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點了點頭,繼續道:“這個我也考慮過了。如果設計者在轉動的地方放上潤滑的東西……比如爛泥,石門轉動的聲音就可以被抵消。我還想過,石門的開合,必須要有一個指令。而這個指令從何而來?我當時就想,多半是地上有感受重力的機關,當我們踩上去後,石門就會接收到一個轉動的指令,如果我們能避開這個感受重力的機關,那我們也可以走出去。”
分析到這裏,我的腦海中突然有了一條清晰的思路,剛才真的太沖動了。其實這樣一分析下來,這個迷宮似乎沒有剛才那麽讓人發瘋!
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找路出去。解開背包裏繩索,将一頭交給小若拿着。而我則背着繩索向通道中走去。一邊走一邊放,同時注意周圍、腳下有什麽變化。
如果通道再變,那我也能沿着繩索回來。
如此走了五六十米後,我也沒見到什麽地方移動,也沒聽到什麽聲音發出,心中不經起疑:難道我們剛才的猜測錯呢?
通道還是通道,一直延伸,再走十幾米,前方陡然出現了光亮。
我先是一呆,随即大喜:“這是走出去呢?”
我情不自禁地狂奔過去,可眼前的一幕卻讓我目瞪口呆。
小若坐在地上,正焦急地看着另一個通道!
我竟然回到了原地!難道我們現在就像是兩隻被關在圓形管道裏的螞蟻,一直在繞圈?
“小若……”我頹然地叫了一聲。
小若一呆,扭頭看着我,驚道:“于彤哥哥,你怎麽從後面出來了?”
我歎了一口氣,道:“現在變成了一個環!”
抽回繩索,道:“我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麽地方有門!小若,要不我們換一個方式,我一邊走一邊留下劃痕,如果哪個地方有變動,那這個地方的痕迹就會消失!”說着拿起登山鎬,我一邊走一邊在牆壁上留下痕迹。
走了二十多米後,就回過頭來向小若看去。她還在那裏,可我剛走過的地方,卻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個通道。
心中說不出的激動還是震驚。我連忙向通道跑過去,試圖查看上面的刮痕。我現在已經知道哪個是突然多出來的了。
可我還是發現了一個令我無法接受的事情:從新打開的通道開始,向小若所在的地方延伸,我之前所畫的記号全部消失了!
這怎麽可能?難道整堵石壁都會轉動,将記号轉到另一個地方去呢?
我心寒,如果我再走遠一點兒,豈不是就走不回來了?這些牆壁竟然會隐藏記号?
我沮喪之極,走了過來,道:“小若,看來我們想摸清石門的運轉規律,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我們也不可能和這些機關耗能量,如果它們是使用儲存的勢能來驅動,那還好辦,可如果是流動的河水,那就無法和它耗了。”
小若清亮的眸子望着我,道:“于彤哥哥,你也别擔心,這迷宮雖然是曆害了些,可它也是人造的!我們還可以試試另一條路,驅動石門的指令機關!”
“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我怕和小若走散了,便開始匍匐在地上,尋找指令機關。
我們用石頭砸、敲,用登山鎬撬,同時傾聽有沒有機關齒輪運轉的聲音,可黑暗中,除了我們發出的“突突”聲在,便是安靜得令人發毛!
“不可能啊!”小若虛弱地道:“怎麽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這是古代的東西,就算是現代的機械,運轉時也有聲音發出。這種指令機關,多半是靠位移來傳遞指令!難不成他們還會使用電傳感?用壓力傳感器鋪設在路下面,用電動機來驅動石門轉動?可就算是電動機運轉,那也有聲音發出!”
我道:“小若,其實我一直覺得,這個迷宮裏面,一直有一股力量阻止我們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
“幻覺?”小若一呆,仰頭道:“于彤哥哥,你說我們現在是不是就在幻覺裏面?要不然沒法解釋我們所面臨的一切。這個通道,根本就不是機關,而是我們幻覺制造出來的!也許我們還在外面那個天坑底部。對了!是煙霧!多半是煙霧!我們燃燒的枯枝敗葉中,很可能含得有一種緻幻的野草,它燃燒後就産生了毒煙,将我們帶到了幻境裏!”
幻境?如果是煙霧所産生的幻境,那我們就麻煩了!我們都昏睡在了火堆邊,隻要煙霧不散,那我們就永遠不可能醒來。可是……幻境有這麽真實嗎!
我正想掐自己一把,突然腿上就是一痛,反射性地跳了一下。
小若弱弱地看着我,道:“是真的啊?”
我無語,苦笑道:“你也用不着這麽使力呗?”
小若又沉默了,随後就去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道:“也每人給我帶3d眼鏡啊?我看到的是真的!”
“3d眼鏡?小若,這你都想得出來?”
小若點頭道:“不排除這種可能?如果我們現在看到的都是假的,是屏幕上的,3d眼鏡通過光的偏振原理,會讓我們看到的東西像是真的一樣!”
我也情不自禁地摸了摸眼眶,心想:誰會這麽無聊,跟我們玩這種惡作劇?3d眼鏡都搞得出來,待會兒别給我玩一個全息投影!
我蹲下身來摟住了她,我知道她現在已經有些不清醒了。小若如此的聰明,怎麽會想出這麽荒唐的可能?她喘着氣,虛弱地閉上了眼睛,道:“于彤哥哥,我……我現在有些否定我以前的世界觀了……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人造的……我們都是凡人……沒辦法和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抗衡……它似乎就是要把我們困死在這裏……這簡直就像傳說中的鬼打牆……什麽機關……會有這麽厲害……違反物理規律地存在……”
或許是我進來的時間比較短,心裏還有一絲希望,安慰她道:“或許我們隻是進入了一個極其厲害的幻陣中,沒事的,我們能出去的……一定能出去……”
擡起頭來,看着她身後不遠處,那裏也躺着兩具森森白骨。血肉早已化成了泥土,可深邃的眼窩中,似乎還透露出數不盡的絕望。
對!絕對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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