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冷笑,早把他罵了千遍萬遍。臉上卻依舊平靜,道:“老朋友還沒有死絕。我自然不能先走。”
他笑道:“當年的事情,是我的手下魯莽了。這些年,你的鵲橋蠱沒有發作呗?我現在已經教訓他了,給你解解恨!”
“少裝了!”我再也受不了他這副死樣子,怒不可遏,吼了出來。
如果不知道他的爲人,還真的會以爲他是一個好人。
“诶诶!”他搖首歎息,一臉悔恨地道,“貴客至此,我怎麽能這樣輕慢?來人,快把我們的貴客請上來!”
我心中冷笑:隻怕我一上了你的空天母艦,就永遠也下不來了。
他迎着風,繼續和我寒暄:“我那個未婚妻子!這些年你照顧得可好?她啊,人是不錯,就是脾氣壞了些,你也别怪她……”
我心中怒極,他這話,豈不是說丫丫就是一個花瓶?中看不中用?可丫丫哪裏是花瓶?她是有些公主病,可她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姑娘。
我嘴上卻什麽都不說,這個時候,我不能憤怒,我不能讓情緒控制我。
他“诶”了一聲,“懊惱”地道,“我也真是的?這句話怎麽也說得出口?豈不是污了丫丫公主的名節?诶诶!我是該反省一下自己了。但是,韻卓兄,我知道你和丫丫公主間是真愛。君子成人之美。我和丫丫之間啊,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是清清白白的。當年,陛下也隻是迫于無奈,口頭許了這門婚事。沒有婚書的。”
我氣急,他說得好聽。可那神情,那語氣,明顯是來羞辱我來着。
我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心想:我不能生氣!
我不能生氣!
然而,他旁邊一個人卻大笑出來:“殿下的的女人,自然是極好的。他大人不計小人過,忍痛割愛,也是你小子的福氣!啧啧!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一親丫丫公主的芳澤而不得了。你小子的運氣倒是不錯。呵呵!那天我看見她從殿下的寝宮出來,披散了頭發,眼神迷離,真的好美啊!”
“胡說八道!”我的怒氣,已然在這個時候到達了頂峰。
他是胡說的!我不允許他這樣玷污丫丫的名聲。丫丫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你一個親王,她若是不喜歡你,看都不會看你一眼,又怎麽會主動投懷送抱?
“你胡說!”我怒極,丫丫都死了,既然還有人在玷污她的名聲。
手腕一探,激光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出,扳機扣動,血紅的光芒射向他的胸口。
噗!
護罩彈出,悉數将激光的能量吸收。
而我卻在這個時候扣動了電磁步槍的扳機。
子彈洞穿虛空,穿透了他的胸膛,鮮血飛濺,最後叮當一聲落在了甲闆上。
“你……”他口吐鮮血,怒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在這裏也敢撒野!你知道射擊親王護衛的後果是什麽嗎?
如同叛亂!誅殺九族!”
我冷笑:“我還會在乎這些嗎?我本身就是你們眼中的反賊,還會在乎多一個反賊的惡名出來?”
“别敬酒不吃吃罰酒!殿下和你叙舊,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識好歹!”他怒了,意念一動,銀白色的機甲加身。
和他的機甲相比,我這個黑黝黝的,陳舊的機甲就顯得異常難看了。
經曆了剛才假落柯的事情,我自然冷靜下來,隻要他們别挑戰我的底線,走就不會輕易發動攻擊。
“我要挑戰你!”他高傲地擡着頭,看着我,道,“我想知道黑暗破壞者終究有多厲害。”
我搖了搖頭,很無奈地道:“我不和一個受傷的人比武!這樣的便宜我占不起。”
“你……這還不是你打的!你現在還有意思說?”
我笑道:“我可不知道你要和我比武。”
他咬牙切齒,狠狠地道:“别說廢話!你現在就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和我比武,要不投降認輸,跪在地上叫我三聲爺爺!”
“這個……我還真的得想一想!”我看着他,道,“你不會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給我吧?”
