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的身軀此刻在地上不斷地扭動,幾百隻腳拔動着石塊,發出吱吱的聲響。
但是,它的腦袋已經不見了!
奶奶的熊!頭皮忍不住就是一麻!
這人頭和蜈蚣的身體是連在一起的!
人頭蜈蚣?
什麽鬼東西?
這麽一耽擱,周圍的空間内,再次鑽出了這樣的人頭蜈蚣。這個時候,我看清楚了,真的是人頭蜈蚣!
他媽的太詭異了。
以前總以爲,那些奇奇怪怪的動物組合是我們的老祖先弄出來的,比如說獅身人面像,比如漢代古墓裏面出來的人首馬身的圖案,再比如說太古時代的女娲、神農、蚩尤,這些家夥,全都是“人形怪物”!隻是女娲和神農是華夏的祖先,人們不好叫怪物,隻能叫“神”。
或許,地球上的祖先,和現在的他們差距真的很大。
那些玩意兒,我以前是一直不相信的。但是現在,我遇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娲骨,還看到了人頭蜈蚣。
“它們的血應該是沒有腐蝕性!”我剛才打死了一隻,也沒有見到什麽怪現象。
但是,這外面這麽多的人頭蜈蚣,如果它們一擁而上,我們還得死在這裏。
隻能逃走了!
吱吱!
也不知是哪條人頭蜈蚣發出了怪叫,這些人頭蜈蚣居然真的一擁而上。
“退!”我揮舞着苗刀,将撲上來的這些家夥全部砍成兩截,同是朝來的地方退去。
也真是的,如果希兒卓能在這個時候放火,我現在就沒有這麽吃力了。
人頭蜈蚣的數量越來越大,幾乎堵住了整個石頭管道!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頭,還有不斷扭動的蜈蚣軀體!
奶奶個熊!
這要殺到什麽時候?
啊?
我前面的李欣再次驚呼一聲,我回頭看去,隻見一隻人頭蜈蚣正咬在她手臂上!她的臉立刻出現了黑色,中毒了!
丫的!
李辛緊咬着牙關,匕首揮出,将人頭蜈蚣劈成兩節。
“主人!主人!”腦海中,再次傳來希兒卓急促的呼聲。
“怎麽啦?”
我問道。
希兒卓道:“主人,用你的血!你的血裏面有蠱蟲。雖然這蠱蟲會給你造成很大的痛苦,但同樣,它也會殺掉這些可惡的臭蟲!”
“啊?”我目瞪口呆,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來,問道:“李欣和李辛這兩個小家夥的傷口被我塗抹過我的血,還有小若,我也給她輸過血,他們會不會被蠱蟲感染?”
“不會!”希兒卓道,“因爲蠱母在你體内。那些血液中的蠱蟲,很快就會死掉。而且,蠱蟲進入體内後,不被激活是不會産生傷害的,最多就是吸食人的血肉。”
“丫的!”看來今天是放血之日啊!老子剛才失去了這麽多的血,現在還要放血,再放我估計我連路都走不動了。
但也不管了!
想到這裏,再次放開手臂上的繃帶,微微一擠壓,血液再次流出來。
很快就染紅了我的衣袖。
一股微微的眩暈感也在大腦中産生。今天是真的失血過多了!
擡手一揮,血液化成血霧,落向周圍不斷湧來的人頭蜈蚣!
似乎就像是熱水落在了它們的身上。人頭蜈蚣全部發出吱吱的怪叫聲。
被我血液沾着的,在地上扭曲了幾下,很快就死了。
呵呵!還從來沒有覺得,我韻卓居然是這麽“毒”的一個人,連人頭蜈蚣都會被我毒死!
再一揮手,血霧落在李欣和李辛的身上,她兩周圍的蜈蚣也立刻散去。
李欣已經沒有了力氣,原本蒼白的臉頰在此時已經變得黝黑!
“我……是不是要死呢?”她費力地睜着眼睛,問道。
我搖搖頭,我還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的!”她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的!其實我早該死了!隻是因爲有你,才一直活到現在……我不怕死。可是……我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她說着,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淌了下來。
我的腦海也開始昏昏乎乎,眼睛一花,眼前出現了小若失聲痛哭的樣子。
“不!”我拉着她的手,不可抑制地道,“你不能死!不會死!更不要死,小若,隻要于彤哥哥還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你!不能!”
