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十幾個壇子之後,我終于是确定,這些壇子根本就沒有什麽特别的用處……或者它們被擺放在這裏,隻是一個擺設。
所有的壇子中,别說是酒,連泥土都沒有。所有的壇子都是幹幹淨淨的,就隻有上面的壇子底部有一些灰塵。
很快,我們所在的這個石室當中的壇子就被我們掃了一個空。
我冷笑一聲,緩緩起身,看着頭頂的石柱,道:“你打算隐藏到什麽時候?”
“什麽什麽時候?”丫丫也起身奇怪地問道。
我沒有說話,悠地抽出苗刀,橫刀一揮,面前的酒壇铿锵一聲變成了兩截!
“卓!”丫丫轉頭,驚異地看着我。
苗刀的能力的确是被壓制了,可以它的鋒利,依舊是冷兵刃中的王!
我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我也沒有想到這家夥竟然會這麽忍得。他潛伏在我的身邊,到底是要幹什麽?
我什麽都沒有說,忽的一轉身,腳跟蹬地,閃電一般沖了出去。
苗刀揚起,砍向莫依緣的腦門。
呼呼的勁風,吹得地上的灰塵滿天飛起。
這一刀是真的殺人,并不是威脅!
但是這殺意是我裝出來的,我的目的并不是殺了對方,而是撕掉他臉上的繃帶!
這一刀很簡單,直劈而下,并沒有任何的花招,也沒有任何的後勁,對方一定能閃開。
我就是要讓他閃開,讓他的臉自己撞到我的手上來。
果然!
莫依緣見此,一側身,往右邊閃去。
我冷笑一聲,左手拿着苗刀繼續下落,右手手腕一翻,激光手槍彈出,一道絢麗的紅芒再次射向對方的面門。
我知道隻憑一招的話,很難把他臉上的繃帶扯下來,所以我要把他逼到絕境,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撲面而來的熾熱激光,讓對方不得不下腰,躲開這緻命的一擊。
紅色的激光束,從對方的臉龐上空飛過,擊中他身後的人俑。
啪!
轟!
人俑先是裂開了一個小洞,緊接着,空氣被熾熱的激光加熱,産生一個朝四周擠壓的力,這龐大的應力,硬生生地把人俑炸得粉碎。
這一槍,我自然也是故意的,否則以我的身手,在這麽近的情況在怎麽可能打不中一個敵人?
下腰之後,重心後移,他要麽隻能倒在地上,要麽就得用一個後空翻,重新站起來!
一個人下腰之後,不可能再像沒事人一樣又起來。
重心都不在雙腳之上了,還怎麽憑借雙腳來支撐身體?
然而,我還是小看這個家夥了。
他并沒有直接倒下去,也沒有用後空翻。
就在下腰的過程中,他猛然從大腿間拔出一直手槍,往後一槍打出。
嗚嗚之聲響徹整個山洞。
他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一直帶着繩子和倒刺的箭頭!
箭頭似乎是用特制金屬制成,一箭就釘入了他身後的石壁中。
箭頭的後面,是一根非常細的尼龍繩。
這種繩子的強度非常大,直徑四毫米就可以吊起四噸重的小汽車。
而也正因爲它強度大,它才能被很好地收在這隻手槍中。
他的雙手是空着的,緊緊抱住手槍,使勁一扯。
倒地之勢立刻止住,他本人也在這一扯之下,往後飛出。雙腳拖動了地上的沙石,留下了一道非常明顯的腳印!
我原本準備的另外一槍自然就落空了。
欺身而進,激光槍瞄準他身後的尼龍繩,一槍打出。
尼龍繩應聲而斷。
他那一扯之勢還沒有耗盡,尼龍繩被激光打斷之後,莫依緣平衡盡失,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左手的激光槍再次射出,這一次,不再是脈沖激光,而直接成了一把激光刀,一刀切過去,直接斷了他左邊的退路。
他隻能往右逃走,右手的激光再出,直接封死了他左邊的退。
苗刀一甩,當頭劈下。
他迫不得已,隻能用一把軍用匕首來抵擋。
哧溜!