“那你就去想吧!速度快些。”
我擡頭看天,自言自語,故作沉思狀。
我是在拖延時間,既然悶葫蘆也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麽,而且還知道這個地方,他也一定會有些準備。我在等他過來。
十分鍾……二十分鍾……三十分鍾……
落柯和他的那個護衛明顯不耐煩起來。而我還在原地踱步,“陷入”了沉思。
“你有完沒完啊?”那個護衛吼道,“都三十分鍾了。你還沒有想好?”
“别急!”我擺了擺手,道,“這個事情急不來!隻不過我也快想好了!”我慢吞吞地轉了一個身,看着他不緊不慢地道,“經過我反複思量、百般論證,權衡利弊,謹慎決定之後,我最後做出了決定……
我自然要接受你的挑戰。隻不過我們可得要立下規律,這是爲了公平起見。”
“沒問題!”他不耐煩地道!
我道:“作爲一個戰士!你知道什麽是制勝的法寶嗎?意志力!我說這個事情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這個……”他猶豫了一下,“沒意見!”
我點點頭,道:“嗯!這就對了!如果要挑戰我,那第一個要比的是不是就是意志力?”
他又沉默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我得寸進尺,一步一步地引他上鈎,道:“所以!我們現在就得定一個比試項目的規矩。”
“什麽規矩?”
我指着旁邊兩棵剛好能站住一個人的樹……樹已經被剛才的爆炸燒焦,現在就隻剩下光秃秃的樹幹。
我道:“這裏有兩棵樹!”走了過去,一刀一棵,将上面砍平,我繼續道,“現在我們兩個人一個人站在一棵樹上,誰先掉下來誰就輸!”
落柯的嘴微微張開,我知道他想要說什麽……别舍本逐末。去弄什麽比試。免得節外生枝。
我連忙發話,堵住落柯:“如果這你都不敢比試!那你就不僅僅是丢你自己的臉了。”說到這裏,我斜眼看向落柯,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還會丢他的臉。
我心裏盤算着。在這上面一戰,沒有七八個小時,怎麽也分不出勝負吧?
“誰說我不敢的?”我的激将之法明顯湊效。
落柯的這個護衛直接從空天母艦的甲闆上跳下來,來到我的面前之後,道:“開始吧!另外,你記住……今天打敗你的人叫……”
“停!”我揮揮手,制止了他,笑道:“我不用知道你是誰?”
“爲什麽?”他錯愕出聲,“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我的回答很幹脆。
“那是爲什麽?”
“因爲你打不赢我!”
“你……”他氣急敗壞地看着我。
我笑道:“那現在還比不比?”
“比!當然比!”他暴跳如雷,搶先跳上了樹樁。
呵呵!
我在心裏面搖了搖頭,就你這易怒的性格,是永遠也赢不了我的。
“等等!”就在這個時候,落柯突然出聲,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殘酷的冰冷。
他冷冷地道:“韻卓兄來我的地盤上,殺我的人,毀我的基地。想這樣就算了嗎?”
我愣住,心裏面也沒有什麽意外:“這家夥,還是不糊塗。”
我知道,他這一句話一出口,也就說明我和他之間徹底撕破了臉。
我也冷冷地道:“殺了就殺了!還能怎樣?”
他底下了頭,把玩着手上的戒指,道:“的确不能怎樣,但是欠我落柯的,我一定會拿回來。”他說到此處,眼神就是一寒。揮了揮手。
他身邊的幾個人就是從空天母艦上落下,團團将我圍住。
他的表情,波瀾不驚:“韻卓兄。這就對不住了。你的名頭可是響着。我沒辦法,就隻能以多欺少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警惕地看着周圍的人。
笑道:“你還真的看得起我。有這麽多的人同我陪葬。我也心滿意足了。”
“你可以試試!”他什麽話都沒有說。表情淡漠得可惡。
我的心裏面突然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難不成圍攻我的這些人的身上有貓膩?
想到這裏,便是小心地打量着周圍的人。
他們的表情也很淡漠,可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卻從他們身上傳來。
可我依舊看不出他們有什麽特别之處,爲什麽會給我這麽強的危機感?
