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緣的身邊,還有幾個同樣穿着迷彩服的人,手中無一不拿着槍。
他們果真都是部隊裏面的人。
“你醒呢?”他看着我,讪讪一笑:“雖然我們不是戰友,隻不過都快成爲戰友了。什麽地方都能見到……”随即看着天空,道:“你的那位……被抓走了,我們沒能救下來……”
我的大腦微微懵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鴻怡被人抓走了。
鴻怡!她果真離開我了。
“怎麽回事?”我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過程。
“一時疏忽,中了醜八怪的招了。這家夥非常陰毒,擅長使用幻術和心裏催眠。我們剛才全部中了他的毒。”
旁邊一個臉上有一點兒劃傷的人道:“不錯!這家夥是一個通緝犯,變态殺人狂。手上有一百多條人命,這些人全部被他拿去煉制毒藥去了。就在剛才,你急着打那個人下來的時候,我們就全部中了他的招,給他們逃跑了。好在隊長有準備,開槍把他們打跑了,要不然的話,我們又得變成他煉毒的原材料。”
我搖搖頭,丫的。果真如此。
在夢裏面的時候,我急得發瘋,現在知道鴻怡被抓走了,心中反而冷靜下來,現在該怎麽去找她?
郁悶地抽出煙,給周圍的人都發了一根,自己也點燃了香煙。
鴻怡被抓走了,去了什麽地方,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雖說她是公主,可在這個地方,拳頭才是王道。
從韻卓的語氣來判斷,鴻怡兇多吉少。一時之間,心中又煩躁起來。
下意識地摸了摸背上,“女娲骨”已經不見了。
我一呆,擡頭問道:“我的東西呢?”
“那個包?”莫依緣歎了口氣,“被那個鬼臉男乘大家都中招之時搶走了。”
“搶走呢?”心中突然怨恨自己,怎麽就沒有一件事情能做好?
“女娲骨”非但沒能弄到手,反而把鴻怡也弄丢了。于彤,你tama地真該死!
狠狠一拳打在樹樁上,現在的我該怎麽辦?
我快發瘋!怎麽也冷靜不下來。
“那個東西我已經讓人去追了。或許能追回來。”莫依緣看着我,沉聲地道。
心中郁悶無比,一點兒頭緒都沒有,讓我想想,我還是得冷靜下來。要不然就真的什麽事情也搞不成了。
鴻怡的長劍還在地上,沾染了不少血迹,我彎腰拾起,擦了擦,雪亮的劍身立刻呈現在月光下,好似冰雪制成。
敲了敲它,問道:“你知不知你主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它沒有一點兒動靜,隻是折射出幽幽的冷光,一個個跳動的光點,像一曲音符。
我不是它的主人,它是不會聽我的話的。小心翼翼地收起,重新拿回苗刀,呆呆地看着夜空。
拳頭一握!不行!我要盡快地找到鴻怡!
“他們是飛走的?”我問道。
莫依緣點了點頭。
我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道:“朝哪個方向?”
他沒說話,指着東南。
他随即又道:“你也别太擔心。我們已經聯系了相關的部門。這附近的空域都會被封閉,料他也不敢暴露在雷達和防空導彈下飛行,所以速度不會很快,地面上各個關口也被封鎖了。那幫勾結境外勢力的家夥很難逃出去。”
正說着,左邊傳來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隻見一個人小跑過來,臉色不是很好,報告道:“隊長,NWG在半路被一個人劫走了。看身影,似乎是一個女子。但是,我們還是抓到了那個通緝犯。”說着,後方再度走出一個人來,垂頭喪氣,正是鬼臉男。
有人半路劫了女娲骨?我吃了一驚?有人黑吃黑?
莫依緣的臉色也變了變,問道:“那個人什麽地方去呢?”
“追趕過程中跳河逃走了。她水性非常好,我們根本追不上她,開槍也打不着,真是一個妖孽。”
一個女人?
