己謀劃好了退路。吳直沒有這麽容易抓住她。她不僅自己逃走了，還想辦法毀掉了吳直近乎一半的武裝力量。而且，最後有人救了她們母女，直到小雪十五歲的時候，吳損月都還健在。”
“既然不是吳直那老頭，那她……她是怎麽死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努力地回憶了一下，繼續道道，“我知道吳損月死去的噩耗，也是前不久。那是昆侖山上，我打算解封秦瑤的時候，阿雪不經意間說了一句話，我才知道吳損月已經去世了。但到底是怎麽去世的，我真的不知道。另外，對阿雪最好的，她的那個表姐，也死了！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昆侖山的山腹中。”
“昆侖山的山腹？”一直不說話的莫依緣，突然喃喃地說了一句話，自言自語，“她怎麽會去那個地方？”
“哦！”莫依緣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了在昆侖山山腹中看到的那些東西，便道：“莫依緣，你和阿雪的表姐，阿櫻……是不是有……”
“情債！”丫丫很巧妙地幫我補充了後面的兩個字。
“是我對不起她，辜負了她的感情！”莫依緣低下了頭。
看來，當年在這三個人的身上發生過三角戀。阿櫻喜歡莫依緣，而莫依緣又喜歡阿雪，
阿雪又喜歡……
我靠！怎麽把我自己給扯進去呢？
嗯！阿雪喜歡的是于彤，和韻卓沒有什麽關系。
我從希兒卓的數據庫中把筆記本上的内容翻了出來，看着莫依緣，問道：“你知道阿櫻在死之前是怎麽想的嗎？”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你爲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傾盡自己的感情，隻爲了能愛你。陪着你天南地北的走，陪着你上冰山，陪着你下地穴，我一片癡情，換來的隻是你的傷害嗎？我想，我這輩子最傷心的，不是你不愛我，而是我死在了自己最心愛的人的手裏！
莫依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照着希兒卓提供的信息，一個字一個字地把阿櫻筆記本中最後一段話讀了出來！
阿櫻寫這段話的時候，可以說是傷心欲絕，可以說是怨恨……甚至是怨毒！
當我把這段話念出來的時候，我凄厲的聲音把我自己也給吓了一跳。
是怎樣的心如死灰，才寫得出如此凄厲的文字？
我看着莫依緣，很平靜地道：“阿櫻是說，他死在了你的手裏！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裏，我以爲你是人渣！”
“你怎麽能這樣呢？”丫丫并不知道這些隐秘的事情，此刻聽到我念的這句話，自然就信以爲真了。
“你這個人渣！”吳楠的身上，又出現了濃濃的殺氣。
她可以不在乎吳氏家族的滅門，但是她沒有辦法不在意吳損月，阿雪，還有阿雪的表姐阿櫻！
阿櫻是前任祭靈的女兒，這的确沒有錯，但是她也是阿雪的表姐，對阿雪最好的一個表姐！
吳楠對阿雪很好，對阿櫻自然也就很好了。
“你爲什麽要害死阿櫻？”吳楠的白發突然飛舞，她身上的紅色衣衫開始舞動……使得她整個人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
她眼睛也成了紅色，隻不過不是血絲的血紅色，那是一種紅芒……一種會流動的紅芒！
異能！
我突然就想起了秦瑤……她眉心的猶如火焰般的印記。那是她異能覺醒之後留下來的。
吳楠的身上也有異能！隻是不知道這異能是哪方面的，但是看她現在這種樣子，多半是攻擊型的。
莫依緣并沒有被吳楠這駭人的氣場給吓住。好小子，不愧是紅對黑的人。
他思索了一下，很平靜地道：“我想，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承認我是辜負了阿櫻的感情。這隻是喜歡與不喜歡的問題，我覺得我并沒有什麽錯！我可以有愧疚感，但是我不會有負罪感！另外，我也沒有害死阿櫻。說一句實話，她最後的一段話，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我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于彤說她的屍體是在昆侖山的山腹當中發現的。但是我根本就沒有去過那個地方！”
