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夥,除了在我的房裏翻找東西之外,還去外面的花壇裏面翻東西。
這個信息,對我來說基本上沒有什麽用。
不經有些茫然,擡頭看着跪坐在我面前眼神呆滞的丫丫,我突然産生了一個想法:隻怕是丫丫先入爲主,想多了。
但我很快又推翻了這個想法,原因是門上那兩個血淋淋的字。
這房間裏面,能進來的人可不多。别墅中原本是有一個專門幫我打擾衛生的清潔工,可丫丫來了之後,清潔工作就是丫丫親手做了。
原本我不想她這麽辛苦,可她偏要堅持,她說:她以後隻想和我一起過普通人的生活。
那兩個血字,終究是什麽人來留在這裏的?
我讓希兒卓幫我查了監控,并沒有看見什麽可疑人物進出。
是這個人的身手太厲害,還是地球上還有另外一塊幻世印的碎片?
如果對方有幻世印,的确可以輕松躲過這些監控。可如果是幻世印,我身上的幻世印碎片就會有反應。
現在的線索,隻怕就是那奇怪的手印了。
想了好半天,我也想不出兇手是誰,至于作案動機,這就更不好确定了。
如果真的要确定,我現在就隻能想到兩個比較合理的作案動機。第一個就是丫丫剛才說的,有一個很神秘的人來我這裏尋找東西,嶽父大人阻止,然後受害。
另外一個作案動機,是我最不想見到的:那就是權利的角逐,這是一場暗殺!
我揉了揉太陽穴,線索不夠,現在還真的沒辦法鎖定兇手是誰。
看着丫丫低着頭,難過地坐在對面,我歎了一口氣,走到她背後,輕輕把她攔在懷裏,安慰道,“隻要沒有見到……人,就還會有機會的!”
她乖巧地點頭,撲在了我的懷裏。
原本我還以爲隻是丫丫多想,可随着時間漸漸流逝,我不得不也開始多想了。
時間到了中午,我還是沒有看到老爹和嶽父大人的影子,也聯系不上他們。
昨天還其樂融融的别墅,今天早上就充滿了死氣。
連哄帶騙,才讓丫丫吃了一些東西。
我自然也很擔心老爹和嶽父大人,可我知道再擔心也于事無補。
一個人蹲在廚房裏面,看着裏面越來越淡的痕迹。還有就是“祭靈”的“靈”字的後面那半個字,到底寫的是什麽字?
我期望從這裏面看出什麽線索來。
到了下午,還是沒有什麽發現。我隻能歎了一口氣,小心地收集着地上的血迹,看看能不能通過DNA識别出是誰的血。
現在不是以前,如果報警的話,那警察的确會給我們帶來一些幫助,可也會給我們帶來的巨大的麻煩,甚至是生命危險。
我們不是這個國家的公民,甚至不是地球上的人。
蹲在地上,正在想祭靈和這件事到底是什麽關系的時候,卻聽得丫丫的聲音在外面喊道,“卓,你快出來看,這是什麽?”
我呆住:終于有了線索?
走了出去,便是見到丫丫坐在沙發上,臉色有些難看。手中拿着一張照片。
我突然就産生了一些不好地感覺。朝她手裏面的照片看去,頓時就滿頭冷汗。
她手中的照片,我見過!上次我被逮捕的時候,我“犯罪”的資料袋中就有這這張照片……盛和酒店那破舊的樓房中,我和阿雪接吻時的照片!
這個時候,怎麽出現在了丫丫的手中?
“這是怎麽回事?”她擡頭看着我,很生氣,大有興師問罪的模樣。
腦海中原本還有一大串的問題,卻也随着她這句話全部消失了。
我知道現在她已經很傷心了,如果我解釋得稍微不好,隻怕她就要離我而我。
我看着她,隻能認真地撒謊:“當時我們的情況很危險,我們隻能演戲。丫丫,其實我不想吻她。”
她盯着照片看了許久,這才恨恨地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原諒你一次。你要是再敢和其他的女人亂來,那不好意思,我們分手!不!是退婚!我不喜歡你碰過其他的女人之後又來碰我。”
暗中擦了一把冷汗,心想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這個謊言沒什麽漏洞,至少現在沒有什麽漏洞。因爲照片的背景,的确很疹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容易發生危險的地方。
“她是誰?”丫丫繼續問道。
我也不想隐瞞,道:“吳桐雪,曾經的一個夥伴。她救過我好幾此。我韻卓也算是欠她兩條命。”
“救過你幾次?”她的語氣突然酸溜溜的,“那我呢?”
