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該回去了,離開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
本來是想坐飛機回去的,現在卻隻想用火車上漫長而安靜的時光,抹平心中的傷痛。
也是自己作死!呵呵!
我害怕再被哈驽、離希兩個瘟神找着,就戴了一條很寬的圍巾,擋住半邊臉。反正現在是冬天,西北又比我在的南方要冷,這種着裝也沒人會覺得奇怪。
最後,我又戴了一頂低低的帽子,隻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
這身裝,看上去非常的土氣,給人的感覺就是鄉下人進城了。
隻不過這樣是最好的。越顯眼就越容易被人盯上。
鐵路是順着柴達木盆地的邊緣修建的,一面看山,一面看沙漠。
正看着窗外的落日發呆,忽然就有一個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頭一看,隻見是一個白人。
一雙碧藍的眼睛望着我,用生硬的漢語道:“先生,你有沒有看到這個人?”說着拿出一張照片。
我本來以爲隻是一個尋親之人,可一看那照片,立刻大驚失色!
他要找的人……竟然……竟然就是我現在最不願意想起的一個人。
那個公主!
我問道:“你是她親人?”
“你認識她?”他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我清楚一個正在找尋自己親人的人是什麽感受。當初從家裏直追到内蒙,尋找小若時,一聽到小若的消息,那豈止是高興?簡直就是欣喜若狂!
我道:不怎麽認識,隻是前些天在阿爾金山下見過她。
他“哦”了一聲,坐下來和旁邊另外一個人叽裏咕噜地說着英語。
這兩人就坐在我的對面,剛才一直隻想着自己的事情,竟沒有留意到他們。
剛開始我也沒怎麽在意,可漸漸地我就覺得不對勁起來。
這兩人說了一會兒後,似乎怕聲音有些大,就改在紙上交流。?
我現在就是沒有目的地看東西,不經意地看到他們兩個寫的紙。
是英文。
這兩人多半也是英國人了。
也是。英國這個國家既然有王,那自然就有公主。搞不好這兩人真的是那素衣女子的親人,說不準這個年輕小夥子還是她未婚夫什麽的。甚至直接就是丈夫!
想到這裏,心裏面就開始酸溜溜的。
那個素衣女子這麽像中國人,搞不好她就是一個混血兒。按照遺傳學規律,淺色容易被深色覆蓋。所以就算她的父親或者是母親一方是白人,那她的膚色、瞳孔的顔色、發色都會與黃人一樣。隻在其他的一些性狀上保留白人的特征。
我以前聽說混血兒都很美,一直都不以爲意,現在看來多半還是有些道理的。
心中泛苦,情不自禁地看向他們的紙條。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吓一跳!
隻見第一排寫到:
沒想到這個土包子這麽好騙,說是那丫頭的親人他就真的信了。
下面是另一個人的:
這次我們隻知道她出現在了中國的新疆。可新疆這麽大,還真有這不好找,更要命的是,這地方人煙稀少,有些地方人根本不敢去。
先一個人繼續道:
你說我們一會兒抓到這丫頭後,會不會加官進爵……
他媽的!我忍不住在心裏面怒罵。
看這兩人的語氣,他們根本就不是那個女子的親人。分明就是她的對頭!
我這次害了她了!
你兩個狗日的,也沒想到我這個土包子會懂英文吧?兩個自作聰明的家夥,如果你們說英語,或許我還聽不懂你們說什麽。可你兩個偏要寫在紙上?
我于彤英語聽力一塌糊塗。但是閱讀能力卻還行,隻要不涉及專業詞彙,普通的交流我都能讀懂。
看來那丫頭的對頭真的不是一般的多。
她一個弱女子,孤身漂泊在外。無依無靠,還要随時躲避仇家的追殺。想到這些,我又有些替她難受。
其實那些誤會我本來可以去向她解釋清楚的。可不知道是不是被鬼打着了,偏生說不清,反而越抹越黑。
現在,我要怎麽弄才能引來他們的注意?讓他們以爲我剛才說的是假的?
這樣他們就找不到她了!我不能害了她。
我低着頭琢磨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露出我的真面目!
而此時,面前這兩人還在嘀咕。一人道:“我們還是别說了。免得待會兒被人聽見。”
剛才問我話的那個人撇了我一眼,笑道:“一個土鼈而已,連他們的漢語都說不清楚,怎麽聽得懂我們說話?你信不信,我現在問他掩耳盜鈴是什麽意思他都不會知道。這可是漢語裏面的一個高級詞彙,想當初我學的時候可沒少費工夫!”
他媽的!我大怒,脫口道:“its?meaning?is?self??already?know?what?you're??i?was?just?teasing?you!”(它的意思就是自欺欺人!我已經知道你們要幹什麽了。我剛才是逗你們玩的。)
我的英語說得非常生硬。但這兩個外國人還是懂了。就像他們說漢語一樣,盡管再生硬,我們同樣能明白他們想要表達的意思。
兩人的臉色瞬間大變。
我扯掉頭巾帽子,露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這次用漢語道:“我就是無聊,要出來找樂子!你們想去害人!我可饒不了你們!”
“啪……”剛才問我話的這個白人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他陰沉着臉,道:“你知道了……你就得死……”
狗日的還想殺人滅口不成?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你還以爲現在是鴉片戰争嗎?你想怎麽欺負中國人都行?
這裏可是中國!是中國人的地盤!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他一放茶杯似乎就是一個信号!隻聽得嘩啦啦地響,整個車廂一百多号人全部起身而立,惡狠狠地瞪着我!
我打了一個激靈。該不會這節車廂裏的人都是他的吧?
媽的!你們這是造反啊?
如果要打,我隻有挨打的份。當時氣憤,将苗刀丢給了她,現在我身上連一把水果刀都沒有!
而這些家夥,卻全部拿出了兵工鏟!
狗日的,真的是要和我火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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