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了甩酸痛的手,睜大眼睛看向窗外。哦!我已經看不見了。眼睛也不會疲勞。以前總是怨恨眼睛疲勞,可現在,真想能疲勞那麽一下。
忽然,窗子外面傳來一聲女子冷冷清清,凄凄慘慘的歎息。
我又是一呆!
“誰?”
沒有人回答我。我順着聲音摸到窗子邊,打開窗子,一股月季花的香味沖進了鼻孔。
月季花又開呢?隻可惜我已經無法看到。
“是誰?”我再次問道。
對面的人沒有回答,隻是哽咽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我還自欺欺人的以爲,你心裏面始終有我。原來這個世界上的男子,誰都一個德性。你也一樣!”
我愣了一當口,冷冷地聽她說完,才道:“說完了嗎?我還有工作。我沒時間聽你述苦。”
隻聽得一聲衣衫撕裂的聲音,我心裏面冷笑:“這是和我割袍斷義?”
我感覺到什麽東西朝我丢來:“從此以後,你我永不相見!”
風聲響動,她遠遠地去了。
我看不見,隻聞到了一股香味。
“怎麽啦?”翡兒不是時候時候已經回來,放下餐盤,走到我身後摟着我的腰,在我耳邊輕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她嬌嗔:“你騙我!我聞到了女人的味道!你說,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其他的女人相好?”
我搖頭苦笑,敢情又有人将醋壇子打翻了。
我重新回到桌子邊,翡兒要喂我。我卻堅持推開她。這樣黑暗的日子不知道還有多久,我要習慣一個人生活。
她坐在我旁邊,欣喜道:“對了,我已經給你找到了醫生。他會過來給你看看眼睛,最後再決定治療方案。”
我聽到紙嘩啦啦的聲音,她似乎在拿我的策劃書。翻了一會兒,她笑道:“你挺有商業頭腦的嘛?要不這樣吧!我投資你,你幫我賺錢。”
“你投資我?”我知道她是公主,手裏自然有錢,可我還是有些吃驚,她怎麽就會選擇我?
我道:“你就不怕虧本?”
“怕?我怕什麽?别人我還有些怕,可你我不怕。”
我愣住了,問道:“你真的願意幫助我?”
我似乎點了點頭。我能感覺到她頭發揚起的微風。這些天我的眼睛失明了,可其他的感覺卻越發的敏感。三十米外,我就可以聽到一個普通人的腳步聲,十米的範圍内,我能聽到人的呼吸聲。一米五的範圍内,我能感覺到我周圍物體運動時産生的空氣波動。
有人說得對,上帝爲你關上門的同時也爲你打開一扇窗。
聽到翡兒的話,我有些動容,因爲我現在真的很缺資金。我道:“如果你願意注資進來,我們五五平分怎麽樣?”
“随你!隻要你現在要用,我給你挪五千萬英鎊過來。”
我點點頭,也沒多矯情,思考了一會兒,繼續用針在一張紙上刺盲文,我們還是留一個字據吧!
她似乎懶得多說,隻是道:“我隻負責給你資金,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你自己琢磨着去弄吧?”
我捎了捎頭,這無異于将這五千萬英鎊直接給了我?
似乎是看着我寫着費力,她就讓我念,她幫着我寫。
當然用電腦打字會比較快,可是印刷體我摸不出來。就算是手寫體,如果寫輕了我也讀不出來。
寫完後,翡兒忽然道:“剛才忘記了一個事情。你說的那個白布包,我沒有找到!”
“沒找到?”我吃了一驚,這怎麽可能?那天我被抓走之時,我分明将那個東西放在客廳裏沙發的邊上的。就算警局要取證,拿去封存了。既然現在已經宣布我無罪,那這些東西就應該還我!
我站起身來,焦急地道:“我要親自去看看!”
翡兒又将我按下:“沒事的!你現在不要亂動,那東西既然在那個地方,就一定在。等你的傷好一些我們再去。還有……你現在也少思考點兒問題,要不然我饒不了你!”
“行了行了!”聽着他這樣唠叨,我心裏一暖,笑道:“知道了,小翡兒,你着樣子,搞得就像我妻子似的。”
她愠道:“怎麽?還不是嗎?你吃完了就不想認賬?”
我連忙舉手投降。再次問道:“翡兒,我能不能再求你一個事情?”
“什麽事情?隻要你說,我就幫你!”
我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能不能去窪子村,找他們的村長,說是烈士的後人來找那個好人,現在來取他的遺骨還鄉。然後他們就會帶你去一個被山體滑坡埋沒的墳墓。你将裏面的遺骨挖出來。”
她一呆:“你是他的後人?”我搖了搖頭,繼續道:“你挖到他遺骨後,幫我找一個能鑒定dna的機構,鑒定我和他的關系。”
“怎麽?你懷疑他和你的關系?”
我點點頭,沉聲道:“這個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以後我再和你說。總之,我之所以會有現在,隻怕全從這裏開始。”
她點了點頭,堅定地道:“既然這樣,那我幫你!”
我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一時間眼眶竟有些濕潤。這大半天的時間裏,翡兒幫我的實在太多了。我一向不喜歡欠别人的人情債,更不喜歡欠女人的人情債。這是我第一次欠一個人這麽多。
我摸着她站起來,捧着她的臉,柔聲問道:“翡兒,你會不會嫌棄我眼睛失明拖累你?”
“怎麽可能?”她笑道:“以前嘛,我老是覺得你像一個流氓,現在嘛……我忽然覺得你是一個大英雄。一個超級英雄。普通的人受了你這樣的打擊,不說尋死,那也是沒什麽生氣與鬥志了,可你還在拼命的籌劃未來。光是這一份勇氣,就讓我從心底裏面佩服。我怎麽會嫌棄你?如果你的眼睛真的治不好了,那我就做你的眼睛,一輩子服侍你,一輩子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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