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凳子依舊完好無損。
丫丫轉過身來,看着他凄然一笑,柔聲道:“卓,你剛才說是不是說:隻要你心裏有我,我心裏有你,那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是一樣的。”
“是我胡說八道,是我胡說八道……”韻卓心中痛苦已極。
丫丫的眼角還有淚水,她走到韻卓的面前,攀住他的雙肩,當着這麽多的人面,在韻卓唇上生澀一吻。
衆人面露尴尬之色,落柯的臉卻在那一瞬間扭曲。
隻不過想着從此以後丫丫整個人都是他的了,心中那種嫉妒也就稍稍緩和了一些。
丫丫低下了頭,哽咽道:“卓……我們以後别見面了。世界上比我好的女孩子很多,你忘了我這個嬌縱任性的野丫頭吧……你一定會遇着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
還沒說完,已然泣不成聲,掙脫韻卓的懷抱,掩面來到落柯的身邊。
“不……”韻卓想抓住她,無奈怎麽也使不出力氣。
丫丫看着刻意掩飾着心中得意的落柯,冷冷地道:“希望你說話算數,要不然你是知道後果的。”
“當然……”落柯笑道,“公主殿下的命令,我怎麽敢不從?”說罷就揮了揮手,一個人立刻拿出一張藥方,走到韻卓面前雙手呈上。
落柯躺在椅子上,像看一條哈巴狗一樣看着韻卓,淡淡地道:“以後你想起她痛的時候,就可以按照這個方子服下藥,自然就沒事了。”
看着眼前的藥方,韻卓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悲憤,他看了一眼那疊好的藥方,顫巍巍地伸出手。
然而,就在衆人以爲他要收下這帶有侮辱性的藥方時,他卻猛然間将它撕得粉碎!
他不需要這樣的施舍,更不需要丫丫用委屈自己的方式來換取自己的命。
“你……”丫丫冰冷的臉龐再次流露出真情。
韻卓向丫丫伸出手,柔聲道:“丫丫,我們走!跟我走好嗎?就算是我死,我也不要你這樣委屈自己……”
“可是……我不希望你死……”丫丫忍不住哽咽出聲。
韻卓輕聲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丫丫……一個活着的死人,還算是人嗎?”
“我……”丫丫有些動容,她不願意屈服落柯,可她更不願意韻卓有生命危險。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輕輕地道:“卓……你還是走吧……”
“不!”韻卓痛苦之極,“丫丫,你今天必須跟我走!”話說到這裏,劇痛再次襲來,幾乎讓他昏了過去。
“卓……”
韻卓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丫丫的臉龐開始虛幻,周圍的環境也開始模糊。
此時,天邊傳來了一縷清明的笛聲,若有若無,卻又清晰可辨……
我突然覺得好累,隐隐約約間似乎有人在哭着叫我:“你快醒醒……于彤……你醒醒啊……于彤……”
翡兒?
我一呆,費力地睜開了眼睛,隻覺得陽光刺眼之極。
我有些失神。
是一場夢。好長的夢,好真實的夢。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翡兒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龐。
“鴻怡呢?”我呆呆地看着翡兒,下意識地問道。她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怎麽不見呢?
翡兒看着我,惱怒地道:“什麽鴻怡?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失蹤三天呢?”
失蹤三天?我一呆,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現在是什麽時候?又是什麽地方?”我問道。心中一個勁地納悶。我明明記得鴻怡帶我出了那個鬼村的,然後我被一束非常強烈光芒照射到,之後就好似穿越般見到了那個真實之極的夢境。
“什麽地方?”翡兒見我醒了過來,忍不住啼笑皆非,“今天是二十四号了,你二十一号晚上失蹤的。”
看着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她,我忍不住搖了搖頭,可這一瞬間,我竟駭然地發現腦袋已經動不了了。不僅如此,全身都動不了,就好像不是我的一樣。
我心中湧出一絲驚恐,難道我已經死了?這是在地獄?還是在天堂?
忍不住用眼光看向旁邊,雜草叢生,而草叢中,一些詭異之極的稻草人若隐若現。
還在那個鬼村裏?
我看着翡兒,她臉上還有淚痕。
此時,我才覺得我的臉上也有一些冰冰涼涼的東西,似乎是水?翡兒的淚水?
現在不是幻覺!
我問道:“翡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怎麽回事?”翡兒嬌嗔道:“那天晚上,人家等你等到大半夜,都不見你回來,打你的電話,你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擔心。後來……我們隻能報案,貼出尋人啓事。這個時候,就有一個司機出來說,他見到過你,并且他還将你送到了鬼村附近。然後你就一個人上山了。我們這才找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可是我怎麽會在這裏三天?而且三天我都沒有知覺?我隻是覺得,我在做一個很長很長卻很真實的夢……就好像那些事情是自己親生經曆過的一樣……”
翡兒擦了擦淚水,道:“誰知道啊?隻不過謝天謝地,現在終于找到你了。”
正說着,就見到兩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擡着一副擔架跑了過來。
是醫生?
他們把我放在擔架上,擡起來向村子口跑去。這個時候,我真的看清楚了,村子口果真有一個竹林。不知道爲什麽,我突然有些害怕,要是這走過去還是村子,那該怎麽辦?
而随着我被擡起來。我也見到周圍除了翡兒、劉鑫,翡兒的保镖之外,還有許多警察。
他們全部戴着防毒面具,正在清理那稻草人中一具又一具的屍骨。在一塊整理出來的空地上,已經擺上了二三十具大小不一的屍骨。有些骸骨已經腐朽,隻留下很少的一部分,有的很新,就像是剛死的一樣。
我有些失神,天邊似乎又傳來一陣清明的笛子聲。微不可聞,很熟悉,似乎在什麽地方聽到過。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