“你的心裏……就隻有她嗎……”李欣哭了,眼神中全是哀傷與絕望。
“不!”聽到這話,我的神情更加地恍惚了,
“小若,其實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遲了!在很多年前,于彤哥哥就遇到了另外一個人。她叫丫丫。我已經辜負她一次了,我不能辜負她第二次。”
“我是李欣!不是小若。”
我赫然驚醒,看着眼前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李欣,拍了拍額頭。
“我……對不起……我眼睛花了!眼睛花了……”
她痛苦地搖了搖頭,輕聲道:“遇到你,我不後悔,至少,我知道了什麽叫做心跳……”
“别說瞎話……”我再次搖搖頭,盡量讓自己的大腦清醒着,問希兒卓:“有沒有什麽辦法辦法能救她?”
希兒卓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問道:“主人,你确定要就她?”
“嗯!”
“你真的想好呢?這樣你會有生命危險的!”
“我不管!隻要她能活着!”
“好!”希兒卓歎了一口氣,道,“不愧是我的主人!你的血裏面的蠱蟲,可以救她。這也就是說,你要再放一次放血,塗在她的傷口上!那些蠱蟲就會順着血管進入她的身體……”
“好!”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到李欣的面前,輕聲道:“别動!”
解開自己手臂上的繃帶,再一次将血液放進她的傷口裏!
“不要!”她抓住我的手,哭道,“你已經失去了這麽多的血,再放血你會死的!”
“按住她!”我看着李辛,吼道。
他愣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聽話!”這一句話一出口,大腦又是一陣眩暈,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力氣了。
“好!”李辛咬咬牙,按住李欣。
她嗚嗚地哭着,我隻能閉上了眼睛。她哭的樣子,很容易讓我想起小若。所以,還是不看好了。
“行了!”腦海中再度傳來希兒卓的聲音。
我的眼前早已一片模糊,什麽東西都看不見。
是失明了嗎?不!
我不能失明!這雙眼睛,是丫丫的!我不能失明,我要保護好它,它是丫丫的。
我閉上了眼睛,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好累啊!
一聲悠長的笛聲劃破了寂靜,進入了我的耳朵。
丫丫?
豁然驚醒,起身朝聲音傳來處看去。
一個猶如仙子一樣的古裝美女,衣袂飄飄,手持玉笛,笑意盈盈,淩波踏水而來。
“你醒呢?”
她蹲下身來,看着我,猶如星光的眼眸,讓我難以自拔,就隻想這樣看着她的眼睛。
“丫丫!”我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龐,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這個名字,埋藏在心裏面多少年了,又在多少個夢裏,呼喚了千遍萬遍。
“我想你!”一把将她摟在懷裏。她的身軀在微微顫抖。發香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體香,進入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這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聞的味道……
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緊了……
八百年了,丫丫,這些年,真的苦了你。
我是韻卓,不是于彤。我不會再逃避過去了,我要将它們全部想起來,我要想起和你在一起的一點一滴……無論它們是好還是壞,對現在的我來說,都不重要了!快樂的,就是的蜂蜜,痛苦的,也不過是一杯咖啡……
嗯?
胸口猛然間劇痛,痛得我的手都在抽搐!
鵲橋蠱!
該死的鵲橋蠱!
從胸口開始,這種劇痛迅速蔓延全身。
“我就知道我不應該來!”丫丫一把将我推開,哭道:“卓,我們還是别見面了……”
“不!不要!丫丫!不要走!就算再痛苦,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算了!”她回頭看着我,笑了,一種很苦澀,很凄絕的笑容。
她道:“韻卓,我告訴你!你别太認真了。我是公主,怎麽可能看得上你這麽一個油嘴滑舌,一窮二白的小混混?就算我同意,我父皇和我母後也不會同意。因爲我是公主!我和你,也隻是玩玩罷了,你别太當真。我已經是别人的未婚妻了。希望我們以後還是别見面了,這樣對你和我都不好……”
“胡說八道!”我怒了,“那什麽狗屁的落柯。别讓老子見到他,否則剝了他的皮!丫丫!我不許你走!你要是敢走,哼哼!你知道後果的!”