“我感激她。但是她沒辦法和你比。因爲她隻是我的朋友,而你是我的戀人。”爲了哄她開心,我又在她耳邊輕聲道,“最重要的是,她沒有你甜。”
“你就愛胡說!”她想笑卻又忍住了。我知道她是真的樂了。
好吧!暫且把她哄住了,現在就要來解決正題了。
“丫丫,這張照片,你從什麽地方得來的?”
“怎麽啦?你想銷毀罪證?”
“不是!”我道,“我隻是覺得這張照片很蹊跷。”
我一直覺得這張照片奇怪,隻是一直沒有找到答案。
那個破樓裏,根本就沒有什麽監控,這張照片是如何出來的?
雖然我當時就想過有人在跟蹤我們,可我又實在想不出是誰在跟蹤我們。
我想過是悶葫蘆。但現在看來,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蹊跷?”丫丫突然呆住,看着我,道,“卓,這事真的有點兒蹊跷。因爲這張照片是别人寄過來的!在這個時候給我們寄這麽一個東西,真的很蹊跷。卓,你說會不會就是祭靈寄過來的?她要告訴我們什麽事情?甚至說,爸爸和老爹就在她的手裏,她現在給我們這麽一個東西,是不是要和我們談條件呢?”
“有這個可能!”我心中卻忍不住想,“如果對方要和我們談條件,用得着寄一張照片嗎?一個電話,或者說一條短信豈不是更省事。就算寄照片,也不應該寄這麽一張照片,應該是寄老爹或者是嶽父大人的照片才對,以說明這兩個對我們很重要的人落在了他們的手裏。”
我看着丫丫,丫丫卻翻來覆去地看着手裏面的照片。
我問道:“沒有寄件人的信息嗎?”
“沒注意!”丫丫一愕,道,“是門衛拿給我的。”她說到這裏,放下照片,從沙發上拿起信封,古怪地道,“真的沒有寄件人,就隻有我們這裏的地址。”
“又是不通過郵局或者是快遞公司寄過來的……”
我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估計現在就算是出去問門衛,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我拿起照片,翻來覆去地查看。也沒有看出什麽特别的信息,就隻是一張照片而已。
奇怪了!對方寄一張空照片過來幹什麽?
“不行!”我跑了出去,到門口時,對着看門的門衛問道,“老劉,剛才給我送信的那個人呢?”
“佟先生,那信有問題?”
