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彤哥哥,小若就要死了,你都不肯出來嗎……”她說到這裏,聲音凄絕,忍不住讓人潸然淚下。
說罷抿嘴一笑,縱身跳下懸崖。
“不!”我大吼一聲,從屋子後面沖了出來。
你這小丫頭,你還真敢跳。
可是……遲了。
我距離懸崖差不多有三百多米。
望着她孱弱的身影在空中落下。
一股無力感迅速遍布全身。
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我不應該對她這麽無情。
心到死處,什麽事情不可以做出來?當時我的心中,不也是萌生了死志嗎?
“小若……”我拼盡全力地沖了過去。可是……面前的距離還是那麽長。
她是故意避開猴子跳下來的。
猴子也沒法接住。
再說了,一個接近十層樓的山崖,猴子力氣再大也接不住一個人。除非是悶葫蘆那個變态。
啊……
吼!
我再次加速,根本顧不上腳下擱人的石頭。
猴子也在跑。然而離小若墜落的地面,依舊有一大段距離。
不!
我的心中陡然湧出一股悲憤與絕望。
我後悔了。是真的後悔了。
爲什麽要這樣?
啊……
我難受至極,不可抑制地吼了出來。
而就在這一瞬間,背上就是一熱。
那股久違的能量再次回到了身體。
謝天謝地,雙腳邁開,用一種超出平時數倍的速度沖了過去。
然而,讓我再度絕望的是,我還是搶不過去。
那個懸崖的高度,隻相當于十層樓房的高度。
“小若……”再次吼了一嗓子,奮力一躍。可這搶過去的一步,和這長長的距離相比,不過滄海一粟。
地面上,沒有樹木,也沒有河水,有的隻是猙獰的石頭。她這一落下來,一定是香消玉殒。
我緊緊咬着牙,再度爆發。還是那麽長!
爲什麽?
我幾乎跌倒在地上。
“小若……”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
她扭頭看着我,露出了一個淺淺的開心的笑容。
這一個笑容卻讓我瞬間肝腸寸斷。
不……
唰……
就在我近乎崩潰之時,一道流光卻從天際飛來,一閃之下,就是到了我的身邊。
金光湧動,竟然就是那把黑漆漆的苗刀。
好極了!我隻差大笑出來。再次爆發,幾大步跟上,踩在上面。
唰……
我感覺風在憤怒的嘶吼,從我的耳邊吹向後面。
眼前的景物也迅速變化,我和懸崖間的距離也好似拉鏡頭一樣迅速縮短。
終于,在小若的身體離地面不到五米的時候,我在空中摟住了她的腰肢。下墜的力量立刻将我帶得一沉。
苗刀一個回旋,避開懸崖,朝空中竄去。
在離地面不到一米的時候,下墜的力量終于被抵消。它發出一聲清鳴,轉頭飛向空中。
風在耳邊刮過。麥田與松樹盡皆于腳下。
月亮在這一瞬間,竟也變得如此的近,如此的明亮,如此的賞心悅目、純淨無瑕。
“胡鬧!”我看着懷中笑意盈盈的小姑娘,忍不住罵道:“你這個野丫頭。一點兒分寸都沒有,你就不怕死嗎?”
她反摟着我的腰,将臉蛋埋在我的懷裏,道:“于彤哥哥,死有什麽好怕的?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麽區别?你看,我們現在都還會飛了……死了不也是挺好的嗎?”
我汗顔。這妮子一定是暈了。
隻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她待會兒追問起來我可不知道怎麽解釋這把苗刀了。
瞅準地上的麥田,我落了下去。将小若這小丫頭放下地上後,苗刀也嗡地一聲散去光澤,再次變得那般古樸笨拙。
其實我也有些納悶,我是控制不了它的,它怎麽自己回到我身邊來了?難道是鴻怡?
它的刀鞘都還是連着的。
我扯了一根藤子,将它背在背上。
小若模模糊糊地看着我,問道:“于彤哥哥……我們是不是都死了?”
我瞪了她一眼,道:“不錯!你現在已經死了!活不過來了!野丫頭!”
我拍拍她的小臉蛋,道:“于彤哥哥才不會和你一起死。醒醒吧!小傻瓜。”
她明顯一呆,反問道:“我沒死?”
“你就這麽想死?”我很是懊惱。
“太好了!”她一聲歡呼,跳過來摟着我的脖子。
就在這個時候,猴子和翡兒也過來了。
他倆狐疑地看着我,問道:“你怎麽到這兒來呢?”
我幹咳兩聲,道:“我也不知道。我跑着跑着,突然就見到一束光芒閃過,我和小若就到了這裏。”我聳了聳肩,繼續道:“也許是遇着外星人了。”
猴子拍拍小若的腦袋,笑罵道:“你這個野丫頭,膽子膩也大了一些。還好現在都沒事!”
小若嘟着嘴,有些委屈地道:“于彤哥哥,對不起……小若那天晚上說的話……都是胡說八道,你别當真。那天晚上,小若不知道你受了傷。小若真的不是有意傷害你的!可是……誰叫你和那個女人摟摟抱抱的,你們……你們還……還親……嘴……”她說到後面,臉已經紅了,也不知是太急還是覺得這個話題難以啓齒。
那一瞬間,我恍然大悟!原來小若之所以會那麽生氣,是因爲她看到了警察給她的那個檔案袋裏面的我和阿雪的照片!照片是有人偷拍的。這個人是誰我現在都不清楚。
小若和阿雪一直不對眼。從去内蒙的路上我就看出來了,她有事沒事就去找阿雪的麻煩。甚至還使詭計将身手不凡的阿雪弄得渾身是傷。
她看到我和阿雪親昵的照片,她不被氣得發瘋才怪。所以我可以說,那個檔案袋裏面是什麽她根本就沒有看進入,她的腦袋裏就隻有我和阿雪的照片。她氣氛之下,二話不說,甩手就走人,以至于那天晚上我回來她都不給我開門。她當時還在生我的氣。
細細想來,我敲門的時候她的語氣中滿是疲憊。想來我被抓走後她狠狠地哭過一場。
她當時不給我開門,我也是心寒,也就連滾帶爬地走了。
我走之後,她還是忍不住走了出來,之後就見到了我留在她家門口的血,才知道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