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這地方……我似乎來過。隻不過又不是很清晰……
也不對!不是我來過,是我在夢裏面見過。
突然,我将手中的背包丢到“五号”的手中,起身一躍,跳入了水中,朝着記憶中的那個地方遊去。
河水也變混濁了,看得不是很清楚。
然而,最讓人痛苦的是我沒有帶防污鏡,河水接觸到眼睛,竟引得我的眼睛一陣刺痛。
可是,這個時候我也隻能死撐着。
“喂!你幹什麽?”我的耳朵進入水中的前一秒,“五号”關切而焦急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我的耳朵。
緊接着,又是噗通一聲響,她竟然也潛入了水中。
魚尾擺動,嗖地一下竄到我的身邊來。
水中不能講話,就算她能講,我也聽不清楚。
見到我安然無恙,她終于放心了。
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她浮上去。她點點頭,開始上浮。
我憋着一口氣,終于找到了那塊黑色的石頭,一股非常清澈的水流從石頭後面流出來,在這混濁的地下暗河中顯得異常的惹眼!
就是這裏了!
我心想。
遊了過去,一個直徑差不多五十公分的窟窿出現在了石頭上!
這個時候,我明顯感覺到水流的速度加快了,而被作用在我身上的水壓也越來越大。
這是水位上升的現象。
水中的壓力,隻和這個地方的重力加速度、水的密度,還有水的深度有關系。水越深,壓力越大。
攀着石頭,我浮上了水面。
李憶奇他們還在尋找。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水已經到了他們的脖子了。
一個時候,隻有有一個三十公分的浪頭撲過來,就絕對會将他們淹沒。
“在這裏!”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換掉肺中早已混濁不堪的空氣。
我沉在水中。快三分鍾了,實在是受不了了,如果再長十秒,我估計我都被憋死掉。
“找到呢?”李憶奇等人的眼神立刻就是一亮。
我點了點頭。
嘩……
丫的。真的說曹操曹操到。我剛才還想着會不會再來一個浪頭,一條花白的水牆就已經出現在了李憶奇他們的後面。
這裏面,河水和石頭的沖擊聲非常大,因此,大家的聽力都嚴重受到了幹擾。浪頭的出現,李憶奇他們并沒有發現,若是等他們發現,估計已經完蛋了。
“後面……後面……”我大聲地呼喊,可強烈的水聲已經将我的聲音覆蓋。
李憶奇和莫小琪在對面不停地問道:“你說什麽?你說什麽?大聲點兒!再大聲點兒!”
我剛從水中出來,肺中的濁氣都還沒有換幹淨,哪裏有這麽足的中氣說話?
我隻能指了指他們的身後。
他們立刻轉頭,那個浪頭離他們已經不過十米!
“呼吸!憋氣!潛水!快!”莫依緣立刻喊了一嗓子,深吸一口氣,一跟鬥栽進了河水中。
這個時候,站在水裏比在水中潛水更容易受到傷害!
噗通……
在浪頭将追上他們的時候,他們終于潛了下去。
我深吸一口氣,攀住石頭,抽出背上的苗刀,将鋒利的刀鋒刺進了石壁中,緊緊握住手柄,靜等浪頭的到來。
這玩意兒會對李憶奇他們形成威脅,可對現在的我來說,還不至于。
唰……浪花舔着我的胸膛,沖了下去。
浪頭一過,水位又上升了三十公分。
李憶奇等人立刻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甩了甩頭發上的水,清點着人數,“咦?”了一聲,大聲喊道:“小錢呢?”
他說的“小錢”,自然是錢欣瑜!
我頓時愣住,擡頭朝水面上看去,其他人都在,唯獨不在了錢欣瑜。
她……不會被這個浪頭給沖走了吧?
“怎麽辦?現在這麽辦?”
我也有些焦頭爛額。
丫的!現在怎麽就會遇到這種事情
?
“我去看看!”“五号”說着,一頭又栽進了混濁的河水中。
這裏,我們也隻能指望她了。
以前,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什麽美人魚。現在親眼看到,我不得不相信。
她沉下去了兩分鍾,又冒了出來,道:“沒有發現!”
這個時候,水又上漲十公分!
上漲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如果再在這個地方耽擱,我估計我們就出不去了!
難道我們真的不管錢欣瑜了嗎?
可要是管她,我們就得因爲她一個人而全部淹死在這裏。
出口是找到了,可誰也不知道出口外面還好有些什麽東西。更何況,那個窟窿在水下面,随着水位的不斷擡高,那個地方的水壓也會逐漸增強,到達一定的程度之後,沒有潛水裝備的我們根本就到不了那個地方。
幾個人都沉默了,在水面上相互看了一眼。最後,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莫過于自己的同伴在自己的眼前死去,而自己卻隻能選擇逃走。
“走!”我嘶啞着聲音道。
來不及猶豫了。再猶豫這些人就全部要死在這裏。我現在才知道,爲什麽阿雪有時候看上去會那麽的不近人情。
隻有當自己也開始做決定的時候,才能體會她的苦衷。
自己的話……就是一條命,或者說是……數條命……
嗯?
就在我下這個殘忍的決定之時,水下面卻突然傳來一股大力,拽着我的腳往下拖!
丫的!
我駭然變色:難道這水的下面還有漩渦?
說什麽暗流湧動!這才是真正的暗流湧動!簡直就是要人命!
然而,就在我震驚之餘,那股力量卻小了;緊接着,我感覺道抓住我的腳的力量……似乎是一直手!
錢欣瑜?
我驚喜出聲。
雙手抓住苗刀,縮腳将她拉了上來。
果真是她!
已經昏迷了!她是一個旱鴨子?
莫依緣等人已經到了我的身邊,看到我将錢欣瑜拉了出來,也是一陣錯愕。
随後他就道:“先出去再救她!要不然我們就都沒有機會了!”
我點了點頭,一手拔出苗刀,一手抱着已經昏迷的錢欣瑜,低頭向那個窟窿潛去。
還沒有到那個地方,耳朵就在水壓的作用下嗡嗡作響,發出陣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