我點了點頭,“沒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
老劉從門衛室走出來,帶着我跑出大門,道:“他剛走,應該還沒有走遠。那個人差不多有四十多歲,穿着格子襯衫,背着一個麻布袋,應該是從鄉下來的。很好認。”
别墅門口,是一條很筆直的柏油馬路,可以看出去很遠。
出了大門,站在馬路上左右一望,便是看到左邊的馬路上,七八百米遠之處,一個佝偻的身影正順着馬路,緩慢行走。
老劉說有四十多歲,我看這個樣子,這個人隻怕要接近六十歲了。
“等一等,老伯!”馬路上很安靜,我這一聲喊,自然也就特别響亮。
那個老人停住,轉頭看着我。
古銅色的臉上,猶如黃土高坡一樣,布滿了溝壑,頭發花白,眼睛微微有些混濁。
看着老人這個樣子,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就是一痛。想起了老爹,老爹現在也差不多是這種樣子了。
老爹不同于一般的父親,爲了我能更強大,他沒少讓我吃苦頭。許多時候,我想: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負責,卻也是最負責的父親。
老爹也老了,就猶如眼前這個老人。這幾天裏,我經常看到他一個人默默地抽着煙鬥,眼睛毫無焦距地發呆。
在我和丫丫面前,他挺精神的,絲毫不弱于當年扛槍上戰場。
可隻有那個時候,我才發覺,他的背駝了。
老爹對我嚴厲,可他真的是一個好父親。
老爹還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心病。那就是母親的死。
母親逝世後,老爹一直都是一個人,并沒有給我找一個後媽。雖然組織也多次給他介紹對象,可他都隻是笑而不語。
經常看着他孤寂的身影,我也不反感他再找一個伴侶。甚至也勸過他,結果他大發雷霆,一腳把我從他的辦公室踢了出來。
這件事情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和他提續弦的事情。母親的死,永遠是他心裏面的傷,雖然沒有人再說,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這一點,也是老爹最讓人佩服的地方。
想着一整天了都沒有老爹的消息,我心裏也是異常難受。
老人不認得我,但是他認得老劉。
“老伯,”我禮貌地打了一個招呼,問道,“剛才那封信,是哪一位讓您帶過來的?他在信中也沒有說清楚。”
他的動作很遲緩,捎了捎頭,道:“我也隻是幫人帶信。那個人就住在我們那裏。她讓我帶信的時候,咳嗽得特别厲害,用一塊圍巾裹着臉,說是生病了,見不得光。我也就沒有看清楚她的臉。聽幾個老兄弟說,她是從城裏面來的。”
“老伯,那你住在什麽地方?”
“普安,窪子村二組……”
我呆住了,又是熟悉的老地方。
……
送走了老伯,我的心情很沉重。回到别墅,剛一進客廳,便是見到丫丫拿着照片,有些興奮地跳過來,道:“卓,這裏面有字!”
她說的是裏面,不是上面。
難道這照片有夾層?
丫丫打開手電筒,把照片放在我和手電筒之間。
一行清晰的字母便是出現在了照片上。
果真有夾層!
是何等重要的信息,對方要放在照片的夾層中?
而且還要放在這樣一張照片的夾層中?
對方這樣做,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的心中突然不是很舒服。是一種暴露在别人視線中的不舒服。
難道這張照片是專門給我寄過來的?寄照片的人知道知道我和丫丫在一起,爲了保證夾層裏面的信息不被丫丫看到,所以才故意弄了這麽一張照片?
這樣說似乎也有道理。丫丫要是看到了這張照片,哪裏還會想得到裏面還有其他的信息,隻怕立刻就要拿着照片找我興師問罪。實際上,事情也這樣發生了。
丫丫看着我,有些委屈地道:“可是這裏面的字母,我卻看不懂诶……”
“看不懂?”我眉頭一挑,心中突然就想起了兩個字:密文!
難道這些英文字母,又是密文?
當初我破解這些密文之時,可是死了我不少腦細胞。丫丫剛剛見到它,又怎麽可能讀出來?
我什麽都沒說,從茶幾的抽屜裏面找出紙筆,就準備把上面的英文字母記錄下來。
“我已經記好了!”丫丫拿出另外一張A4紙,擺在我的面前。
我試着用之前用的那種方式解密。
沒想到這一試還真的成功了。
紙上還是四個字。
我的眉頭卻忍不住深深皺了起來。
“有辦法?”丫丫輕聲問道。
我随手在紙上寫到:“故地,叙舊。”
“什麽意思?”丫丫看着我,問道。
這也是我在思考的問題。
這四個字平常之極,按理說,不應該放在照片的夾層中,更不用對它們進行加密。直接寫在一張紙上讓人帶過來就行了。
這種密文,知道的人不會很多,知道解密方式的人,更是少數。這個人何以就笃定我也會解這種密文?
???聯系上“叙舊”兩個字,莫非這一次還真的又遇到了什麽老熟人、老對手?
又或者說,這是綁架勒索的委婉說法?說是“叙舊”,其實是讓我們過去談條件。
可就算讓我們過去談條件,也用不着這樣大費周折啊。
對方到底安的是什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