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缺乏線索,我也不好作出什麽判斷。
但是我初步判斷,小若隻怕是被人劫持了。
是誰劫持了她?動機又是什麽?
如果說以前是落柯,他劫持小若是爲了阻止秦瑤激活我體内的力量,那麽現在呢?
是綁架?
她要繼承我的産業,所以有人想要借此勒索一筆錢?
如果是這樣,下手的人會是誰?
如果按照利益思維來思考問題……
難道是劉鑫?
他是最大的受益者,我走之後,小若若是出事,我公司所有的股權必然會落在他的手裏。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自己都不信,這太恐怖了。
可是這個猜測也說不通,如果是劉鑫劫持了小若,他實在沒有必要把小若帶到内蒙古來。
最讓我不放心的,是問丫丫去向的那個人,經驗告訴我,這種單獨行動的人,通常都很難對付。
他爲什麽要打聽丫丫的下落?
而且,他似乎認得丫丫那獨特的字體。一想到這點,我心裏面就更加的不舒服。
這個人……難道是老爹派來的嗎?
他是來刺殺丫丫的?
我心中越來越不安,危機感越來越濃,前所未有的壓力在這個時候襲來,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召喚出幻世印,隐去自己的身形,很快,我便是在東北方向上看到了兩個人。這兩個人都很謹慎,似乎在地上尋找什麽線索。
我沒在意,繼續飛行。
而這一次,我卻沒有遇到魯叔說的那獨自行動的人。
他是什麽速度,怎麽這麽快?
天蒼蒼,野茫茫,視野中,全是草,之前下的那一場詭異的雪,早就融化掉了。
我落在了地上。
在草地上,我看到了有大隊人馬走過的痕迹。
汽車的車輪壓倒了一大片草,在地上留下了不算淺的車輪印。而空氣中,濃濃的汽油味還沒有散去,這些車子隻怕是剛從這裏經過。
這大晚上的,還會誰在草原上這麽趕路?
難道是這幫人劫走了小若?
那個不知道姓名的人叫我往東北方向走,可我飛行了這麽長的時間了,也沒有看到什麽特别的地方。
難道他說的是這個車子?
我擡頭,朝南方看去,這就是車子去的地方。我看到了小丘後面,進入雲霧的隐隐約約的燈光。那是車燈!
略微一沉思,我便是朝南方飛去。
二十幾分鍾以後,我追上了車隊。
車隊已經停了下來,停在了一塊血紅色的沙地邊上!
我又回來了,回到了飛船着陸的地方!
這一下,我有了一種預感:這些人隻怕是沖着我來的!
車隊停下,車上的人跟着跳下,四散開來,全部蹲在草叢中忙活着。
有的人,扯出迷彩布把汽車蓋上,同時割了許多的草放在車子上。很快,五六架汽車就全部隐藏在了草叢中。
而那些人,也來飛船着陸點四周爬下,全部蹲在草叢裏面。
它們的手裏面,還拿着槍,槍管很粗的槍。
這是埋伏……
他們要對付什麽人?是我嗎?
我才不管這麽多了,你們愛對付誰就去對付誰,我現在隻想确定小若在不在這裏。
這樣想着,繼續駕馭着苗刀飛向最近的一輛汽車。我隻能飛,如果走路的話,很容易發出聲音。
濕漉漉的青草和迷彩布早已把汽車蓋得嚴絲合縫。我又不好翻動草,以免弄出聲音之後暴露我自己的位置。
想了想,看來隻能弄一陣大風把這些草全部吹開,如此一來,我就可以乘火打劫。
嗯!
就是這個方法了。
收了苗刀,落在地上,心中默念一聲:“希兒卓,去!”
把它往空中一抛!
黑色的刀身,幻化成夜色裏的一隻蝙蝠,飛上了天空。
不多時,天地間已經狂風大作,風雲變色!
