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靠近那個地方的所有生命都會死。”
這麽邪門?
可是,不管是下面是什麽東西,我都要下去看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咔嚓!此時,靜靜的山洞中,猛然響起手電筒電源按鈕的聲音。
我的心頓時咯噔一聲,吼道:“别開手電筒!”
那光芒還是亮起來了。但是,卻又微弱了許多,我扭頭看去,隻見錢欣瑜正将一塊布包在手電手上。被紗布擋住了一些光線,手電光就沒有那麽強了。
微弱的光線充斥着這個本就漆黑如墨的空間。
就算隻有那麽一點點,依舊可以很清晰地看清楚這裏面的一切。
光芒閃爍,我們的面前立刻出現了一張慘白的臉!
馬澄在最後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死,小聲嘀咕:“這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我的心中早已做好了心裏準備。她一個人生活在暗不見天日的地方,缺少陽光的照射,肌膚自然會呈現一種病态的蒼白。
但是,看清楚這張臉的時候,也是愣住了!
她身上的衣衫異常破爛,可依舊整潔。頭發也并沒有想象種的淩亂不堪,而是野性地披散再身後,前面留着龍須劉海。
這張臉,好熟悉!
我錯愕了那麽一小會兒。猛然間就是想起這張臉來。
眼前一黑,咕咚一聲,往後就倒!
錢欣瑜接住我,問道:“你怎麽啦?”
我的聲音不可抑制地顫抖。喉嚨間發出咕咕的聲響,使了好大的力氣,才擠出兩個字:丫丫……
不錯!眼前這個人,就是丫丫!
她……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昆侖山的寒冰古墓裏,我親眼見到她躺在了水晶棺材中。
呵!
難道真的是見鬼呢?
悶葫蘆的臉色也是一變,一下跳到我面前來,右手已經搭在了黑刀的手柄上。
“怎麽啦?”然而,眼前這個女子并沒有意識到什麽地方不對,依舊不急不躁地問道,
我深吸了兩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盯着這個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臉龐,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叫丫丫?”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似乎沒有名字,他們隻是叫我五号。”
“五号?什麽意思?”我望着她,心道,“難道她不是丫丫?可是這張臉沒有錯啊?我不會記錯。她的畫像,她的照片,她的影子,無一不出現在我的身邊。”
悶葫蘆隻是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一句話也不說,手始終緊緊地握着黑刀。
這真的太震撼了!我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裏見到活生生的丫丫!
難道這就是悶葫蘆那句話的含義:你想知道的,這裏都會有答案?
剛開始我不相信,現在我有點兒相信了。
我拉着她溫涼的小手,再次問道:“你真的不是丫丫?”
她依舊搖頭。
我納悶了,難不成世界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丫丫還有一個同胞姐妹?
有這個可能!
但是,我和丫丫又是什麽關系?爲什麽我總會夢見她?爲什麽我的手中會有她的照片?
我看着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恍如隔世,靜靜的時光中,我恍惚聽到了歲月的心跳聲,
我再次問道:“你認識我嗎?”
這一會兒,她害怕錢欣瑜手中的強光,所以一直不敢擡頭看我們。盡管這光芒對我們來說已經相當之弱,可她常年生活在黑暗中,不見絲毫光芒,就是有一點兒微弱光芒,她的眼睛也承受不了。
此刻我這麽一說,她終于擡起了眼睛。
她的眼睛非常清澈,煞是動人,也像極了一個人的眼睛:鴻怡!
她呆呆地看着我,半響說不出話來。
“我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你……”她側着頭,似乎在努力地回憶。
突然間,她的臉上就湧出了喜色:“你終于來接我出去了!我一直在等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我懵了!難道我和丫丫真的有什麽關系?
我來接她?我什麽時候說過自己要來接她?
我之前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裏!
不對!
我的額頭上突然全是冷汗。難道這些事情全是在我丢失的記憶裏?
其實,我失憶過!而且是全部失憶。什麽事情都想不起來,包括我自己,我的名字。
這十幾年來,這些記憶一直都沒有恢複的迹象,我也不怎麽在意。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從來就不會強求生活中沒有的東西。
忘了就忘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想得起來固然是好事,想不起來也沒什麽可悲哀的。
一個人,若是隻沉浸于過去,不珍惜現在,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大約十一年前,我一覺醒來,什麽事情都記不起來了。我記得随身的東西就隻有一張身份證。上面寫着我的名字:于彤!
我這才知道自己叫于彤的,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那時我身受重傷,需要輸血,但我的血型非常罕見,甚至可以說是超出了現有的四種血型。
就在我快要沒命之時,來了一個小女孩。她就是小若。是她給我獻血,救了我一命。
許多時候,我也納悶,這小丫頭的血型爲什麽就能和我的匹配?
醒來之後的那一段日子,我過得異常的艱辛,差不多就是靠救濟過活。兩個月之後,我找到了自己有記憶之後的第一份工作:一家報社的全職記者!
這一幹就是幾年,我積累了不少資金,開始自己創業當小老闆。
在這個期間,我重新找到了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李槡若!
并将自己的公寓買在她家的旁邊,從此成了鄰居,甚似親人。
我對誰都沒有記憶,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親人。
我試圖從身份證上的地址找到自己的過去,但最後都無功而返,查不到任何的信息,我甚至都懷疑那身份證是假的,可警局的系統裏偏偏又有電子備案。
什麽東西都刺激不了我的記憶,我看着什麽都沒感覺,時間一長,也就不在乎了。
唯有小若這小丫頭,當初我看着她的時候,隻覺得特别親切,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