我的心中非常納悶。
隻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女娲骨丢失了就丢失了,重新花時間來尋找就是了,也不是很急。可是鴻怡就不同了,如果不将她救出來,很有可能就會有性命之憂。
我還清晰地記得,剛遇見她的時候,她被人追殺得渾身是血。
真不知道她柔弱的身子這些年來是怎麽挺過來的。
狠狠掐滅煙頭,也不該留在這個地方了,我要回去,回去好好想一個營救鴻怡的方法。
“告辭!”心急如焚,打一聲招呼,背着鴻怡的長劍和苗刀,來到無人之地後,召出苗刀,低空飛回别墅。
我也不敢飛得太高,要是被雷達發現,那就不好玩了。
依舊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别墅中,往日還能作作畫、養養傷打發時間,今天卻再也沒有心情了。
莫依緣說得沒錯,韻卓不會飛出太遠,低空飛行的速度不會很快。
可是,我要怎樣才能找到?
想了想,不顧劉鑫已經睡覺,讓他通過能動用的關系幫我尋找。這是最笨的辦法,也就是利用人多的優勢遍地尋找。
同時也讓他發出尋人啓事,我知道這會讓韻卓和丫丫躲起來,可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延遲他們的行動。
将一切都安排起來之後,轉頭将注意力集中在一刀一劍上。
長劍是鴻怡的佩劍,它應該能聯系到鴻怡。可是,我要怎樣才能才能讓它幫我找到鴻怡?
冥思苦想了一晚上。四五點之時,電話終于響了。這個時候,也是最黑的時候。
我想也沒想,随手拿起電話接通,電話那頭什麽聲音都沒有,安靜得可怕。
“喂!”我開始不耐煩起來,依舊不見對方說話。
“喂!”
“喂!”還沒有。
“你他媽的到底幹什麽啊!老子才沒有心情跟你玩!”
狠狠挂掉電話,眼光掃過屏幕的一瞬間,腦袋“嗡”
的一聲響。這個号碼,居然是“未知号碼”!
未知号碼?
一個數字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
午夜兇鈴?
狗屁!
tama的是什麽人裝神弄鬼?
我現在一點兒耐心都沒有。剛走幾步,電話又響了。拿過來一看,還是那個該死的未知号碼!
我的心中,突然好奇起來,這是什麽東西?
接聽,放在耳邊,那頭還是什麽東西都沒有。安安靜靜的。
突然,我開始不耐煩起來,一下子将之挂掉。
“啊……”可就在這個時候,聽筒裏面傳來一聲凄厲之極地女子的叫聲。
我頓時吓得一個哆嗦。
難不成是鴻怡?
不可能!怎麽可能是鴻怡?
顫巍巍的,像一個神經病。
不可抑制地沖出别墅的大門,電話再度響了。眉頭一皺,不會又是那個“未知号碼”?
丫的!心中突然來了興趣,老子就不信了。你再敢打電話來,我就想辦法定位了。
拿出來一看,卻是劉鑫的。松了一口氣,難不成是鴻怡有了消息?
剛一接聽,突然就聽得劉鑫瘋了似地道:“老闆,出事兒了。小若所在的學校,今天淩晨出了事故,她和她的室友全部失蹤了。”
“什麽?”
婉似一個天雷,狠狠地轟在我的腦袋上,讓我喘不過氣來。
怎麽會這樣?小若也失蹤呢?誰幹的?
我愣愣的站着,整個人都懵了,劉鑫到底在說什麽,我根本聽不清楚。
我現在該怎麽辦?
頹然坐倒在地上,一股無力感迅速遍布全身。
痛苦地搖搖頭,都是我害的。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逃避我的過去,我不願意想起我丢失的記憶中到底有什麽。
于是,我身邊發生了一些我根本就想不明白的事情。
難不成這些事情的答案,全部隐藏在我丢失的記憶中?
我當初到底是怎麽失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受傷出現在小若面前的,我更加地不知道。
我隻是在一個勁地逃避,一次又一次地逃避,再也不願意想起曾經的事情,隻希望在這茫茫的人海中,做一個毫不起眼的平凡人。
可這一系列的事情,已經讓我這種夢想破滅!
