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偌大的房子,便猶如墳場一般。
他不可抑制地開始顫抖,起身推開自己妹妹的房門,早已空了。
一種讓人崩潰的感覺迅速蔓延全身,他無力地委頓在了地上。
想哭,卻哭不出任何聲音出來,
這時,一張白色的紙從空中落下,沒有任何征兆地憑空出現。
就好像這張紙來自于另一個世界
,另外一個時空。
它就這樣憑空出現了。
白紙施施然地落在了地上,落在了陳寅的身邊。上面有些幾個字:想見她們,你得乖乖聽話!
除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就什麽東西也沒了。
他陷入了沉默,陷入了驚恐。
沒多久,他又接收到了另外一張白紙。連同這張白紙一起出現的,還有那張照片。
和之前出現的白紙一樣,它就這樣憑空出現了,沒有任何人知道它從什麽地方來。
這一張白紙上,寫的内容是讓他去指證一個人,說這個人是殺人犯,是她殺了窪子村的人。
他沉默了。
他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陷害!
他不清楚,對方爲什麽要陷害這麽一個女子。
他也沒有資格去清楚這些事情了。因爲自己的妻子和妹妹生死還掌握在别人的手裏。他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幾番掙紮,他還是向那個神秘的人妥協了。
于是乎,就有了後面指證丫丫是殺手兇手的事情。
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是誰要他這麽做,這樣去陷害别人。
别說是臉,就算是對方的影子,他也沒有看到絲毫。
對方,真的很神秘,很強大!這讓他從内心深處感到恐懼。
就算是在剛才,他也沒有看清楚對方的影子。不錯!不是臉,而是影子!
他知道要殺自己的人,一定是那個擄走他妻子和妹妹的人。
……
眼前的景象陡然消失,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我底下了頭,看向地上。陳寅已然氣絕多時。
他死了。
頸骨折斷,自然不可能再活下來了。
殺他的那個家夥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東西?手段如此狠毒?
真的就是祭靈嗎?
我無法确定,但是我現在有了一種很大膽的猜測。
殺死的這個家夥,和在窪子村犯下血案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而“他”殺這些村民的原因,隻是爲了嫁禍給丫丫!
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是荒唐。
可這個世界,沒有什麽事情怪到不可能發生。除了可思議的,剩下的自然就不可思異了。
但是,這個殺人兇手失敗了!
他并沒有成功陷害到丫丫,警察輕而易舉地就識破了他的詭計。
丫丫就站在我的旁邊,一直沉默着,突然,她輕聲地道:“卓,你說,事情會不會不是這麽簡單?這麽兇狠毒辣的一個人,智商怎麽可能會這麽低?那些破綻,是他故意留給警察的,他的目的,隻怕不是在陷害我,而是其他的東西。陷害我隻是他的一個工具。”
“有這個可能。”我道,“如果真的要把這個事情往深處去想,那就複雜了……”
夜風從東邊吹來,隐隐約約間,又傳來了濃濃的血腥味!
眉頭一皺!
我拉着丫丫,扒開齊腰深的茅草,往東邊的幾塊大石頭後面走去。
血腥味的源頭,兩個年輕的女子躺在草叢中。
她們已經死了,死法很恐怖。
對一個女子來說,這樣的死法真的很恐怖。
她們的死法,和陳寅的死法一模一樣!
脖子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折斷了,口鼻中不住有鮮血流出。
這兩個人,隻怕就是陳寅的妻子和他的妹妹了。
丫丫捂住了嘴。
我平靜地對身後的幾個警察道:“這裏也有死人……”
他們沖了過來,看着這慘不忍睹的一幕,直皺眉頭。
一名警察戴着手套,小心地把一具屍體翻了過來。
屍體的下面,竟然出現了幾個字!
血液凝成的暗紅色的漢子:祭靈生!