吳楠冷笑一聲，道：“在我的面前，你覺得這一招會有用嗎？阿櫻是我的侄女！你不愛她也就罷了。爲什麽還要害死她？哼哼！你覺得矢口否認就可以擺脫責任呢？我告訴，沒門！”
看着吳楠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我心中立刻就是咯噔了一下。
吳楠的性子很直，很急，完全不同于阿雪和她母親的老謀深算和理智，她現在已經被激怒了，說不準一沖動，就直接動手殺了莫依緣！
“等等！”我出聲制止吳楠，道，“阿櫻寫在筆記本上的，或許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吳楠冷笑道，“她都快要死了，還有一個說假話的必要嗎？”
“爲什麽就不能？而且我也沒有說阿櫻說的就是假的。我隻是想說阿櫻看到的，聽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什麽意思？”
“昆侖山的山腹中，有一塊失控了的幻世印的碎片！它可以制造很強大的幻境。所以阿櫻看到的東西很有可能是假的！”
“幻覺？”吳楠冷笑道，“這也是理由？”
“爲什麽就不能是！”我道，“隻要有可能，就可以是理由。而且，你們吳氏家族的青靈盒，不也會制造幻境嗎？”
“青靈盒？你認識青靈盒？”吳楠有點兒詫異。
我道：“剛剛就看到了他！”
“剛剛？”
“嗯！這裏有一個人來過。他拿着一個盒子，就是青靈盒。”
“等等！不對！”希兒卓突然化身爲一個綠衣小女孩，對着我道：“主人，你當時讓我分析那個屍體的面部特征，他的相貌和眼前這個人的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相似度！”
“屍體？屍體怎麽又會站在這裏？”丫丫看着莫依緣，是盯着看，似乎就要看看他有什麽地方是假的一樣。
我對丫丫道：“我當年以爲你死了，你說這是爲了什麽？”
“因爲秦瑤！這個你說過！嗯？不對！你是說，昆侖山中的那個莫依緣，是假的？是克隆的？嗯？也不對！還是說真的莫依緣已經死了。站在我們面前的這個人是假的莫依緣！”
“你這小丫頭，什麽真的假的，亂七八糟的。管他真的假的，反正都是莫依緣！”一直沒有說話的朱心開口了，他跳到他那台古怪的機器上，道：“小楠啊，我看歪管他真真假假！反正侄女的死。都和莫依緣有關系，我看……就送這小子去見馬克思去算了！我的鐵狼剛剛隻咬了羊，還沒有咬人了。”
“你這是什麽狗屁邏輯！”吳楠瞪了他一眼，重新轉頭看着我，問道：“你是說，就算不是幻覺，害死阿櫻的人也不一定是真的莫依緣，而是那個假的莫依緣？”
我點頭，道：“所以，還是先請莫先生把當年的情況說清楚。免得造成誤會！昆侖山中的事情，莫依緣不可能一點兒都不知道。”
莫依緣的臉色，突然很難看，他冷冷地道：“沒有什麽好說的。阿櫻不是我害死的，無論你們信還是不信。另外，昆侖山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我并沒有去那裏！所以我不知道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真的說要知道，那就是從鋼鐵牆面前逃走的那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人，就是老安！也就是經常和李憶奇在一起的那個小老兒！”
“那你爲什麽不去？”丫丫問道，“既然有一個假的莫依緣代替你去了，那真正的你有在什麽地方去呢？”
“我當時接到組織另外一個命令，就沒有去昆侖山了。”莫依緣道，“而且我也沒有害阿櫻的理由。阿櫻是阿雪的表姐，是她最敬愛的表姐，如果她死在了我的手裏。你們覺得阿雪會原諒我嗎？以阿雪的性子，隻怕她早已把我碎屍萬段了。”
“那是她還沒有找到你！”希兒卓道，“在昆侖山上，她後來去接走她表姐的屍骨的時候，她曾說過，要找你報仇的！所以……你好之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