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除了這個石室之外,其他的幾個石室也有一樣的壇子,既然這裏的壇子被打亂了,那其他的壇子呢?
如果這裏面真的有什麽規則,那在那些還沒有被打亂的壇子中,就一定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出來。
想了想,起身站起,拉着丫丫,走到我們右邊的一間石室裏。
這裏面,依舊是那種稀奇古怪的壇子。但是這裏的順序并沒有被打亂。
“卓,”丫丫看着眼前的壇子,側着頭,若有所思,“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故意來搗亂的?他知道進入隐雲宮的關鍵就在這些壇子的順序中,所以故意過來破壞,把順序給打亂,讓我們無法看出裏面的規律出來?”
我搖頭,道:“似乎有那麽一點兒道理。但是我更願意相信他是誤打誤撞。”
“爲什麽呀?”
我蹲在地上,一個壇子一個壇子地做着記錄。和剛才的那些壇子一樣,這些壇子的大小形狀并沒有太大的區别,區别就在壇腹的符号上。
丫丫也蹲了下來,拿着筆記本快速地記錄着這上面的符号。
我道:“因爲,如果他真的要毀掉這些壇子排列的順序,根本就用不了這麽一個方法。如果他真的要毀掉這些壇子之間的順序,直接丢一個手雷過來,那個效果可能還要好些。他應該隻是誤打誤撞。而且,我看他的目的,根本就不在這些壇子上,而是在你的身上。”
丫丫有些不解,從一個壇子後面伸出小腦袋來,看着我,道:“是爲了我?”
“他很恨你!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
“他很恨我?可是我并沒有得罪他啊……”丫丫低着頭,沉思的樣子很是可愛。
“好了!别想那麽多了。”我道,“雖然這個人不怎麽好對付,但是他還打不赢我。下一次如果他真的敢再現身,我一定饒不過他!”
……
空蕩蕩的石室當中,兩道雪亮的光芒不住閃爍,來來回回,走了幾圈之後,壇子上的符号,一一被我和丫丫記錄在了紙上。
當這些符号全部出現在了紙上的瞬間,我立刻就愣住了,丫丫看了筆記本一眼,也看向我。
這些壇子的排布看似散漫,似乎又有某種規律可循。
從整體上來看,這裏的壇子排布呈一個四方形。壇子猶如星星一樣散布其中。
細細數了一下,橫縱都是九!
一個對我來說很敏感的數字,我出奇地想起了奇門遁中木排局。
可很明顯的,奇門遁中木排局是三乘三,不是九乘九。
這個龐大的四方形被劃分成了八十一塊,似乎每一塊上都放着壇子。
可從筆記本上這張圖看去,有很多地方又明顯沒有壇子。
這是在和我玩數字遊戲嗎?
如果把這五種不同的符号,看成是一到五,根據五個數字之間的特定運算,那能不能找到這些壇子之間的規律呢?
光這麽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麽依據。
在筆記本上寫了很多可能,用這五個數字來加減,來平方,來開根,來階乘,甚至是行列式,矩陣的運算,我都想過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隻留下我書寫時發出的沙沙聲。
丫丫就坐在我的旁邊,看着我運算,時間一長,也有些發困。起身動了動胳膊,開始在四周溜達。
“别走遠了!”我依舊進行我的運算,但是我也注意到她離開了。
“哦……”她輕輕應了一聲,走到巨大四方形的邊緣,一個一個地看着四條邊上的壇子。
看着密密麻麻的數字,我腦袋都有點兒暈,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條件,照這樣算下去,不知要算到何年何月。
“希兒卓,你現在還能進行運算嗎?”筆尖依舊在紙上飛速移動,我:在心裏面問道。
“似乎還能……”希兒卓道,“但是我的運算速度沒有正常時候快了!”
“那就幫我計算這些該死的東西,找出它們之間的規律。”
“是!可是,主人,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尋找這些符号之間的規律。”
“我提供方法,你幫我計算就行了……”
“好!”
有了希兒卓的幫助,速度就快多了,隻那麽短短幾分鍾,我就嘗試了一百多種破解方法。
規律還是沒有尋找出來。
可是我知道在這樣的速度之下,很快就可以尋找到裏面的規律。破解密碼,本身就是一個概率學的問題。
隻是這個密碼,要比平時用的那種密碼複雜得多。
不知道什麽時候,丫丫又走了過來,蹦蹦跳跳的,似乎很是興奮。
“卓,我又發現了一個規律。”
我微微一愣,停筆,擡頭看着她,問道:“又有什麽新的發現?”
她拉着我的手,走到四方形的邊緣,指着壇子道:“這下面,有固定的圖案。似乎這個龐大的四邊形的邊緣是固定的。卓,你看看……”她将地上的一個壇子拿起,一個和壇子身上一模一樣的符号出現在了下面。
看着這一幕,我呆了一呆,難不成這些壇子的排列方式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複雜,它們排列的方式就在它們的下面?
“繼續看看!”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我就拿起另外一個壇子,查看底部。
然而,除了邊緣上的這一列壇子底部有符号之外,其他的壇子都沒有。
既然這樣,那這些壇子的符号極有可能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條件,一個破解這複雜密碼的條件。
我和丫丫一起動手,将所有的壇子都翻了個底朝天。
四方形的四條邊,也并不是每一條邊的壇子的下面都會有符号。四條邊中,就隻有兩條邊有……相互垂直的兩條邊。
我把這兩條邊在筆記本上标記出來。
還在每一個符号上面标上對應的五個數……一到五的五個數。
丫丫也湊了過來,看着這些奇怪的數字,小聲地道:“卓,你說,這些數字的規律會不會是對應的上一個數和左邊一個數的和?”