草盡數匍匐在地上,藏在裏面的人,也全部露了出來。
放在汽車上的青草,更是被風吹飛。
我站在幻世印制造的幻象中,一般的人根本就看不見我。
面前的汽車門吱呀一聲響了,一個人跳下汽車,小聲地咒罵着風,拼命地按住車頂上被吹飛的青草,同時招呼其他的人過來幫忙。
這些人,也太沒有軍事素養了。
我暗自搖頭,一拳轟開這個擋住車門的家夥,拉開車門往裏面看去。
就是幾個大漢而已,并沒有小若!
汗臭味和香煙的味道混合着酸臭味,腳臭味,熏得我想吐。
這些人,也太不注意個人衛生了。
反正又沒有人能看見我,嘭的一聲關上車門,往下一輛汽車走去。
他們也隻是當風太大,把車門吹得關上了吧。
第二架,第三架汽車依舊沒有人。
這讓我煩躁。
就在我準備直接踹開地四架汽車之時,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原本的吵嚷聲在這個時候悉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靜,死一般的沉靜。
這種安靜,來得太突然,太過于詭異。
雖然天上還有希兒卓引動能量場發出的狂風呼嘯而過,地上還有齊腰深的草在風中不住作響,可這些聲音,還是壓制不住草叢中那些人的心跳聲……這是緊張的心跳聲,如臨大敵的心跳聲!
是誰來呢?
他們等的那一個人嗎?
應該是了!
我收回已經踢出去的右腳,回頭望去,隻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草原上。
他就這樣站着,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緩緩地走了過來。
草悉數匍匐在地上,就隻有他一個人這樣站立着,很是顯眼。
他穿着銀白色的機甲,頭上戴着頭盔,我看不清他的臉。
但能穿着機甲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人。
而且,他穿着的機甲,似乎是組合式機甲,和組織配備給我的那副機甲一樣。難道這個人真是是老爹派過來的?
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丫丫好不容易才回到我的身邊,我怎麽能容許老爹再一次派人來傷害她?
心中突然就生出一股恨意,我竟希望這些埋伏在草叢中的人對付這個穿着機甲的人。
我站在原地不動,想看看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現在我在幻世印的幻象中,他們很難看見我,如果這個穿着機甲的家夥真的是來刺殺丫丫的,那我不介意在他動手之前幹掉他。
他看不見我,而我看得見他,我要偷襲他,幾乎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周圍“咚咚”的心跳聲迅速加劇,看來這些人要等的人就是這個穿着機甲的家夥了。
隐隐間,有一股燥意在牧草之間蔓延,似乎隻有有一丁點兒異象,他們就會開火。
“不用躲了!”那個穿着機甲的人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很有男性的魅力。
“就你們這點兒手段,真以爲躲在草叢中就可以伏擊我呢?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他的語氣很平和,沒有任何的諷刺,因爲這就是一個事實。永遠也更改不了的事實。
組合式機甲之上,裝備得有紅外探測儀,就算這些人藏在牧草當中,他們身體輻射出來的紅外線依舊會穿透草莖,被探測儀接收到。
所以說,這些人就算蹲在草叢中,在機甲看來也隻是多此一舉地趴在地上而已。
然而,他說的話并沒有人理會。
那些穿着迷彩服的家夥還蹲在草叢中。
雖說他們穿着迷彩服,但他們肯定不是正規軍隊。我能這麽判斷,那是因爲他們的組織性很散,素養很差,裝備雜亂,應該隻是雇傭兵。
數架汽車裏面也還是沒有動靜。這些人,可真的耐得住性子。
“莫思國,我知道是你!你就出來吧!”那個穿着機甲的家夥依舊心平氣和地說着話。
而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竟覺得他的聲音有些熟悉,難不成又是一個老熟人?
是在地球上的熟人?還是在烏洱星上的熟人?
看他的樣子,是沖着莫思國這家夥來的,可他爲什麽又要問丫丫的去向?
汽車裏還是沒有什麽動靜。
這個家夥的腳步依舊不停,走到了埋伏圈的中間。
“砰!”一發信号彈從草原的某一處升起,照亮了整個夜空。
噗!噗!
沉悶的聲響不斷地從草叢中響起,竟不是槍子彈出膛時的聲音!
我微微有些納悶。
朝埋伏圈的中間看去,隻見無數張巨大的網飛了出來!
