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眯了一下。
握着苗刀,快速追了過去。
穿過一塊麥田後,又來到了一條還沒有硬化的馬路上。那個人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沉聲問道:“閣下是誰?”
他不答,隻是冷冷地站在那裏。
我心中開始候狐疑,難不成還遇到鬼呢?
我小心靠近,側着耳朵撲捉他的聲音,心中立刻就咯噔了一下。這個人竟然沒有呼吸聲,心跳聲也聽不到!
邪門了!我想。
再度靠近,我臉上、手上的汗毛都在微微跳動。
現在的我,在兩米之内就可以感知一個人的體溫,隻要大氣的溫度不是太高。
沒有體溫!
我的掌心開始冒汗,緊緊地握着手中的苗刀的刀柄。
呼!
一聲風響,背後一記重拳襲來。
偷襲?
我連忙以左腳掌爲軸,轉了半圈,同時後退一步,苗刀上舉,格擋住對方的拳頭。
???當!
苗刀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倒轉苗刀。連刀帶鞘擊向對方後頸。對方沒有使用兵刃,我自然也不好下殺手。
松樹擋住了明亮的月光,樹蔭下非常黑。
苗刀一出手,對方立刻就悶哼了一聲。
我一呆,原本還以爲要大戰一場。沒想到對方這麽不濟,我随手的反擊竟然也沒能化解。
“厲害!”一個外國人用不太熟悉的漢語道:“這種偷襲竟然也沒能得手!”
我直接怔住:是來試探我的?
我凝目望去,隻見對方是一個白人,身材很高大,比我還要高上半個腦袋。最重要的是他和翡兒有幾分相似。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沉聲道:“原本還以爲翡兒丫頭要嫁的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小白臉。現在看來,我也放心了。”
我再次呆住。等等!翡兒丫頭要嫁的人……不就是我嗎?這位是……我那個大舅子?翡兒的哥哥唐仁?
呃?翡兒告訴我的,這隻是他的中文名字。
我反應過來。打個一個哈哈,有些尴尬地道:“原來是大哥。不知道你約我出來有什麽事情。”
他哼了一聲,“就是想看看你。翡兒怕我爲難你,還故意耍花招拖住我。”
我笑道:“大哥放心,我一定會待翡兒好的。”
“希望你說話算數!要不然我饒不了你。我也不是怕你侵吞翡兒的财産,我隻是不想讓她嫁給一個一無是處之人。還有……我告訴你,爲了幫你,翡兒可是賠上了自己的全部。她借給你的資金。是她的全部财産。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用好這筆資金。不可有半分疏漏!”他看着我,表情好嚴肅。
我卻呆住了。翡兒全部财産?她……她就這麽信任我?就不怕我賴賬?卷了款子逃走?
她……她怎麽這麽傻?
心中突然苦澀得要命?她對我一片真心,可我的心裏卻藏着另外一個人。
他道:“還有!除了你們的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之外,翡兒的其他的事情你盡量别管。你要相信她,她不會輕易背叛一個人。盡管我們的文化不盡相同。然而我們這一族,崇尚的也是對愛情的忠誠。最後,她可能會遇到許多的事情。我這個做哥哥的不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我需要你在任何條件下無條件地保護她,護她周全。”
“明白!她是我未來的妻子。我自然要保護她。”
“不僅僅是因爲這個。”他道:“更關系到一個攸關人類生死存亡的秘密。所以,你也是爲了你自己。”
我心中一凝,難道他知道些什麽?
我試探地道:“什麽秘密?”
“不知道!”他的回答很幹脆,繼續道,“你知道一個預言嗎?一個很古老的預言!”
“什麽預言?”我問道。
“五百年後,人類将會有滅頂之災!這個統治了地球幾萬年的物種是該從地球上消失了……”
啥?我目瞪口呆。這句話怎麽和我在白棉村聽到的那個話同出一轍?
這還是巧合嗎?
幾百年前,交通不發達,歐洲、東亞基本是相互孤立的,可是這個預言怎麽會如此地相似?
唐仁看着我語重心長地道:“翡兒丫頭她不是常人,她要守護那個秘密,直到‘那個人’的到來。所以你要無條件的保護她。”
“明白!”我的心中,也是異常地沉重。
他道:“我要說的話就是這麽多了。我該走了!要是翡兒丫頭知道我來找你。估計又要和我鬧了。”
我忍不住打趣道:“大舅子,我不會告訴翡兒你來找過我的。”
他瞪了我一眼,佯怒道:“嬉皮笑臉,油嘴滑舌,倒是恰好和翡兒丫頭湊成一對!希望你别讓我失望。”
他說着,就逐漸消失在麥田中。
我扭頭看着剛才那個站在路上的詭異的人影,忍不住啼笑皆非。這竟然是一個稻草人!弄得太像了,以至于我剛才竟沒能看出來。
可接下來我就打了一個寒戰。
稻草人?稻草人……鬼村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我現在已經對這玩意兒産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我搖搖頭,往來路走,出來也有一會兒了,再不回去猴子就要擔心了。
唰……
就在這個時候,路邊的一條小路上猛然傳來什麽物體穿過茅草的聲音!
我吃了一驚,反射性地抓住苗刀的手柄。據說這些地方有豹子,極有可能攻擊人,所以我要小心些。
砰!啪!
一個黑影從茅草中竄出來,倒在了路上。
是一個人,一個男子,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對襟男上裝……這是苗族的一種服飾。
我大吃一驚,連忙過去扶住。入手的卻是滑膩的溫熱的液體。
血?
這個人受傷呢?
我駭然變色,這個時候從山上鑽出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的出來,還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我趕緊将他平放在地上,免得加重了他的傷勢。
他虛弱地看着我,努力地道:“快去找一個叫于彤的人……快去……要不然……要不然山裏面的……來不及了……快去……”
找我?我心中開始疑惑。
我道:“出什麽事呢?”他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艱難地道:“還有……還有……要小心……小心……”說到這裏,雙腳一蹬,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