苗刀彈開,并沒有砍斷他手中的匕首,一個翻滾,朝我飛來。
往前一個跨步,伸手接住了空中落下來的苗刀。苗刀現在失去了動力,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作爲一個獨立的戰鬥單元來使用。
當然,這一刀沒有劈斷對方的匕首,也是我故意而爲之。
我可不是爲了劈斷對方的匕首,殺了對方,我這一刀的目的,是要把對方震退。
苗刀很順利地落在了我的手裏,一個回旋,刀鋒一轉,指向對面的那個人。
腳步再次跟上,這一次,我直接來到了對方的面前,他剛剛被苗刀所震
,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
希兒卓準确無誤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冷笑一聲,笑道:“現在,是不是該露出你的真面目來呢?”
剛才所有的一切,都隻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我和他的交手是何等之快,一個呼吸不到,就已經到了現在的這種局面。
丫丫還沒有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問道:“卓,你……這是在幹什麽?怎麽對自己的朋友,你也下得了手?”
我沒有回答她,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回答她。這個人很狡猾,我很難保證自己的注意力一分散,對方不會反擊。
他的聲音還是很嘶啞,冷冷地問道:“于彤,你……果然好狠心。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事情是你幹不出來的,對阿雪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對我?你……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無義的人!”
“錯!不是我無情無義!”我搖搖頭,“而是我分得清楚什麽是真情,什麽是假意!你也别拖延時間了。”
“卓……”丫丫跑了過來,問道,“你到底是在幹什麽?”
“你别過來!就站在那邊!”我頭也不回,呵斥丫丫。
他擡頭看着我,又擡頭看着丫丫,問道:“你對她,也是如此嗎?”
丫丫終于是停住了腳步,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神中,全是希冀。
她是希望我給出什麽樣的答案?
“别胡說八道!”我道,“我現在可沒有時間和你在這裏瞎蘑菇。”我直接伸手,去扯他臉上的繃帶。我就是想看看,這繃帶下面,到底是一張什麽樣的臉!
“你知道阿雪爲了你,受了多少苦?”他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
我知道我虧欠阿雪,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阿雪爲了我還會吃苦。
如果真的有,那也是相思之苦。可這種痛苦,并不是我帶給她的。這是每一個人都應該承擔的,如果隻因爲帶給别人相思之苦就是罪過的話,那世間的絕大多數人豈不是都得下地獄?
“聒噪!”我不耐煩起來,眼神一寒,右手終于伸出。
突然,他的眼神一變,手微微一台,一把手槍就是出現。
但是這把槍不是朝我射擊的,而是對準丫丫的。
我吃了一驚!
寒玉調現在和希兒卓一樣,受到了壓制,丫丫又沒有穿上機甲。
如果這子彈真的打在了她的身上,這後果我真的不敢想象。
手腕一動,激光手槍再次翻出,對着對方的手槍就是一槍射出,
熾熱的激光束,直接在手槍上切出一個一指長切口。
這隻手槍,立刻就廢了。
然而,對方的目的不是在射擊丫丫,而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就算這個時候我知道他的目的,就算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可我還是沒有什麽改變,按照他想象的那樣來做了。
我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真的開槍,和丫丫同歸于盡,但我不願意拿丫丫的性命來冒險。
果然,我的注意力一松,苗刀之上,立刻就是傳來一股大力!
這股力氣大得異常,我都險些兒招架不住!
苗刀蕩開了,離開了對方的脖子。
我失去了對眼前之人的控制。
緊接着,一股拳風撲面而來。
如此近距離之下,根本就來不及閃避,更來不及苗刀橫削,我隻能舉起右手來格擋。
啪!
一聲物品碎裂的聲音響徹整個山洞。
我的眼前立刻就是一片黑!
對方打的不是我,而是我的頭燈!