那種平靜的生活再也不能回來了。
不行!逃避是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的,我要想起來,我一定要想起來。我不能再讓身邊的人受苦。
靜靜的夜,安靜到恐怖,斜依在花壇之上,淡淡花香萦繞在鼻尖。心力交瘁,從來就沒有覺得這樣無力過,好累!好累,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沙沙沙……
一陣輕微的聲音在院子中響起,似乎是什麽東西在水泥地闆上滑動。
這裏還會有其他的人嗎?
呵呵!這個時候還有人沒有睡嗎?又是哪個傷心人?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前方十幾米的地方,出現了一排發出柔和光芒的字!
淡淡的橘黃色的光芒,在星光下是如此得溫馨。是用熒光粉寫的,是誰這麽有心,這個時候來安慰我?
是一句英文:We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我們永遠和你在一起!
“翡兒?”我失聲叫了出來。
不錯!這就是她的字迹,她躲着我一個月,現在終于回來了嗎?
一定是她了,一定是她了。這個地方,就是小若都不知道,能在這裏找到我的人,加起來不會超過一隻手的數。
刹那間熱淚盈眶,我撲了過去。沒錯!這就是她的字迹。
她剛剛來過?
“翡兒!”我情不自禁地大喊,“你在什麽地方,你出來。”
然而,四周依舊靜悄悄的,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麽人來過!
我瘋了似地開始尋找,花壇,牆角、樹上、屋頂,還有外面的馬路也被我找了一遍。就是沒有她的影子。
心中忍不住開始起疑,她能有這樣快的速度嗎?
召出苗刀,飛上空中,俯視郊區,别說人的影子,就是一隻小貓的影子也看不見。
有些秃廢地落下,既然來了,爲什麽又不出來相見?是生我的氣了嗎?
呵呵!突然苦笑出來,于彤,你這個笨蛋,和鴻怡勾勾搭搭,她能不生氣嗎?
有些時候,我經常忍不住地想,自己是不是一個三心二意地人?
我時常在掙紮,在愛情與倫理道德之間掙紮,再所愛與被愛之間掙紮,在鴻怡和翡兒隻看掙紮。
一看到鴻怡,我往往就控制不住自己,可心裏又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這樣做不對!這樣做不對!
可我有什麽辦法!我就是忍不住去做。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未婚夫,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男友。
害怕兩邊都傷害,最後卻将三個人都搭進去,糾纏不清。
早應該斷了,現在卻越來淩亂。愛情和婚姻,我到底該選擇誰?
翡兒一定是生我的氣了。再也不肯出來見我這個三心二意的家夥了。
我知道整個别墅都有監控,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能力也沒有心情一個一個地翻看翡兒到底去什麽地方去了。
小若也失蹤了,心中失落落的。
沉思了一會兒,強打起精神,我要去小若的學校看一下。
踉踉跄跄地走進車庫,開出一輛說土豪也不怎麽土豪的豪車!
隻是百萬級的!
我基本上很少用,平時都是讓劉鑫坐着去談判的。中國就是這樣,沒有一個體面一點兒的出場,别人基本上就懶得搭理你。
剛剛發動汽車,就看見後視鏡上貼着一張小紙條: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
彤!别灰心,事情總會好起來的。不論什麽時候,我們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這麽多年你都熬過來了,還在乎區區幾年嗎?别讓我小時候對你的英雄夢破滅,好嗎?
還是翡兒的!鼻子一酸,快要流下淚來。
她就在我身邊,一直都在?
我咬了咬牙,轉動方向盤。将車子倒出車庫。
沒錯!總會熬過去的!總會熬過去的。我要振作起來。
我不知道爲什麽她不願意出來見我,可想着她始終就在我的身邊,心裏突然就踏實起來。
我将那張小紙條收好,小心翼翼地放在貼身的口袋裏。
空氣中,隐沒着翡兒淡淡的體香,她果真來過。
可是除了她的味道之外,我還聞到了另一個人的味道。
一個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是哪個人的味道。
難道翡兒不是一個人來這裏的?有人陪着她?
突然就明白了,爲什麽她一直在說“我們”而不是“我”。
天快亮了。路上的車子很少,跑車的速度幾乎加到了最大,飛快地在路上奔跑。
丫的!
也不知道劉鑫明天會不會收到交警的罰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