那些槍裏面的射出來的不是子彈,而是一團團特殊材料制成的折疊網。
網上有非常強大的粘性,人隻要被網粘住,在短時間内就别想掙脫。
這玩意兒有點兒像是蜘蛛網。小飛蟲被蜘蛛網粘住之後,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越是掙紮,蜘蛛網就沾得越緊。
無數的蜘蛛網朝那個穿着機甲的男子飛去,他卻不爲所動,就在巨網要網住他之時,他卻是催動機甲,一飛沖天!
直接逃離了天羅地網的籠罩,在空中一轉身,就是朝信号彈升起來的方向飛去。
難不成正主兒在那個方向上?
應該是了!莫思國這王八羔子這麽狡猾,他怎麽可能親自上戰場?
可我還是害怕他不按照常理出牌,連接踹開了餘下的車門,确定小若沒有在裏面之後,這才伸手向着天空,淩空一握!
苗刀化成一道金光,回到我的手裏,狂風頓時散去,那些被風壓得彎了腰的牧草重新挺直了腰闆。那些穿着迷彩服的人也被淹沒在了草的海洋之中。
那個人穿着機甲離開,直接無視了這張天羅地網,引得現場一片嘩然。
既然有人開了頭,我再也顧不了這麽多,催動苗刀,化作一縷金光,也從原地消失。
相對而言,我還是比較低調的……
升入高空,視野立時開闊,朝剛才信号彈升起來的方向看去。
草原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帳篷!在大帳篷周圍,還有許多的小帳篷,這赫然是一個規模不小的營地。
那個穿着機甲的人猶如蒼鷹撲兔,瞅準方向之後,用一種帶着音爆的速度,化作流光,落下地面。
我也緊随其後,可我不敢像他這麽霸氣,因爲我還在幻世印的幻像裏面,我不想暴露自己,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隐藏自己,找準機會,一擊得手。
“砰!”
機甲落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勁風直接削掉了一層草皮。
大帳篷面前,煙塵彌漫。
那個人緩緩從灰塵中走出,一步接着一步,是那麽的平穩,平穩得讓對手心生恐怖。
帳篷前有所的人都慌了,拿着沖鋒槍,指着穿着機甲的那個男子。卻不敢開槍,隻能随着他上前的步伐而一步步後退。
“你還不出來嗎?”他的語氣依舊平和,可右手卻緩緩地擡起,手腕上的激光手槍彈出,指向帳篷。
這是最後的通碟,如果莫思國再不出來,他就要開槍了。對于組合式機甲來說,想隔着帳篷殺一個人,那完全不是什麽難事。
“稀客稀客!”一個男子陪着笑臉,從帳篷中走了出來。
他的身後,跟着許多拿着槍的保镖。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式莫思國。
他走上前,伸出手想和穿着機甲的人握手。
這個家夥卻沒有要和莫思國握手的意思,激光槍依舊對準他。
這一幕,弄得莫思國很是難堪,可他又不敢發火。
我心中更加糊塗。我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來刺殺丫丫的,那他此刻爲什麽又要處處針對莫思國?看他們的樣子,這兩個人似乎還很熟絡。
莫思國隻能尴尬地收回手,問道:“老闆來這裏,是有何吩咐?”
“老闆?”我來了興趣,“這對兩個人來說,是一個有意思的稱呼。可問題是,哪有見自己老闆來了,還躲在帳篷裏面的員工?這兩個家夥,口蜜腹劍,我也隻能呵呵了。”
“把人放了!”穿着機甲的人淡淡地說着。
他這個語氣,突然就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落柯!
難道這家夥是落柯?他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主人,就是落柯!”希兒卓的聲音幽幽地從腦海中傳來,“剛才是你喝醉了,所以分不出他的聲音出來。”
“他來這裏幹什麽?”我問道。
“我怎麽知道?”希兒卓抱怨地道,“你别什麽問題都問我。你想不通的問題,我也不會知道。我隻是提醒你,你知道但是已經被你忘記了的東西。”
我也隻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希兒卓終究隻是一個機器人,無法像人類一樣思考。
地上,莫思國陪着笑臉,問道:“老闆,請你明确一下,你要放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