暮地裏,我前面的那個人的護目鏡後面,閃過了一抹紅光。似乎是眼睛放出的光芒。
我大吃一驚,駭然變色。
周圍這七八個人,竟然是強化人!
落柯是幹什麽的?他這幾百年的心血都花在生化武器之上,現在會出現強化人,也在意料之中。
隻是強化人太過于滅絕人性,所以在組織中,制造強化人一直是明令禁止的事情。也隻有落柯幹這慘絕人寰的事情。
從這些強化人漠然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們沒有太多的靈智。或者說他們的高級神經中樞已經在制造的過程中死亡。
他們……就隻是戰争機器而已!一台台能自動修複損傷的戰争機器而已。
落柯站在甲闆上,白色的衣襟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笑道:“韻卓兄,我今天送你的這個驚喜,你可還滿意?”
“滿意你丫的大頭鬼!”我在心裏怒罵,“我送你幾個試試,你就知道滿意不滿意了。”
場面極度安靜,這幾個強化人,可不比剛才那些普通人,他們的戰鬥力,往往是普通人的十幾倍,更何況,這些強化人還裝備了先進的武器。
我小心地後退,再也不能像剛才那樣不把對手放在眼裏。
用眼光掃視着每一個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身上的弱點。
但它們的行動如死闆的機器一般……
我的心中微微一凜。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弱點。
強化人的高級神經中樞都已經死亡,沒辦法單獨産生意識。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就是戰鬥機器人……或者說強化版的戰鬥機器人,因爲真正的戰鬥機器人可沒有他們這樣的應變速度。
或許得使用一點兒詭計……
我這樣想着,心念微動,一塊炸彈從機甲的鞋底被射進土裏。而後,我繼續往後退,地上除了我的腳印之外,就什麽都沒有留下……沒有人看到已經被埋進土裏的炸彈。
往後再退一步,又是一塊炸彈被埋進土裏。
很快,我走過的地方,就變成了一片雷區,就隻差我引爆炸彈了。
這種炸彈具備方向性,爆炸之上,能量全部會往上沖。被它激飛的沙石,成了破壞一切的利器。
剛才那個要單挑我的家夥見此,不住地冷笑,嘲諷地道:“黑暗破壞者就這麽一點兒本事嗎?上場就知道會躲避?”
我懶得理他。
我今天過來,就是要了結過往的一切。
看着落柯“雲淡風輕”地站在空天母艦的甲闆上,我突然就有着後悔了。後悔自己的魯莽,剛才瞎攪和一通,居然是一個假的落柯!
現在要怎麽殺了這個真的落柯?而且……終結在什麽地方?
十年之前,它就快成型了,現在是不是已經出世呢?
一想着這裏,我的心裏面就沒來由的恐怖。
可我不能慌,我現在不能慌。
我瞥了一眼落柯,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幾個強化人。心想得趕緊解決他,隻要他一死,他的陣營自然也就亂了。
我退開,讓這些強化人盡可能地進入雷區。
讓他們全部進入雷區……顯然是不可能的。
然而,還不待我引爆地雷,強化人便是搶先發動了攻擊。
身影之快,前所未見。
這些年來,我也是第一次和強化人交手!
我隻能躲避,抓住空子偶爾還擊。
同時在地上瘋狂布雷。
周圍喧鬧之極,嘲笑聲一波高過一波。
我知道他們是在笑我。
可這重要嗎?
某一刻,我突然頓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累了!就上來休息一下啊?”落柯似笑非笑地笑道。
他身邊那個護衛則更露骨:“韻卓!投降吧!就憑你?怎麽打得赢這些強化人?你若是投降。殿下定當對你禮敬有加。”
我冷笑一聲,怎麽會聽不懂他們的意思?是要利用我,從老爹那裏換取好處。
呵呵!隻不過他們不知道老爹的爲人。他甯願我死,也不會拿革命來冒險。
這個時候,說什麽也都無意義。我閉上了眼睛,催動機甲,引爆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