丫丫之所以會這麽說,那是這兩條邊很奇怪,一條邊就在紙的上方,另外一邊在左邊。
如果其中的某一個數等于這個數的左邊加上它上邊的數,似乎剛好能解釋這兩條邊爲什麽會出現。
但是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空位怎麽處理?
要知道,在這個龐大的正方形中,有些位置是沒有壇子的。
這會不會意味着這些沒有壇子的位置上,數字等于零?
如果真的等于零的話,那丫丫的說法就行不通了,因爲兩個大于零的數,怎麽相加都不可能等于零。
又或者說,從一開始我的設定就錯了。這五個符号,代表的不是一到五,而是零到四?這似乎能解釋空位的出現。
心中剛剛産生這個想法,我就讓希兒卓把原本的一到五換成零到四,把剛才的那些方法重新計算一遍。
這個計算量相當的龐大,在短時間希兒卓也沒有能力完成這龐大的計算任務。
我隻能按照丫丫剛才的想法,用上邊的數字加左邊的數字。
還别說,剛剛幾個數字真的符合這個規律。問題是計算到第十個數字的時候,這個規律就失效了。
而且,我又面臨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五個符号如果代表一到五的話,那五加五就等于十。這個十又要用什麽符号來表示?
二加五等于七,這個七又用什麽符号來表示?四加五等于九,這個九又用什麽符号來表示?
如果把十作五,九作四,八作三,
七作二,六作一,似乎也能說得通。可就是無法解釋這個“零”。
丫丫看着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計算,也皺了皺眉頭,知道自己剛才的方法不對。
如果零真的代表空位,那要如何才能産生一個零呢?
難不成這裏面不僅有加法,還有減法?兩個相等的數字相減,自然就等于零了。
如果真的如此,那問題又來了,是什麽時候使用加法,什麽時候使用減法?
這是一個非常耗時間的問題。
我隻能慢慢地計算,慢慢地拼湊了。
好在現在已經有一行一列的數字已經确定,要計算其他的數字,無疑比剛才的可能性大了一些。
丫丫自己拿了一個小本子,放在膝蓋上,坐在我身邊默默地計算着。
我自己也在計算,希兒卓也在計算。
偌大的石室中,就隻有綿密的呼吸聲和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希兒卓的計算結果出來了,答案是行不通。
就算把一到五換成零到四,依舊無法破解這裏面的規律。
我依舊在就算,隻不過這一次引入了減法,當加法行不通的時候,就使用減法。
這樣的計算,很漫長,很枯燥,計算量很大。可随着計算出來的數據增多
,我竟發現了加減法的規律!
這裏的加減法的規律,不是隔多長時間就使用一次加法或者是減法。
它們根本就沒有周期。
“卓……我似乎看到了希望了…”丫丫停筆,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她搓了搓雙手,顯得有點兒興奮,“減法出現的地方,是一個函數!它們在函數的上面!當這個函數值爲正值的時候,就使用加法,函數值小于零的時候,就使用減法。”
她說着,飛快地在筆記本上寫出了一個複雜的函數表達式。
我笑了笑,咳嗽一聲,也寫出了自己的函數表達式。
和她的有點兒不同,可化簡之後,就是同一個函數。
她不滿地嘟起了嘴,有點兒掃興地道:“還以爲能趕上你了,沒有想到……你也弄出來了……”
“還是你快了一步!”我撫摸着她的頭發,柔聲道,“丫丫,這個還真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說用上面加左邊的數字,或許我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解開這複雜的密碼。”
她立時高興起來,拉着我的手,脆聲道:“卓,那就讓我們把這裏面的密碼還原出來,看看這裏面到底是什麽鬼?”
“好!”我輕輕在她額頭上一吻,笑了笑,重新執筆,很快就把紙上其他的數字全部推算了出來。
這個石室中的壇子是解決了,可還有其他石室中的壇子。
我們數了一下,一共有九個石室,每一個石室中,都是九成九的方陣。
推算出了六個方陣之後,我們再次遇到了難題。
另外三個石室中,壇子的順序早已被打亂,根本就不知道它們原來的順序會是什麽。
另外,那固定的一行一列也消失了。
這也就等于說,這三個方陣中,我基本上不可能再使用之前的方法把壇子的位置計算出來。
可到了現在,我已經沒辦法放棄了。現在這些規律都證明,這些壇子真的有問題。
“卓,現在該要麽辦?”丫丫看着剛才被我們弄得算亂七八糟的壇子,秀眉微蹙。
我低頭看着筆記本上的九個數字矩陣,突然就想起了一個問題,這九個數字矩陣,會不會滿足矩陣的運算法則?
想了想,還是決定試一試。
但是,如果真的把這九個正方形看成是矩陣,那麽要怎麽運算它們?
草稿紙上,又多了大數量的矩陣運算方式。
幾百年了,我還好當初學的東西都還能用。
計算了幾十張紙後,我終于找到了運算規律。
如果把這九個矩陣按照奇門遁中木排局的格局來排列,那就會出現一個問題:把中間一個矩陣當成一個點,可以産生四根線……鉛垂線、水平線、主對角線、副對角線。這四根線上都有三個點,分别對應三個不同的矩陣。兩頭的矩陣之和,等于中間一個矩陣!
如此一來,立刻就可以計算出另外三個缺失了矩陣!
想到這一步了,我多多少少有點兒激動。
可是我得忍住,因爲我也不知道這種推算方式到底正不正确,如果是錯了,那我們就得重新來。
這裏的重新來,不是重新計算一遍,而是重新尋找隐雲宮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