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遊三峽的時候經過瞿塘峽,在兩岸的懸崖峭壁上見過這種懸棺。
密密麻麻的,有點兒像是養蜂人的蜂箱。
可是,如果這個地方真的有懸棺的話,那爲什麽還會有如此多的人曝屍荒野?
而且,懸棺似乎也用不了這麽多的木頭。
越往前走,這種樹樁就越多。都不是最近砍的。有些已經腐爛到看不出來了。
在這種地方行走,總會有一絲壓迫感。原因就在頭頂上的懸崖。總擔心會有什麽東西掉下來。
路非常不好走,河水又急,要不然我直接打算弄一個筏子飄出去。
走到中午,還是沒有見到盡頭,也不知這個峽谷終究有多長。
我的腳都有些受不了了。這次出來,裝備都不是專業的。如果再在這鬼地方走上兩天,我的鞋子一定要被磨破。
最難受的是天氣越來越熱,真是作孽。
橫斷山脈的垂直變化都很大。山上冰雪皚皚,山下卻酷暑難耐。
但和沙漠上不同,在這裏我們不用擔心飲水的問題。
生水自然是不敢喝的,盡管這水看起來非常幹淨。
中午休息的時候,用易拉罐将水燒開後又冷卻。這才裝進水壺中。
這個地方有不少小動物,比如說野雞!本來還想打兩隻來解解饞,怎奈何腳上全是水泡,跑不動了。
槍是不敢用的,子彈的數量有限,不能浪費。
我坐下來,處理了一下被荊棘扯得全是傷口的腳踝。在野外沒有靴子簡直就是受罪。
見其他人也都休息得差不多了。便道:“走吧!等到了水流平緩的地方,我們就弄一個筏子飄出去,這樣一直走下去也不是辦法。”
大家都點了點頭,起身站起,檢查自己帶着的裝備,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落下。
河道中的水非常急,翻出了無數的白沫。
剛走得二十多米,一個慘白的東西便是進入了我的視野!
心髒驟然間緊縮:是一具骸骨!
和在山上看到的那具白骨不同。這具屍骸上面已經長滿了青苔。
死人沒什麽可怕,可怕的是他的死因。
在這個地方見到枯骨也不讓人震驚。震驚的是這副骸骨是靠在樹上的!
之前的那些都是躺在地上的。
眼前的這個死人,在死之前就自己靠在了樹上。如此說來,他不是一下子就沒了命,極有可能會給我們留下什麽寶貴的信息。
幾個人互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之前見到的那些骨骸,都是裸露的。而這一具骨骸的身上。卻有一件破敗不堪的衣服。
不是同一個時代裏的人。
抓開他身上的藤蔓,露出了一個背包,同樣破敗不堪。
看着背包,我第一個想法就是尋找筆記本!
之前在九号的筆記中看到過,在九号的前面也有一幫人進入過峽谷。很有可能這個人就是先進來的那幫人中的一個人。
他的手中,還握着一支水筆。死前應該是記下了什麽事情。
翻開破棉絮一樣的背包,什麽都沒有。
我心中微微納悶:是我的猜測錯呢?
不對!當時他生命垂危,怎麽還會将筆記本放回背包裏?
想到這裏,我便俯身蹲下,在地上細細摸索。
地上是厚厚一層枯枝敗葉,散發着濃濃的腐臭味。
在屍骸的前面,十幾公分深的枯枝下,我終于找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是個油布包。
果真是一路人。
“你挺有經驗的嘛?怎麽知道他會有這個東西?”錢欣瑜看着我,别有意味地笑道。那個樣子,總感覺是在嘲笑我。
外層的油布包已然漏水,裏面的卻是好的。
老安和莫依緣看到這個東西,并沒有露出意外之色。難道這兩個老家夥也知道這個玩意兒?
我撕開油布,一本筆記本靜靜躺在其中。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翻來第一頁,一些暗紅色的東西便是進入眼簾。
這是血?
對!就是已經幹枯了的血。斑斑駁駁地染滿了這兩頁紙。
雖說年月已久,乍一見到,依舊觸目驚心。
我正想翻到後面去,莫依緣一把拉住我,道:“就這一頁!”
我先是呆住,随即便是明白過來。在生命即将結束之時,誰還會将筆記本翻到最後才寫?
可是,這兩頁都被血染滿了,根本就沒辦法看出來裏面寫了什麽。
抖掉紙上鐵鏽一樣的血塊,将第一頁對準天空中的太陽。
幾個潦草的字隐隐約約露出,也是繁體漢字,有些年代了。
這幾個字是:别過去了!
非常簡短。然而,這是有人在生命的最後寫下來的,短短的幾個字中,卻無不透露出前面道路的危險。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觑,互視了一眼後,我翻開了後面的筆記。
現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不可能再細細地去看。
我拿出平時看海量文獻時的速度,一目十行,快速地從開頭看到結尾。
剛開始之時,李憶奇他們還勉強跟得上我的速度,後來就直接放棄了。
若說到看書,我可是這六個人中的第一人!
等我一看完,莫依緣立刻笑道:“小于,給我們說說大緻内容!”
這幫懶鬼!
我暗罵一聲,整理思路,道:“筆記的大緻内容就是說這個人的經曆。他也沒有使用真名字。代号是六号。根據六号的筆記内容。
他也是順着河道進入峽谷的。和他一起的是十五個人。在穿過一個樹林的時候,他們犧牲了十個人,隻有五個幸運地穿過了那個樹林。”
“樹林?又是樹林?到底是什麽樹林這麽厲害?”李憶奇不解地問道。
我得來的那個筆記,我也給其他人看了一下。所以李憶奇也知道九号筆記本中的事情。
我搖搖頭,道:“六号使用了密碼。這個地方,他記錄了幾個英文字母:SaUeRjErNgScI。我并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我說到這裏,将這幾個英文字母念了出來。老安沒說話,卻用筆将字母記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凝視了一會兒後,什麽都沒有說,臉色卻異常地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