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通紅,指着地上的寂槐,咬牙切齒道:“因爲……因爲……納川山莊的少莊主!
再過些日子,就是他們少莊主的大婚之日,屆時一定會有許多人前來觀禮。誰叫她……誰叫她比我生得好看?比我有氣質?如果她也出現在婚禮上,我豈不是就沒機會呢?所以她必須死!而且……而且我也不想嫁給舒金這廢物!爹爹答應将我許配給他,别以爲我啊知道爹爹在打什麽算盤!不就是因爲他家有錢嗎?可和納川山莊相比,他又算什麽?如果他殺了寂槐,我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提出退婚的事情?”
韻卓心中一陣惡寒啊?就緊緊是爲了這個理由?聽何柳的語氣,似乎她對納川山莊的少莊主很感興趣。好像要嫁給他似的。可人家既然是大婚,你去湊什麽熱鬧?就不怕被人笑話?
何柳這種人,心理已經變态,此刻陰謀暴露,便是神神叨叨地開始念道:“隻要能進入納川山莊,就算是做一個小妾,我……我也心甘情願。”
聽到這話,韻卓的心中不經犯疑:“這納川山莊到底是什麽卧虎藏龍之地?堂堂一個官家小姐,竟然也甘心去裏面做一個小妾?”
太可疑了!真的太可疑了!
韻卓的臉上,沒有一絲欣慰,除了這個問題之外,還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着他,那就是寂槐爲什麽會變成這種樣子?她的屍身又是怎麽從棺材裏面出來的?
這裏面隻怕不簡單!
雖說何柳是官家小姐,可舒家在這個地方的勢力也不弱。這一場命案,隻怕沒那麽容易收場。
舒益知帶上何柳,硬要邀請韻卓、丫丫、馬卓三人到他的家裏去。
這個事情還沒有善終,他們要找寂槐的遺書!
舒益知一直以爲寂槐被謀殺,也沒想着她會留下遺書,而此刻一搜,才發現她閨房裏面的的梳妝台上,真的用硯台壓着一封信。
一如韻卓所言,她在裏面交代了一些事情但是她沒有說她會死,隻是說她要出去走走,或許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
可惜……她的苦心孤詣終究是還是沒能達成。
說到這裏,就看到一個披麻戴孝的小丫鬟跑了過來,遞給舒金一封信,哽咽道:“舒公子,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我也沒有必要隐藏什麽了!這是小姐寫給你的信,本來……本來她是讓我三年之後交給你。你自己看看吧!”
舒金的手,開始不可抑制地發抖,他緩緩撕開上面的封條,展開信箋。
隻見上面寫到:
金哥,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還能記起我嗎?我知道因爲我爹爹,害得你從小沒有了娘親。
我本想求你别去找他,可是……我有什麽理由讓你别去?
一命換一命,我爹爹欠你的,我來還吧。
我知道你會很痛苦,所以這封信才會遲來三年。那時候,你總該淡忘了吧?寂槐隻希望,寂槐的死,能讓你放下仇恨。
這封信不是很長,可隻言片語之間,确無不透露出寂槐的傷心欲絕與依依不舍。可命運還是捉弄了她,她終究是沒能躲過這一劫。
丫丫眼眶有些濕潤,難道有些東西。真的是要用犧牲來化解嗎?
誰也不希望這樣?可又有幾個人能逃脫?
信紙悄然間飄落,舒金失聲痛哭。命運爲什麽要這樣?他從小就沒有娘親疼愛,所以這讓他異常地怨恨舒益知。他并不是沒有想過要報仇,可都是被他壓制了下來。
而現在,這個報仇的代價,竟然是寂槐的生命?如果……隻說如果,他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那他甯可背負上不孝之名,他也不會讓寂槐死去。
突然,他一躍而起,沖到馬卓的身邊,拔出苗刀,反手向自己的心髒刺去。
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韻卓還沒有反應過來刀子就進入了心髒!
“金兒!”舒財熱淚盈眶,盡管他對這個兒子失望之極,可他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怎能不痛心?
刺目的鮮血從舒金的嘴巴中流出,他看着自己的父親,虛弱地笑道:“爹,你以前給我說,無論做錯了什麽事情,總得自己承擔後果。其實我早該承擔這個後果了,隻是我害怕,我在逃避……”
說着,便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馬卓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他似乎是想拉住舒金。可終究還是慢了。
他歎了一口氣,喃喃地道:“其實不用這樣的,你可以去納川山莊看看,隻不過這樣也好——”
盡管馬卓的聲音很輕,可這句話還是被韻卓聽到了。他忍不住問道:“馬兄對納川山莊很熟悉?”
馬卓也沒有隐瞞。隻是點頭道:“嗯!聽說他們連死人都可以救活!我就想去看看……”
“你也是去納川山莊的?”韻卓有些吃驚。
這個納川山莊到底是什麽地方?他現在都還沒有去。怎麽到處都是納川山莊的傳聞?
馬卓看着韻卓,語氣淡漠地道:“韻兄的傷勢很重。我也懂些醫術,不如我來給韻兄看看病,等韻兄好後我們再一起去納川山莊。”
“太好了!”丫丫突然喜笑顔開,“這幾天我一直找不到好的大夫,現在終于遇到了。”
韻卓看着她的笑臉,不知道爲什麽,總覺得有些恍惚。
舒益知看着舒財。又看了看已經死去了的舒金,另外還有他的女兒寂槐。
走到舒財的身邊,沙啞着聲音道:“老弟,上一輩的事情,我們都不要管了好嗎?你看看這些孩子們,你看看他們……他們本應該幸幸福福地生活才對,可是現在……唉……”
舒財不說話,隻是失神地看着前方,道:“兩個孩子,合葬了吧。”
他這一句話,相當于是承認舒益知的話了。
他看着舒金還有些稚嫩的臉龐,又沉聲道:“老哥,我替我兒子給令愛提親可好?都是我們……硬生生地拆散了一對有情人。現在就……現在就了卻他們的夙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