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動的,這麽一動,韻卓頓時就吓得一個啰嗦。
然而,讓他幾乎昏過去的是這個時候他清晰地看到了對方的臉!
頓時就是一個趔趄,幾乎摔倒。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眼前這個少女的臉……竟然是丫丫的臉!
他幾乎瘋了!
丫丫?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呢?
他一把抱住她。怎麽會是他的丫丫?
對方的臉龐上沒什麽表情,隻是道:“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本來?本來?
韻卓的腦袋瞬間當機。就算是以他的應變能力,他也開始反應不過來。
這是……他想不通……
他把她摟得更緊了。他不管!他不管她是什麽樣子,他隻知道她是他的丫丫。
“你爲什麽會在這裏?丫丫!我不氣你了!我帶你走!我帶你離開這裏……”
少女搖搖頭,僵硬地道:“我不走!我離不開這個地方。”
“不!爲什麽?”韻卓的情緒開始失控,一把抓住對方的肩膀。
少女不答,隻是神色黯然地指着那個排水管。
韻卓一愣,轉身看着直徑幾乎有一米的排水管。
噗通……
暗河中。忽然水花四濺!
那個少女一轉身,跳入了河中。
噗通!
水聲再起,韻卓想也不想,也跟着跳下。
然而……水裏面已經沒了那個少女的蹤影。
丫丫……丫丫……
他瘋了似地劃着水,将機甲催動到了極緻,然而這裏面還是什麽都沒有。
丫丫……她是怎麽啦?
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充斥着整個身體,讓他沒一點兒力氣。
他放棄了,放棄了催動機甲,也放棄了生命。
如果沒有丫丫,他的生命裏也就是一片空白。就算是強行活下去,也隻不過是在這張白紙上多幾條折痕罷了,那些色彩永遠也不會回來!
不!他突然從水面上一躍而起,爲什麽?爲什麽她要說自己離不開這裏?爲什麽又要指着那個管道?如果将這裏面的情況弄清楚,解決掉丫丫不能離開這裏的原因,那丫丫就能離開這裏了。
一想到這裏,他好似打了雞血一樣,起身一躍,遊魚一樣鑽進了排水管。
地上的水帶着惡臭,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溶解了什麽,而那個水裏面,竟會時不時得露出一兩塊人的骨頭出來。
淺灘那些骨骼是從這裏沖下去的?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在管道裏面飛了十幾米,前面就沒路了,是一個更細的管道,他根本就進不去。
眼睛微微一眯,直覺告訴他這裏因應還有路!因爲那些骨骸非常大,光靠眼前這小個出口是流不出來的。一想到這裏,他就敲打着周圍的管壁。
終于,在上方他發現了一絲裂縫,裂縫故意用青苔掩護,不注意根本看不到。他使勁往上面一推,沒有推動,再次向右轉動着一推。
哐啷一聲,頭上裂開了一條裂縫。
催動機甲,再一推,整個身形就是唰地一下飛出井蓋。
一般來講,就算是底下基地,在下水道的地方也會設防。
而這些人這麽大意,想必是認爲管道連接着地下暗河。而地下暗河又是封閉的空間,不會有人從這個地方進來。
可他們錯了!那地下暗河的深處,還有一條豎井一頭連接着暗河。一頭連接着地面。
在空中一個旋身,韻卓落在了地上。苗刀一閃,出現在了手中,深入虎穴,自然得時時戒備。
這裏是一個非常粗糙的甬道,因爲空氣特别潮濕的空氣,石壁上都長滿了青苔。
而且……空氣中還有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也不知道有沒有毒。韻卓意念一動,頭盔自動合上。
這裏面有防毒的裝置,隻要不是特别厲害的毒氣,那是沒什麽問題的。
這裏本就是地下,而甬道裏面更是暗無天日。也幸好機甲自帶夜視功能,不用光韻卓也能看見。
有些地方,甚至還是泥土,隻有幾塊腐敗的支撐木頂着,地上勉強鋪上了石子,可有些地方依舊一片泥濘。又在上面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在這個暗道中顯得異常的詭異。
走了二十多米後,前方陡然就沒有路了。
韻卓忍不住呆住,難道是自己走錯呢?
剛才上來的時候,也就隻有這麽一條路啊。難道這裏布置了暗門?
已經到這裏,他用手敲了敲周圍的暗道壁,沒有什麽異常!
藏得這麽深?
因爲是特種任務,機甲上自然有一些探測儀,他将機甲的耳朵貼在牆壁上,依次用超聲波掃描。還是沒有什麽發現。
這可奇怪了。是誰無緣無故地在這裏弄這麽一個甬道?難道真的要從剛才那個非常小的入口進入?
他隻能往回走。
可不知道爲什麽,走着走着他的心裏就開始發毛,莫名其妙地開始恐懼。
他也不知道爲什麽。
按理說他作爲一個身經百戰的特工,什麽事情沒有見到過?怎麽會輕易地恐懼?
他試圖将這種恐懼感壓下去,可是卻越來越濃,他也說不上是什麽原因。總之就是一句話,他的背上已經開始冒冷汗!
雙腿也開始顫抖。
他不怕死,可這股恐懼感卻幾乎讓他崩潰。
嘟嘟嘟……
機甲響起了急促的報警聲,一遍又一遍地提醒道:“檢測到異常信号波動,有危險正在靠近。有危險在靠近……”
然而透過夜視儀,他卻什麽都沒有發現。超聲雷達也沒有回饋任何的信息。難道是機甲出錯呢?
還是别有原因?
如果他見到什麽東西,他的心裏還有好受些,可偏生又什麽都看不見。
這種沒來由的恐懼幾乎讓他崩潰。
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踉踉跄跄地跑向出口。
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韻卓,你是黨裏面最優秀的特工,你怎麽能害怕,除死無大礙,有什麽好可怕的……”
可是連他的聲音都已經自己打顫。這種感覺,比掉入了千年的寒冰地窖還要冷。
到了後來,他已經癱軟在了機甲裏面,隻能用意志力控制着機甲在走。
終于,又到了那個井蓋的地方。他情不自禁地擡頭往上看。頓時就是一個啰嗦,直接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