就在我格擋之時,他突然變招,擊向了我的頭燈。
頭燈碎裂,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中。
我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的狡猾,手往前面一抓,立刻就抓着了衣服。
哧溜一聲,衣服碎成幾截,那個人隐沒在了黑暗中。
“丫丫?”我突然想了丫丫,再也顧不得追擊那個可惡的家夥,手握苗刀,往後飄出,退到了丫丫的身邊。
她的頭燈還亮着。
“你幹什麽?”她有點兒生氣。我不知道她是爲了什麽生氣。是因爲我對自己的“夥伴”下手,還是因爲剛才我沒有給她一個很好的答複?
想了想之後,我還是覺得,她生氣是因爲前者。
“你知道他是誰嗎?”我輕聲問道。
她冷哼一聲,沒有回答我。
我想了想,又道:“這個世界,不是用眼睛去看的,也不是用耳朵去聽的,而是用腦袋去思考的。”
“你和我說這些大道理幹什麽?我不愛聽!”
看着她嘟嘴的樣子,我突然明白了。
笑道:“阿雪……她很好!”
“哼!”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笑,提着寒玉調,就準備往回走。
我什麽都沒有說,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裏。
“你放手!”
“我不放!”
“不放手我就咬你!”她擡頭看着我,眼睛中全是怒意,卻又沒有怒意。
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放手的話,那她就真的生氣了。
女生并不是喜歡生氣,而是她們特别“作”!
“你相信他說的話?”我問道。
她冷哼一聲,什麽都沒有說,算是默認。
我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他是一個對阿雪很好的人!但是……他也不是!”
丫丫呆住了,看着我問道:“卓,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說,那個人不是莫依緣!”
“不是?怎麽可能?”丫丫道,“這裏就隻有我們三個人,哪裏還會有第三個人?”
“他真的不是!就算他穿着莫依緣的衣服,背着莫依緣的背包,他也不是莫依緣!要不然他怎麽會弄創可貼和繃帶把自己的臉給遮住?他的目的,就是爲了不讓我們看出他的真面目來。
從他用莫依緣的身份出現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他不是莫依緣。
原因很簡單,身上的氣味不對勁。再加上這麽古怪的一個妝容,就不得不讓我懷疑他了。他讓我們找壇子中的秘密,明顯就隻是一個幌子。整個過程中,他的注意力鬥隻在你的身上,而不是在那些奇怪的壇子上。
你說,這些還不足夠成爲理由讓我對他出手嗎?更何況,我有沒要殺他,我隻是要揭開他的真面目。
如果一個朋友,在你的面前都不敢用真面目來見你。你覺得他有多大的可能會是你的好朋友?這樣的朋友,除了悶葫蘆,其他的人,我基本上不認。
他既然會欺騙我們來這裏尋找壇子中的秘密。那麽他說的話基本上也就是編造出來。這個墓道的盡頭,或許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種樣子,是一條絕路。而是通往隐雲宮的大門的。他隻是在用這種方法來拖延時間,或者說直接就不打算讓我們進入隐雲宮。
既然他說的話都是假的,那你覺得他後來說的話還會靠譜嗎?”
丫丫沉默了,好半響,她才委屈地道:“卓,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沒有長大?還像一前一樣幼稚,一樣可笑,一樣的做事情不經過大腦思考?”
“沒有!”我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道,“這樣的你,才可愛啊!”
她笑了,傻乎乎地笑了。
說一句實話,我真的很希望丫丫就這樣任性點。絕大多數時候,懂得往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也不能否認的是,誰又能始終是什麽都不懂呢?
我拿出了背包中的備用手電筒,雪亮的光芒再一次充斥了整個石室。
我的手中,是一件被撕下來的衣襟。
剛才隻顧着丫丫有沒有危險,也沒聽清楚那個人到底往什麽地方去了。
和丫丫再一次走回墓道,這一次,我要親自去看看墓道的盡頭終究有什麽鬼,莫依緣的衣服背包,怎麽會在另外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