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錢欣瑜……隻怕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種繩營苟利之人。
我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讓我自己都感到心寒的想法:以前我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我,難道這個人就是錢欣瑜?她是受人指使,故意潛伏在我身邊的?
有這個可能!
我失明之前,對周圍的感知力沒有現在這麽強,所以就算是錢欣瑜這樣的人跟蹤我,我也察覺不到。
而現在不同,現在想要跟蹤我而不被我察覺,隻怕是猴子也不能,這個人的身手必須要達到悶葫蘆那種層次。
然而這個世界上,武力值能達到悶葫蘆那種程度的人有多少?
好吧!既然你有這樣的速度,那我也不好說什麽。但還是要留一個心眼的。我可不相信錢欣瑜會這麽好心。
我給她叽叽喳喳地說得心煩,我現在是在跟蹤人,不是在和你散步,你這樣說過不休,是存心和我作對是不是?
索性連面子也不給她了,冷冷地道:“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别再說話!要是把什麽東西吸引了過來,到時候就不要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将你推出去!你可不能不知道我的性格:不聽話就用強!别逼得我采取強硬措施。”
她終于不說話了,也落得我耳根清淨一些。
林子中真的很靜,除了幾隻松鼠之外,就聽不見任何動物的聲音。
天已經黑了。森林中沒有月光,更是模糊不清。如果是平時,這個時候早尋找地方紮營了,但是現在我在跟蹤人,不能休息。
再走二十分鍾,前面的樹林中隐隐約約地出現了火光,李憶奇、安叔、老烏三人坐在火堆前。
這三人達成共識呢?
李憶奇從背包中拿出充氣帳篷,架好後就道:“叔,你們兩人先休息吧。我守夜,現在天黑了,找什麽東西都不好找。明天天亮了再說。反正都已經到這附近了,用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找到。”
安叔沒說什麽,隻是點點頭就走進了帳篷,老烏也跟着入睡。
最可憐的還是我!他奶奶個熊,這次也不知道是鬧什麽,竟然連睡袋也沒有準備。隻在村一裏弄到了一張吊床和一床毛毯。
我将吊床拴在樹上,就躺在上面監視李憶奇。
錢欣瑜也不說話,就靠在一棵樹下面打盹。
走才懶得理她。這家夥隻怕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孱弱。
但我還是忍不住在她身邊撒了一些防蟲子的藥粉,免得她睡着的時候蟲子爬到她身上去。
我躺在吊床上,隻要在繩子兩頭塗上藥就沒事了。
我看了一下她的背包,明顯帶着睡袋和充氣帳篷,也不知道她作什麽死,竟然不打開睡袋。
當然,帳篷我是不會讓她支的。
李憶奇坐在火堆邊,傻傻地看着手機,也不說話。
這樣的跟蹤監視,直接讓我犯困。
正打算眯一會兒,就見到安叔走了出來,他到火堆邊坐下,微微沉默了一下,就道:“小奇!你是不是喜歡小雪?你一直拖着我出來,名爲尋找‘那個人’其實是尋找小雪是不是?”
阿雪?我一呆,瞌睡頓時就沒了。我就是要聽他們讨論有關阿雪的消息。
以盛和酒店被炸毀時的情形來看,盡管我知道阿雪存活下來的機會幾乎等于零。
可我沒有看着到她的屍體,就怎麽也不死心,心中總存了萬一之想。我希望她還活着。
李憶奇收好了手機,讪讪地笑道:“叔,這個……你也看出來啦?”
安叔……等等!我憑什麽要叫他“叔”啊?當初叫他“安叔”,那是看在阿雪的面子上,阿雪叫他“叔”我也就稱呼他一聲“叔”。現在阿雪都不在了,我幹嘛還要這樣叫他?
說一句實話,我不是很喜歡這個人。盡管我初見阿雪的時候,我也不是很喜歡她,甚至是厭惡她。可後來我才發現,這個世界真的不是戳瞎一隻眼睛來看的,阿雪她其實是一個頂好頂好的姑娘,隻是肩上負擔了太多的責任,許多時候做事情都要違背自己的良心。
可是這個“老安”,我對他的印象沒有一點兒改觀,他似乎特别喜歡針對我。
所以……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子……
我現在自然也得針對他!
安叔瞪了李憶奇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安叔是過來人,怎麽會不知道你這點兒小心思?隻是……小奇……叔知道一句話後特别不喜歡聽,但我還是要說,就算你聽不進去……也能給你打一針預防針,免得以後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時候你受不了!”
“什麽事情?聽起來挺嚴肅的……”李憶奇笑嘻嘻地說着,滿不在乎。
老安道:“是關于你和小雪的事情!”
一聽到“小雪”兩個字,李憶奇的臉色立刻就嚴肅了。
老安繼續道:“小奇,我勸你還是放下這個人。你喜歡誰都行,就是不能喜歡她。這個人……不是你能染指的。否則……你會痛苦一生!”
“爲什麽?”李憶奇不服地道,“難道喜歡一個人也需要這樣或那樣的條件?這樣的話,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老安擡頭看着天,默默地抽着煙,道:“你聽我的話就是了!安叔不會害你!小雪……她唉……”
“爲什麽?叔,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這樣沒頭沒腦的事情,我幹不來。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了,什麽事情都會聽長輩的。”李憶奇追問道。
老安又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小奇,叔也不瞞你,這次會上你這小子的當,我固然也是擔心小雪,可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讓你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好讓你死心?”
“不!叔,如果你不給我一個理由就想讓我放棄小雪,不可能!”
老安搖了搖頭:“你的情種得很深。好吧,要理由是吧?那我告訴你,你還記得于彤那混小子嗎?”
李憶奇突然咬牙切齒:“怎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