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立刻暴跳如雷:“你這死丫頭,年紀不大,憑地如此狡猾?哼哼!你不是我的對手,有本事,就叫那讨厭的臭小子一起上啊。就算隻有我一個人,可也不怕你們。”
丫丫扭頭一臉期待地看着我,想要我和她一起去怼那個奇怪的“老頭子”……其實他并不老,就是老氣橫秋而已。
我想了想,擡頭看着他身後的那個僵屍一樣的人,冷冷地問道:“那他不是人嗎?”
這個奇怪的小老頭下意識地回頭看向一直站在牆邊的那個人,又回頭看着我,道:“屁話!他當然是人啊!”
我想,跟這個人簡直無法交流,他根本就懂不了别人的話外之音,可奇怪的是,繞着彎子罵他的時候,他卻又聽得出來。
我道:“既然他也是人,那怎麽會隻有你一個人?”
“這關我什麽事?我隻知道來到這裏的,都不是好人!”
我冷笑一聲,沒有說話,眼睛卻看向了那個始終不說話的穿着夾克的男子。
丫丫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回頭看着我。
我沒有說話,低頭,緩緩抽出了自己的苗刀。
“你……不會真的要一起上吧?這可不公平?”
“有什麽不公平?”我道,“你剛才不是對我的妻子說,讓我也一起上嗎?怎麽現在我上來了,你又不敢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讓你打架啊!”那個老氣橫秋的小老頭嘴巴不停,喋喋不休的說着。
我懶得理他,手中的苗刀一揮,金光從刀身上噴薄而出。
“你……不會真的要上吧?”
“你說呢?”我笑了一笑,眼神卻在這一瞬間冰冷,腳下一動,帶着空氣的爆裂之聲,直直沖向那個穿着夾克的男子。
“我想……你認錯人了!”穿着夾克的男子很平靜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黑漆漆的,看不到一點兒光澤。
我懶得說話,苗刀帶着恐怖的音爆,對着穿着他當頭砍去!
他身形一晃,憑空從原地消失,不緊不慢地道:“在這裏動手,不好!”
我冷笑一聲:“你終于舍得露出你的本來面目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是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有什麽誤會!”他的語氣很平緩,平緩得讓人特别想揍他。
我收回苗刀,看着他冷冷地笑道:“這張臉,我的确沒有看到過,這身衣服,我也沒有看到過。但是……你身上的味道,卻是不會在短時間内改變!”
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嗅覺靈敏,這個人也如此,所以他在化妝的時候,忘記了掩蓋自己身上原有的味道。
“隻因爲味道……你就判斷我是你要找的那個人?這會不會太武斷了一些?”
“是嗎?”我道,“那你怎麽解釋你身上的味道?”
“這是我個人的事情,應該和閣下沒有什麽關系吧?”
我懶得再和他解釋,眼前這個人,就是之前在墓道中遇到的那個人。
我之所以會這麽武斷,當然不僅僅是因爲他身上有屬于他自己的獨特氣味,更因爲他的身上有莫依緣的味道。這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那可不會是什麽巧合!
莫依緣的味道很弱,估計是他在穿莫依緣的衣服時留下來的。
苗刀橫削,帶着恐怖的力量,砍了過去。刀身上的金光,壓得空氣一陣波動,猶如火焰在燃燒,似乎我手中拿着的不是刀,而是一把燒紅了鐵棍!
空氣發出嗤嗤的聲響,滿天的刀影,直接封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我就是要看看,這家夥到底是誰。
看着他那絲毫沒有表情的臉,我總有一種感覺:他帶着面具,一種用高級矽膠制成的面具!這不是他本來的面目。
這一招,是一記殺招,我沒有給對方任何的回旋餘地。
不知道是沒有想到我會下殺手,還是他托大,滿天的光影,頓時封住了他所有的去路,如果他不硬接的話,這橫七豎八的能量波直接會硬生生地把他切割成碎片!