同樣是三個字。前面兩個字,依舊是祭靈,後面一個字,不再是數字,而是漢字。窪子村中,也有不少“祭靈+數字”的符号。然而,卻沒有任何人能給出這些符号的合理解釋。
現在,阿拉伯數字又變換成了漢字。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最有趣的,應該就是最後一個字了。
在我的别墅裏面,我以爲它隻是半個字,後來在錢欣瑜辦的筵席上,這半個字多了一筆,變成了“牛”字。當時我還以爲是這個祭靈耀武揚威。
現在看來,我當時的想法全盤錯了。
因爲這個“牛”字也不是完全的字,真正的字,是“生”字!
“生?祭靈生?生什麽?祭靈生又是什麽東西?難道這個字的後面還有其他的字?隻是因爲某種原因,後面那些字并沒有被寫出來?”
我心中叨念着這三個字,卻怎麽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卓,你說祭靈這兩個字後面的這些字,會不會是某種密碼?”
“我想過這種可能了。就算這是一種密碼,我們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破解這種密碼。”
破解密碼,不僅僅隻是需要運氣,更需要大量的信息來幫助推斷。
一擡頭,猛然就看到了丫丫的脖子上多了兩條指痕!
那是在某種大力的作用下,毛細血管破解,血液滲透到周圍的組織液中形成的淤青!
我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潔白的脖子上的傷痕,柔聲問道:“這是……怎麽啦?”
“我也不知道!”她委屈地說道,“剛才在那個山洞裏面的時候,我突然就覺得脖子很痛。之後,就莫名其妙地多了這麽兩道淤青。卓……這真的好痛。”她眼淚汪汪地看着我。
是我疏忽了,這麽長的時間了,我竟是沒有發覺。
從醫藥包中拿出消腫水,用棉簽輕輕地給她抹上。
這真的是指印!
這個人的力氣相當大,至少不比我催動生物芯片時弱!
擦着擦着,我突然就呆住了。
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想起了一個事情!
丫丫看着我,奇怪地道:“卓,你又怎麽啦?”
“丫丫……”我不可抑制地一把把她摟在懷裏。
“到底是怎麽啦?”
“或許……你是對的!”
我強忍住心中的恐懼。
就在剛剛給丫丫擦消腫水的瞬間,我看了那個指痕,熟悉的指痕!
今天早上,我在文件上看到的那個手掌印上的指痕,就和丫丫脖子上的指痕一模一樣!
那個手掌印太特殊,所以我記得相當的清楚。
我一直不相信爸爸和嶽父大人的消失會和祭靈有關系,現在,我終于是确定。
爸爸和嶽父大人的消失,和那個鬼神莫測的祭靈有關系。
隻是我想不明,它爲什麽要殺丫丫?
如果不是機甲阻攔了它,那丫丫現在是不是也被它折斷了脖子?
祭靈……好一個祭靈!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爲什麽要陰魂不散地跟着我們?
……
夜已深,丫丫是在是太倦了。她虛弱的身體快要支撐不下去。
沒有辦法,我隻能帶着她先飛回别墅。
又喂她吃了一些藥,她這才躺在我懷中,甜美地沉沉睡去。
等她睡熟了,我這才抱着她走鬼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幫她脫下鞋子,蓋上被子。
她睡覺的樣子,真的好可愛。
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我走到了窗子邊。
推開窗子,清涼的夜風迅速湧入。
叼着一根煙,默默地看着遠方燈火通明的城市。
我睡不着覺!
我也不能睡覺,因爲我不确定丫丫還會不會有危險。
香煙在眼前缭繞,我回頭,看着床上的丫丫。
她甜美地笑着,臉上沒有一絲中毒後出現的痛苦。
她真的好美。
窪子村的事情結束了,卻也沒有結束。
我收集到了許多的信息,可這些信息并沒有讓我走出重重迷霧,反而讓我陷得更深了。
窪子村發生的血案,看似很荒唐,可卻又在意料當中。
等手中的香煙燃盡,我這才重新做到丫丫的床邊。
望着睡夢中的她,我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陽光情不自禁地往西北方看去,雖然我現在看到的隻是一堵潔白的強,可腦海中,卻還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很多信息。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我想:有些事情,也是時候了解了!
