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天空之上,好似起了一個晴天霹靂,震得韻卓腦袋嗡嗡直響。他表面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落柯”幾乎就是他感情上的硬傷。
他心中不是沒走在乎過,不是沒有害怕過。患得患失,本就是每一個身處熱戀中的情侶最平常的心情。隻是她選擇相信丫丫,他也選擇相信自己。他相信自己終究會有一天,戰勝所有的困難,光明正大地迎娶丫丫。
而現在看來,隻不過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
他什麽都忍受得了,就是忍受不了丫丫的背叛。
前幾天,他還在爲舒金惋惜,可轉眼這個事情竟然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呆住了,沒有顫抖,沒有動,時間已經在這一瞬間殘酷地停止,它要将這一刻血淋淋地烙印在韻卓的心頭。
他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做感情,什麽叫做信任,原來也不過是一群傻乎乎的人将自己關在一個溫暖的空間中罷了!
呵!
作爲一個特工,他本該絕情斷念的,至少在他退伍之前;而現在,他卻犯了大忌。
他感覺自己真的被雷劈中了,根本就動不了。
丫丫站在她對面,咬着嘴唇,低下了眼眸,什麽話也不不說。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起風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太陽也沒了。
天……黑沉沉的,如墨的烏雲在空中密布,遮住了原本的陽光。
風雨終于來了!
轟!
空中陡然傳來一聲巨響,刺眼的閃電撕裂了整個蒼穹。
這應該是這個地方的第一個春雷吧?
不!或許說已經是夏雷了。
風,呼嘯而過,将院子中的落葉卷得漫天飛舞。
并不是隻有秋天才會有落葉的……
唰……
雨終于來了,是這樣的快,是這樣的猛烈,是這樣的突然,瞬間将走廊屋檐下的月季花打成碎片。
刺目的紅,零落在了泥土之間……
渾身都濕透了,韻卓也不知道躲,水珠從頭發上低落,他看着對面的人兒,那個他曾經想要守護一生一世的人兒,她還是咬着蒼白的嘴唇,呆呆得不說話。
她也濕透了,秀發貼在額頭上,緊緊捧着手中的東西,雙手也一片慘白。
濕透了的衣服,緊緊地貼着嬌弱的身軀。
韻卓閉上了眼睛,嘶啞着嗓子問道:“既然你喜歡他,爲什麽……又要來我的身邊?”
丫丫不答,雙手十指緊緊地絞在一起。
“爲什麽?你回答我?”韻卓的聲音在雨中咆哮。
丫丫的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她擡頭看着韻卓,淚眼婆娑,咬了咬蒼白的嘴唇,低泣道:“卓……對不起!”
“你……滾!”韻卓深吸了一口氣,隔了好半響,才從嘴巴中蹦出這麽一個字。
這一個字,隻怕是他這一生中最沉重的一個字……
丫丫哭出聲來:“卓……真的對不起……”說罷掩面朝門外跑去。嬌弱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蒙蒙的水汽中。
韻卓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絲毫不動。
呵!他韻卓是什麽人?堂堂一個男兒,拿得起放得下,有什麽好在乎的?
可是……心卻在這一瞬間絞痛,痛到無以複加。痛到他情不自禁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有人說失戀後心會痛,原來也不假。
“何必呢?”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
馬卓的聲音中,難得地露出一絲感情。
韻卓苦笑了一下,起身道:“沒什麽!這個世界上,沒什麽是不可或缺,也沒什麽是一無是處。去了就去了吧,至少我也不用在信仰和愛情間糾結了。呵!哥又可以潇灑走一回了。”
他哈哈大笑,問東家要了一壇酒,拔掉塞子後,擡起就往嘴巴裏倒。
一口氣喝了小半壇,這才丢給馬卓,仰天罵道:“奶奶個熊!這他媽的才痛快!”
韻卓久久地看着手中的酒壇,突地一仰頭,也将這烈酒倒入了嘴巴中。
他也喝了小半壇,這才将酒壇丢給馬卓,一來二去,這一壇酒片刻間就沒了。
烈酒下肚,像火一樣燒,韻卓大笑數聲,直接倒在了院子中的積水中。
娘的!這他媽的才舒服!
他任由雨水淋在自己的臉上,冰冰涼涼的感覺,就像又一次他高燒昏迷時,丫丫落在他臉上的吻……
嘎嘎……
他忍不住怪笑出聲。
馬卓也被一半壇子酒灌得暈暈乎乎。他的酒量明顯沒有韻卓的大。
韻卓雖覺得渾身燥熱,可還沒有到頭暈的地步。
他晃了幾下,脫掉外面的馬甲,也倒在積水中,他蒼白的桃花臉終于有了一絲紅潤。
馬卓也在積水中滾了幾轉,突然怔怔地問道:“韻兄,你說人了之後還能複活嗎?”
“不知道!也許能!”韻卓直接将積水捧起來澆在臉上。
他站起身,又去拿了一壇酒,笑道:“馬兄,我們再來!”
“來!”馬卓已經醉酒,可還是搖搖晃晃地站起。
韻卓忍不住笑道:“好!我們可先說好了,誰先醉倒,誰就去馬路上跳脫衣舞?”
“脫衣舞?什麽玩意兒?”
“就是……就是邊跳舞……邊脫衣服啊?啊哈哈……”
馬卓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反正烈酒一下肚,就什麽都不會在乎了。
轉眼間,地上又多了兩個酒壇子。韻卓也醉了,攙扶着早已爛醉如泥的馬卓,将他丢在他的房間裏。
自己卻跑了出來。他擡頭看了看天空,又放晴了,他一躍身,跑到屋頂上,和衣躺下。還是這個地方睡着舒服。
納川山莊離這個地方隻有三十裏路了,就算是走路,一天也就到了。
隻不過現在韻卓自然不會飛行的。
那一日兩人喝得酩酊大醉,睡了一夜,也就上路了。
而越靠近納川山莊,人也就是越多。看來納川山莊真的有事了,而且還是一個大喜事。
不久,兩人就來到了一座山下,此處群峰彙集,九條山脈最終在這座山峰後面交彙。
這也就是風水學中的九龍擡頭!
這種地方上的人,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