他的眼睛中,終于閃過一絲光芒。
他站在原地,遲疑了那麽一秒,手一招,一道白光閃過,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而且還是我熟悉的一個盒子。
我放在密室裏面的那個銅盒!裝着“天書”的那個銅盒。
強橫的能量自銅盒中發出,在迅速在他周圍形成一個護罩,苗刀的刀鋒,全部落在了護罩上。
砰砰的聲響中,苗刀的能量被抵擋了下來,那猶如水泡的護罩也跟着支離破碎!
兩股力量碰撞産生的餘波,朝四周激射而去,蕩起了地上的塵土。頭頂的星光,也跟着閃爍,天空似乎要承受不住這股沖擊而塌陷。
他退了一步,眼神陰翳地看着我。
“你還有什麽話說?”隔着激起來的塵埃,我看着他,冷冷地問道。
“這本來就是我們的東西,我拿回來,又什麽錯?反倒是你!拿了别人的的東西,還理所當然!”
我搖頭,我可沒有想過将這東西占爲己有。我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他的,但是我知道這東西一定是阿雪的。這東西是在我手裏面弄丢的,
所以現在無論怎樣,我都要把它搶回來,交到阿雪的手上。
以前隻當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盒子,現在看來,全然不是那麽一回事了。它也是一個大殺器。
銅盒懸浮在他的掌心,盒蓋已經打開,白色的光芒猶如有生命一般,不斷地在盒子中跳躍。
我不願意再說話,手中的苗刀,再一次放出了更加強烈的金光。
剛才的那一擊,他已經受了内傷,擦了擦嘴角的血,平靜卻很欠揍地道:“這裏,還是不動用武器上的力量,如果天空再一次塌陷下來,我們誰都出不了這裏。”
微微一愣,剛才隻想着把盒子搶過來,根本就沒有想到這裏的空間還承受得了承受不了這種層次的戰鬥。畢竟這裏的天空塌陷過,不再是以前。
想到這裏,我緩緩收斂了苗刀的能量,隻是收斂,不是收起!
他手中的盒子依舊有光芒在跳躍,從剛才的一擊來看,我知道這個盒子的防禦力很強大,至于其他的能力,我還不知道。
一揮苗刀,直接進行近距離的近身戰!
我不知道他的近戰能力如何,但我是我很擅長這一方面。
苗刀一次又一次地和銅盒碰撞,時有火星濺出。以苗刀的鋒利,居然耐不得銅盒分毫。
偶爾有細微的沖擊波發出,卻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很長時間沒有打過這種白刃戰了。
我原本還有些僵硬的關節,竟在戰鬥中逐漸放開,越打就越是順手。
可對方明顯心不在焉,似乎在擔心什麽事情。
“卓,我來幫你!這家夥太可惡了,一直在暗算我們。不在他身上刺兩劍,難解我心頭之恨!”丫丫清喝一聲,唰的一聲抽出寒玉調,腰肢一擺,便是來到我的身邊,猶如冰雪般的長劍,發出淩厲之氣。
“等等!這樣不公平!”那個小老頭也突然跳到丫丫的面前,張開雙手,攔住丫丫,道:“兩個人打一個人,這不公平!”
“沒你的事!你站一邊去。”丫丫微微蹙眉,有些不悅。
“怎麽說沒有我的事情?”小老頭開始胡攪蠻纏,正義凜然地道,“我看着你們兩個人打一個人,我心裏面就不舒服,這心裏面一不舒服,我就會很生氣,就會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一旦我吃不好睡不好,就會影響到我的身體健康,你說怎麽和我沒有關系?這關系大着了。”
丫丫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斥道:“這是什麽歪理?難不成你們是一夥的?”
小老頭聳了聳肩,道:“如果是一夥的,我就更不可能看着你們兩個打一個人了。”
“真啰嗦!”丫丫不耐煩起來,一挺長劍,就準備攻擊那個穿着夾克的男子,同時道:“我才不信了,你今天還會真的攔着我?不怕死就來啊!”
