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也像這兩具屍骸一樣,被活活困死在這裏?
在這裏,我賴以生存的記号不再起作用,更不知道它是如何變換的。我想過,這是不是多重幻境,可最終也被我否定了;我甚至也想過,我們是不是被什麽東西催眠了,永遠醒不來?還是這個迷宮,是古代的什麽八卦迷魂陣?
我不知道這裏面到底有什麽鬼,五天過去了(其實也不知道是多少天,相機沒電後,我就無法在黑暗中感知時間),我們硬是沒能走出去。剩下的食物中,我隻吃了半塊壓縮餅幹,剩下的全給小若了,那一瓶燒酒也被一點兒一點兒地消耗完掉。現在的我們,已經沒什麽吃的了……就隻能用那快要完的水一點兒一點兒地吊命。
盡管我用盡辦法,可小若還是一點一點地虛弱了下去,沒有丁點兒的好轉,而我也虛弱得不行了……連路都走不動。我從來沒有覺得過,饑餓竟是如此的折磨人。
我們都放棄了求生的希望。不是不想,而是覺得活着太累了。
“于彤哥哥,你給小若講故事……這樣小若就不會睡覺了……就不會睡覺了……”這兩天,小若的意識已經時不時地開始模糊,每天都要我講故事。
我摟着她,淡然一笑,經曆了長時間的折磨後,似乎也就不怕死了。
我在她耳邊低低地道:“以前,有一家兩姐妹,她們是雙胞胎,長得很像。兩姊妹都到了出嫁的年齡。有一天了,一個老婆婆突然給了姐姐一把菜籽,要她在老婆婆的菜園裏幫老婆婆撒菜籽,姐姐很懶,她并不願意做。于是老婆婆又讓妹妹幫她,妹妹欣然答應了。老婆婆又說,如果撒到什麽地方菜籽完了,就将那兒的土挖開,下面會有一塊石闆,隻要打開了石闆,她就會過上很幸福的生活……”
這是我在民間收集來的一個故事。我低頭望着懷裏的小若,她削弱的臉上,透着無盡向往。
一顆淚水突然滾了下來,滴在她的秀發裏……
我繼續道:“妹妹照着做了,當她打開石闆後,便是發現下面有一個通道,階梯一路向下,不知道通向什麽地方。她帶着疑惑走了下去,走啊走啊,走了很久後,眼前竟然一亮。這下面竟然住着一戶人家!她當時真的是說不出的驚奇,而更令她驚奇的是,這裏面竟然住着一個和她年紀相若的少年兒郎!兩人相識後,便不可抑制地相愛了。再後來,妹妹嫁給了這個少年兒郎。他的家裏非常有錢,吃飯用的都是金碗銀筷。妹妹一時間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衣食無憂,還有一個疼愛她的丈夫。
有一天,姐姐見到妹妹這樣幸福的生活,妒從心生,就将妹妹騙到了井邊,将她推下了水井!”
小若“啊”的一聲輕呼,道:“她……好心狠啊!對自己的親生妹妹都下毒手!”
我歎道:“後來,姐姐也去老婆婆裏那裏要了菜籽,以相同的方式找到了那扇門,走了進去。頂替了她妹妹。
妹妹冤死,魂魄經常出現在家裏。吓唬她的姐姐,姐姐吵吵嚷嚷,說見到了鬼,可每當她叫少年郎去看的時候,卻又什麽都沒有。這個少年郎還以爲他的妻子得病了。
一次,他到井邊挑水,卻聽到樹上一隻白鳥叫得非常凄厲。他心中覺得有異,往井中一看,就發現了自己妻子的屍體!
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大怒之下将姐姐趕了出去。可無論怎樣,他的妻子還是死了!
這時,那隻白鳥突然從樹上飛了下來,落在了他的肩頭上。其實白鳥就是妹妹的靈魂所化,她重新回到了丈夫的身邊,可她卻不能做人了。”
這個故事的原版本當然不是這樣的,可當時沒有筆錄,一些細節我已經記不清楚了。這個故事是民間的,自然有一些土氣,遠沒有那些文人士子杜撰出來的有“秀氣”。
“妹妹好可憐……”小若悠悠地道,“于彤哥哥,你再給我說一個呗……”
這兩天,我已經說得黔驢技窮了,正琢磨着要不要自己杜撰一個故事之時,通道裏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我一個激靈,打開了槍栓。
這幾天裏,這裏面一直沒什麽聲音,似乎這裏就隻有我和小若是活的。
一道雪亮的手電光射來,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通道裏。
是人!
我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氣,沙啞着嗓子喊道:“這裏……這裏……”
手電光一頓,就朝這邊照了過來。
等那個人影走近了,我卻是近乎絕望!
這個人竟然是幾天前搶我們食物的那個精瘦男子!
這幾天裏,看來他還是将裝備弄了一些在身上。
見到是我們,他一愣,随即就嘿嘿地冷笑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嘿嘿!沒想到呗!你們也會有沒食物的時候!”
我冷哼一聲,懶得理他。隻是低頭看着已經昏迷的小若。
他大次次地往我前面一坐,靠在牆壁上,從背包裏拿出壓縮餅幹來,打開水壺,就準備就着水吃壓縮餅幹。
剛要咬下去,想了一想,便是将壓縮餅幹放在地上。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合牛肉罐頭。
他拉開拉環,誘人的香味便是四溢。狠狠地嗅了一口後,就是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感覺嗎?那就是沙漠裏久行的人見到了綠洲,在海上漂泊的小船見到了大陸!我從來沒有覺得,食物竟然也會這麽讓人抓狂!這麽折磨人,這麽具備殺傷力。
我跳起來搶東西的欲望,甚至是開槍殺人的想法都有!可是從那天的交手來看,這個人相當厲害,就算我的體力完全恢複,也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我也注意到了,他手裏也有槍。
這樣一來,我的優勢也就沒有了。
肚子咕咕直叫,異常得難受,我吞了吞口水,硬氣地别過頭去。
他似乎閑位置太遠了,竟從對面跑到我的旁邊來,毫不在意地坐下,大口大口地吃着牛肉,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
這種誘惑,足以殺人!
我拿起了槍,指着他道:“你别靠近我!”
他舔了舔嘴唇,滿不在乎地道:“這又不是你家裏!我爲什麽就不能坐在這兒?”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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