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和飛機最讓人頭疼的一個事情就是配平問題。隻要配不平,它就會傾斜,發生側翻或者是墜機事故。
剛才石頭被推下水,這個平衡就沒辦法持續了。
石頭錨在水底下磕磕碰碰,發出讓人抓狂的聲音。木筏的速度開始劇減。
砰……
木筏還是裝上了橫在水上的樹木。
一股大力傳來,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前沖。背上又是一股力量傳來,系在木筏上的繩索又重新将我拉回。
剛剛松了一口氣,錢欣瑜和李憶奇等人又接二連三地撞在我背上。
我幾乎吐血!
丫的,以後再也不在前面了!
木筏終于停下,沒有太大的損失。本來,我還以爲它要散架的。現在看來,這些化纖制成的繩子可不是蓋的。
莫依緣破口大罵:“奶奶的,是誰這麽缺德,在河道上放一根樹?”
老安抹掉臉上的水草,白了他一眼:“這個地方……會有人嗎?”
翻白眼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我被你們幾個撞得七葷八素,你們卻沒一個人道歉。
等大家都緩過氣來,就都爬上這棵橫在河道上的樹,拽着木筏上的繩子,将它從松樹上拖過去。
這棵樹很大,如果挖空了,直接就可以弄一副棺材。看不出來是什麽樹,通體呈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像極了一種毒蛇。
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會這樣費力的拖拽木筏,直接将樹坎掉就是了。
然而,這個木筏的笨重也超乎了我們的想象。剛才推下水時并不覺得很重,現在在河中浸了水,重量自然得增加。
更可惡的是,拖到一半之時,它就被樹枝給卡住了,怎麽拖也拖不上來。
“我下去推!”李憶奇說着,就準備跳下去。
這個峽谷的水并不是很深,但也到了一個人的胸口。若是在平地,自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現在這水特别急,人若是下去,準被沖走。
“别鬧!”老安抓住他,轉頭看着翻着白沫的河水,道,“你是找死嗎?這麽急你也敢下去?”
“你們栓住我不就行了!”李憶奇這家夥,可惡起來固然可惡,可愛起來也讓人覺得心暖暖的。
莫依緣看着那棵樹枝,皺了皺眉頭,道:“人别下去,用槍!”
步槍的子彈,可以貫穿普通車輛的鋼闆,現在要打斷這麽一節樹枝,應該沒什麽問題。
他将槍拿給我,道:“你來!我腳上沒力量。反沖力一倒轉來,我一定會被撞下去。”
我點了點頭,将突擊步槍抵在肩膀上。
瞄準那節卡住木筏的樹枝,扣動了扳機。
這個距離上,要瞄準一節樹枝根本就沒什麽難度。
砰!子彈呼嘯而出。槍托重重撞在我的肩膀上。
咔嚓!
那根樹杈被擊中,從彈孔開始,到周圍巴掌大的範圍内,木質層全部被撕裂!
沒有一下子打斷,可到了這種程度上,我們也能将它拉斷了。
噗……
我剛剛放下槍,一朵血雲陡然間從河水中冒出!
這一下,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個地方,是突擊步槍的子彈射入的地方!
子彈在穿透樹杈之後,餘勢未了,繼續鑽入了水中。
難道說這水下面有魚?
對碰巧被子彈打中了?
如果是魚的話,那它被擊中之後應該逃跑,血迹也會跟着移動。但是,現在這個血迹卻在水中一動不動。
不是魚!
暗紅的液體,順着河水流下,觸目驚心。
“怎麽回事?”莫依緣丢掉手中的煙頭,站起來問道。
“不清楚!要不下去看一看。”李憶奇也搖搖頭。
我看着這股紅色的液體,忽然覺得有些熟悉。皺了皺眉:“還是别下去!這水中說不準有什麽危險。”
“鬼!是妖怪!”一直瘋瘋癫癫的老頭子突然大叫一聲,轉身就往岸上跑去。
“站住!”我立刻喝道,試圖阻止他,這個時候怎麽能亂跑?
可是,這個老頭子根本就不聽。繼續沒命地順着樹幹往岸上跑。
“站住!”李憶奇掏出手槍,也喝道,“不站住就開槍了!”
這一次,他的威脅根本就沒有用。
老頭子頭也不回,摟着腰上的獵刀消失在了草叢中。
“别管他了!”老安歎了一口氣,“是他自己作死,怪不得我們。拉吧?”
我心中也隻能歎口氣,抓住木筏上的繩子,喊聲“一二三”,一起使力,将木筏拽了過來。
腳下的樹幹突然一陣劇烈地晃動,我們幾個人全部被甩在了水中。
丫的!這是發生地震呢?沒這麽倒黴吧?這裏可是峽谷啊?
看着兩側的懸崖峭壁,心中一聲哀歎:這下多半要挂了。
求生的本能讓每一個人死死地抓住木筏。六個人連滾帶爬,落水狗一樣再次爬上了木筏。
沒有想像中的地動天搖。難道剛才發生的晃動是錯覺?
我甩掉頭發上的水,看着同樣狼狽的五人,道:“剛才……你們有沒有覺得……”
我還沒有說完,莫依緣和老安就是一愣:“我還以爲是我的錯覺。你也感覺到了?”
“剛才那棵樹就是晃動了一下。這不是錯覺。”錢欣瑜也濕透了,水順着劉海流下,滴在衣領上。濕了的衣服,緊緊貼着她的身軀,婀娜的身段暴露無疑。
“或許是一個小規模的地震!”莫依緣道,“如果真的是大地震的話,我們現在就完了!”
“啊……”岸上突然轉來一聲凄厲之極的慘叫聲。
猛地回頭,隻見剛才那個老頭子瘋了一樣的從樹林中跑出,向河邊跑過來。隻這麽一會兒,他的身上已經全是血。
唰!地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快速跳動。老頭子身體突然倒下,被什麽東西硬生生地扯了回去。
老頭子的慘叫聲在整個峽谷中回蕩,煞是陰深恐怖。
莫依緣豁地起身,擡起步槍,瞄準快速閃動的灌木叢,果斷開槍!
砰!
又一輪聲波發出,在峽谷中不斷反射,反射,反射……
狹窄而細長的山谷,成了一個天然的擴音器。
聽着這些空蕩蕩的聲音,不知道爲什麽,我的心中總會升起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