我一把将她拉到懷裏。
不料卻拉了一個空!
丫丫!
我忍不住喊了出來。
然而,出現在眼前的,隻是一張小苦瓜臉。
是李欣!
她搖搖頭,喃喃地:“原來她和我一樣……”
忽的嫣然一笑,問道:“這次真的得謝謝你!你好些沒有?”
我試着動了一下身子,渾身都酸軟無力,這一次,估計沒有半個月是恢複不過來了!
從背包中拿出不算多的幹糧,分給兩個人,道:“都吃點兒吧。進來這麽長的時間了……”
我是真的餓了,其實我知道我現在最需要補血,可這裏……算了!
我昏過去的時間沒有多長!我們三人依舊在那個石頭管道中。
那些人頭蜈蚣,還在周圍虎視眈眈,可礙于我的血裏面有令它們緻命的蠱蟲,便也不敢過來。
“得離開這裏!”這些血裏面雖然有蠱蟲,但是很快就會死掉。
一旦蠱蟲的威懾力失效,這些人頭蜈蚣依舊會蜂擁而至。
到了那個時候,我就不可能再一次放血。再放的話我就直接成幹屍了。
翻了翻背包,汽油也沒有帶,燃料也沒有帶,看來這一次是真的大意了。
看來隻能将血放在身上,乘着我們身上的蠱蟲還沒有失效,趕緊沖出去!
一想到這裏,我就再次松開了手臂上的繃帶。
“你幹什麽?”李欣一把按住我,“不能再使用你的血了。”她搖搖頭,眼神中滿是誠懇的哀求。
我何嘗不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再放血,我不死也會落下很重的後遺症。
“你就别管我們了,”她道:“隻有你一個人的話,你很容易出去的,都是我們拖累了你……”她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李辛也将玉佩取下,遞到她手中。李欣再把兩塊玉佩放在我眼前,輕聲道:“你出去之後,将這個東西交給長老會,他們會明白是怎麽回事的。”
“放屁!”我忍不住大罵,“我剛才在你們兩個身上耗費了這麽多的血,你兩個現在卻想着死?你們說,你們對得起我的血嗎?”
“我……”李欣低下了頭,低聲道:“對不起,是我們平時沒有學好,現在一點兒作用都沒有……真的對不起。”
摸出一根煙,自個兒吐着煙圈,随便恢複一下體力。現在的情況還真的很難辦。
四周一下子變得死寂,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石頭管道的外面,想起了沙沙聲,……想什麽東西在地上爬行時發出的聲音。
難道……蠱蟲已經死光了?那些人頭蜈蚣現在要發動攻擊呢?
“怎麽回事?”李辛也吃驚出聲。
我擡頭一樣,便是見到,人頭蜈蚣群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故,此時居然出現了騷動。
密密麻麻的爪子四處亂爬,節狀的身體不住地扭曲蠕動,看得人的心裏真的一個勁的不舒服。
人頭蜈蚣騷動了一小會兒,紛紛朝那些小洞裏擠。
這是要出去的節奏?
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會讓這些劇毒無比的怪異蜈蚣慌張撤退?
隻不過這對我們來說,暫時是一個好事情,隻要它們撤退了,我們就可以走了。
啪……
石頭管道微微晃動,似乎有什麽龐大的東西碰到了管道。
那些人頭蜈蚣更加的惶恐與騷亂。
一陣輕微的吱吱聲跟着從外面響起,這聲音,像極了無數鱗片摩擦碰撞的聲音!
我在橫斷山和那個大蟒蛇打過架,被它咬中,差點兒就挂掉了。這種鱗片摩擦的聲音,因此也異常的耳熟。
難道這個石頭管道的外面,此刻正有一條巨大無比的蛇?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如果我沒有失血,還可以憑借手中苗刀的鋒利,和它鬥上一鬥,但是現在,隻怕它一尾巴就可以抽死我。
“怎麽啦?”李欣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小心翼翼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