原本我以爲,我們會很快地啓航,返回烏洱星。
現在既然生出可這許多的事情,那我就不能用“走”來解決問題了。
這一想,時間已經來到了淩晨五點。
我也有些累了,把自己的想法做了一些備忘錄,又在床的周圍撐起一個護罩,這才倒在床上,懷抱着丫丫進入了夢鄉。
真的好累啊……
不是因爲奔波,而是因爲人心!
次日一早,我醒來的時候,丫丫也醒了。
她羞紅了臉,瞪着一雙圓圓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怎麽呢?”我有些不解。
“你既然……既然和我睡覺……睡覺……”
我心中突然裏笑了起來,伸出手,在她俊俏的鼻梁上刮了一下,道:“都是夫妻了,還不能在一起睡覺?”
“可這還是不對……”她嗫嚅道。
看着她流露出小女兒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就是一樂:“平時都抱了你這麽多次,難不成你還會計較昨天晚上我抱着你睡覺?”
“擁抱是擁抱,睡覺是睡覺……”她的臉,好似燃燒的晚霞,“卓,這樣……終究不是很好……不是很好……”
我沒有說話,伸嘴過去,正想吻一下她,卻在快要含住她柔軟的紅唇時停下了。
我想:“這樣……真的不是很好……”
翻了一個身,仰天倒在她身邊。
她伸手過來,抱住我的脖子,弱弱地道:“很難受……是不是?”
“早上起來,有那麽一點點難受,可忍忍也就過去了。”
“對不起,卓,我是真的害怕……我很害怕……我怕疼……”她支支吾吾,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了。
“沒事!”我翻了一個身,看着她,道,“這方面,我們可以慢慢得來。但是現在,我的确不應該吻你。丫丫,你也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負擔。你現在的身子,不是很好……”
“嗯!”她乖巧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看着對方,許久,方才相視一笑。
起床,洗漱。
先是我自己,然後我才幫着丫丫擦臉,幫她梳頭。
她的頭發好長,也好美。柔順地發絲,劃過指尖,心中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很舒服,卻又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披着頭發的樣子,讓我的心砰砰亂跳,就猶如第一次對她動情之時。
“有很長時間,你都沒有給我梳頭發了……”她坐在鏡子面前,甜甜地笑了。
“嗯!”我看着鏡子中的她,道,“的确有很長時間了……”
“卓,有你真好!”
我看着她,放緩了手中的動作,道:“丫丫,有你,也真好~”
吃了早餐,我照例試着聯系一下老爹和嶽父大人,還是音信杳無。
心中空落落的。
丫丫站在我後面的不遠處,靜靜地看着我。
她那個眼神,讓我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我覺得自己很沒用。不僅沒有保護好她,還沒有找到共同的父親。
“卓……”她微微抿着紅唇,道,“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爸爸他們……會沒事的……”
我不知道她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我自己。
心中異常地難受。
走到陽台上,拉開落地窗的窗簾,清晨的陽光跳了進來。
望着遠方,我又忍不住開始抽煙。
丫丫走了過來,溫柔的小手從後面緊緊地抱着我的腰,然後,趴到了我的背上。
我沉默了許久,也思考了許久,最後,終于轉身,将她攬在了話裏,輕輕地在她耳邊道:“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
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是在對她說還是在對我說。
“你……已經知道是誰呢?”
“不是!不是知道,而是猜到。隻是猜而已。”
“是誰?”
“吳桐雪!”
“你以前說的那個阿雪?”
“我不是很确定!這一天裏,我整理了很多很多的記憶,再加上昨天收集到的一些信息。也隻能猜出是她來。
隻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她爲什麽會這樣做?
她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
對!
阿雪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
她也是一個孤傲的人,愛恨分明。快意恩仇,她怎麽會使用這種陰險的招數?
就算她的城府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