寒玉調上的白光猛然間大放,整個空間的溫度似乎都在下降。
小老頭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戰,縮了縮脖子,笑道:“剛才那位仁兄也說過了,這裏動用武器的力量,不怎麽好。天空要是真的塌陷了,我們都得死在這裏,你也是知道的,這裏塌陷過,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牢固了。”
“可惡!”丫丫小聲地罵了一句,“我什麽時候給你說過我知道這裏的天空塌陷過?”
“你現在不就說了嗎?”
“哪裏說了?”
“你敢保證你沒有說過‘我知道這裏的天空塌陷過’?”
丫丫死得直跺腳,知道又被他鑽了空子。
盡管我在和穿着夾克的男子打鬥,但丫丫這邊的情況我也注意到了,便道:“丫丫,你站在一邊看就行了。嗯?或者說把我拖住那可惡的小老頭。”
“好!”丫丫笑着,脆生生地答道。
“你……你敢說我是小老頭?你敢說我是小老頭?氣死我了!你這臭小子,是你先得罪我的,這可别怪我欺負你,幫助他打你了!”
“诶诶诶!這可不公平!”丫丫伸出長劍,攔在小老頭的面前,問道:“你去幫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兩個人打一個人?”
“是!可這又怎樣?”
丫丫笑道:“我看着你們兩個人打一個人,我心裏面就不舒服,這心裏面一不舒服,我就會很生氣,就會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一旦我吃不好睡不好,就會影響到我的身體健康,呃?還有我的身材和美貌。所以啊,你知道結果的。”
“你……你别學我說話!”
丫丫搖頭,看着小老頭很認真地道:“我可沒有學人說話。我又不是鹦鹉,怎麽可能學人說話?”
“可你剛才分明就是學我說話。你怎麽就不承認呢?那句話是我說過了的,你現在又說,就是在學我說話!”
丫丫笑了起來,道:“我沒有想到,原來你是人啊,一不小心,就說了你剛才說的話……”
“你……你居然又罵我?哼哼!拾人牙慧,還有什麽好得意的……”
丫丫想了想,搖頭道:“不!這招應該叫鬥轉星移……”
丫丫和那個小老頭的話,我已經沒有精力去聽了。
我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這個人身上。
在此之前,我說什麽也沒有想到,這個人手中的那個普通的銅盒,居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在苗刀的攻擊之下支撐了這麽長的時間。
到了後來,每一次的對碰,除了金鐵交鳴之聲外,都會有一小股沖擊波産生,将周圍地上的塵土激得四處飛揚。
他的力氣很大,不在我之下,他的速度也很快,與我不相上下。
可是這個人明顯缺乏實戰經驗,否則我還真的遇到了一個勁敵。
叮!
又是一次碰撞,一股比之前都要強大的沖擊波頓時席卷開來。
他嘴角,又多出了一抹血絲。
看着我,他陰冷冷地一笑:“你直知道搶回銅盒,可你似乎忘記了,我之前一直都在幹什麽……你……上當了,”
這句話,讓我的心一涼,猛然想起了一個人:丫丫!
情不自禁地喊出了丫丫的名字,來不及多想,抽身就準備退回丫丫的身邊。
但是,這已經來不及了,這一會兒的戰鬥,我離丫丫已經很遠了。
唰!
身在空中,腳還沒有落地,四周的景象立刻劇烈變化。
原本安靜的世界,忽然就多了七八個人。
數一數,是八個人!
這八個人都穿着夾克,手中拿着銅盒,臉上的神情很是木然。
手心中,開始嗖嗖地冒着冷氣。
不用說了,這是幻覺!不!準确說應該是幻象。這種手段,我并不是沒有用過,在對付終結的時候,我曾催動過幻世印。
這幾個人中,就隻有一個人是真的。如果不能一下子擊中真人,那這個家夥就極有可能乘着這個空襲逃脫,乘機對丫丫下手!
原本我還以爲寒玉調的壓制解除之後,丫丫會安全一些。而現在,對方的手裏拿着一個奇怪的銅盒,丫丫多半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他再制造一個幻像,成功迷惑住丫丫,丫丫真的就兇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