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一呆,放下手中的包子,起身問道:“你……怎麽啦?”
店小二好不容易才遇到丫丫這個财神爺,見這個叫化過來搗蛋,自然要攆他走,可見丫丫這麽一說,他也就不動了。
叫花子穿着一身肮髒破爛的錦袍,嘴巴中還含着饅頭,哭道:“你救救我,他們冤枉我殺人。他們要砍我的頭。他們冤枉我殺人,可我沒殺啊!”
丫丫眉頭微微蹙着:“有這麽過份的事情?叫花子就可以被欺負嗎?你慢慢說來,我給你分析分析。”
韻卓看着外面的叫花子,眉頭也是一皺。将嘴裏的包子吞下去,手中的重新放回盤子中。
叫花哭道:“來不及了,他們來抓我來了……”
剛說到這裏,客棧的門外就傳來嚷嚷之聲,有人大叫道:“他在這裏!他在這裏!”一群舞刀弄槍的大漢當頭沖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秀才。
看這樣子,隻怕這群大漢都是老秀才帶過來的。
老秀才走到前面,不失風度地道:“舒賢子,你殺了我女兒,這血債總要血來償,你逃不了的。”
叫化眼中大懼,一把躲在丫丫的背後,油膩膩的黑手直接在丫丫的白裙子上捏出十個黑手印,他哭嚷道:“我不回去!你們會殺了我的!我不回去,我沒有殺寂槐。我沒有殺她!我沒有!你們冤枉我!冤枉我!她……她和我這麽好,我怎麽可能殺她?”
當叫化說到“我和她這麽好”時,秀才的眼神忍不住一寒,随即就掩藏了下去,他向丫丫彎腰作揖,朗聲道:“姑娘,那個人是個殺人犯。你還是離他遠些。他殺了我的女兒,我現在就是将他捉拿到官府去。”
丫丫回頭看着滿臉懼色的叫化,隻見他年輕的臉龐上看不出一絲的狠唳,相反的是,還有些小帥小帥的。她搖搖頭,認真地道:“我看他不像。也許是你們弄錯人了。”
秀才依舊不卑不亢地道:“姑娘,莫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了。就是他殺了我的女兒。”
“前幾天夜裏,他潛入我們家裏,欲對我女兒不軌。我女兒誓死不從,他……他竟将她殘忍殺害!姑娘,你說這筆賬該算不算?”老秀才說到這裏,哭出聲來,“我快到四十了才得這麽一個女兒,這個畜牲……這個畜牲竟然将她殺了……不殺了他,我對不起我死去了的女兒!”後面兩句,幾乎是咬牙切齒,之前的風度已經盡失。
丫丫看着老淚縱橫的秀才。他哭的樣子也不可能是裝的,那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父親失去女兒的痛苦。
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該相信誰。
老秀才繼續聲色俱厲地道:“姑娘,我看你也是一個正直之人,這個仇,我該報不該報?”
“這個……”丫丫有些不知所措,她本來以爲是有人找替罪羊,找到了這個叫花子,可看這個秀才的樣子,他又沒有仗勢欺人,這怎麽看都不像是以強淩弱。她微微咬着嘴唇,隻能道:“或許是這中間有什麽誤會,你們說開或許就沒事了。”
“行!”老秀才咬牙切齒地看着叫花子,道:“這個畜牲,今天當着這許多人之面,我就将這個事情說清楚。免得你說我倚老賣老。”
老秀才又向丫丫作揖,道:“老朽姓舒。隻有一個女兒,閨字寂槐。因是季春所生,老朽當時見到院中還有一株槐花,有感而發,便叫她寂槐。”
“寂槐……”丫丫喃喃念着,“好憂傷的名字。”
舒老秀才繼續咬牙切齒道:“到得今年,寂槐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老朽本來想将她許配給一戶好人家,怎能想到這畜牲……這畜牲竟然在五天前偷入我的家裏,将她殘忍殺害了。”
丫丫看着叫花,柔聲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不!”叫化緊緊抱着丫丫的腳,恐懼地道,“不!不不!我怎麽可能殺害寂槐!我怎麽可能殺她?他在說謊!他在說謊。”
屋裏的韻卓看着這一切,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蹒跚着走到丫丫身後,扯開叫化子抱住丫丫的手,沉聲威脅道:“你别抱着她。沒看到我在這裏嗎?”
叫花子吓了一跳,慌忙後退,不知所措地看着韻卓。
韻卓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意味非常明顯。
他在後面的這個小動作丫丫自然沒有察覺。要不然以丫丫現在的性格,她定要以爲韻卓逞強淩弱。
舒老秀才冷哼一聲,罵道:“畜牲,你還想狡辯麽?”
叫花子看着舒老秀才,又看着丫丫,慌亂地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那天晚上我去竹心亭,看到寂槐在亭子中,後來……後來不知道爲什麽她突然就倒地了。等我過去一看,她……她已經沒氣了……我真的沒有殺她……真的沒有……我怎麽可能殺她?怎麽可能?”
丫丫有一瞬間的彳亍,這兩個人說的怎麽不相同,而且不同也就算了,怎麽連事情發生的地點都不同?她不由得将求助的眼睛看向韻卓。
韻卓咳嗽一聲,他現在身負重傷,是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管這些事情的。但是丫丫這麽樂于助人,他也隻能出手了。
見丫丫将目光看向韻卓,舒老秀才本來還想指責叫化子狡辯的,見此也不經将眼光投向韻卓。
這麽多的眼睛突然看着韻卓,他真的一個壓力山大。
再次咳嗽一聲,看着地上的年輕叫化,他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舒……金。”叫化子顯然有些害怕韻卓,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
姓舒?
韻卓強調道。
舒金的身子忍不住一抖,點點頭。
韻卓抱着雙手,靠在被刨光的松木柱子上,問道:“你一直說你不可能殺寂槐,你和寂槐之間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