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一看老爺子怒了,連忙試圖圓話:“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這個北王殿下是不是也太過分了點兒?再怎麽說,您也是他的外公啊?他怎麽連您的府邸也要抄?額,檢查?這,這不是打臉是什麽?萬一,咳咳,我是說萬一真的查出了什麽來,豈不是,豈不是讓旁人笑掉了大牙?所以啊,這,這可千萬不能讓他來查啊!”
秦安的話還未說完,秦穹已經眯起了眸子,秦岩更是直接,那雙如炬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背着我們,做了什麽?”
“沒,沒有的事,孩兒您還不了解嗎?沒那麽大的本事,平日裏都是幫着大哥跑跑腿兒,幫着二哥打打雜,哪裏,哪裏會有時間和精力,去做其他的什麽?”
“當真?”
“孩兒發誓,絕對什麽也沒有!”
秦穹若有所思的看着秦安:“今晚乃非常時期,我們不管你有什麽秘密,絕對不能擅自行動。經過今天這麽一鬧,所有人都知道明日北王殿下會派人來我們秦相府例行公事,如果今晚你有什麽動作鬧出來,即使你隻是運出了一點點的東西,也都會在爹爹和我的腦門上,蓋上‘貪污受賄’等等的罪名,到了那個時候,相府的命運,相信不用我多說,你也明白吧?”
“明,明白,大哥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什麽該怎麽做?你們今晚什麽也不要做,相府該是怎樣的命運就是怎樣的命運,莫要因小失大,哪個府裏沒有點肮髒事?隻要大差不差,那就能随大流,他墨潇白就算管的再寬,也斷不可能過問到每一方每一面上去。”
“所以,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通知下去,全都老實點,現在咱們大門已經是隻進不出的狀态,從明天墨潇白進府到離府,你們誰都不能離開府,還在外面的,統統給我喊回來,明天吃早膳的時候,我會點名。”
在秦岩的再三交代下,秦安與秦海不停的點頭,最後他揮揮手,兩人離開。
秦穹不太放心的看着秦安的背影,眉頭緊蹙,若有所思。
秦岩頭也不擡的擦拭着自己的煙鬥:“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兒來。”
随後,他朝身邊的漢子使了個顔色,那人微微颔首後,親自将書房的門帶上,站了出去。
秦穹一看秦岩這架勢,“爹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秦岩拿着煙鬥磕了磕旁邊的位置:“坐下說。”
秦穹越看,心裏越沒底,再加上今天墨潇白來的時候,他偏偏不在,等他趕回來的時候,他人已經走了,這邊剛走,那邊他爹爹就把他叫到了跟前,他根本就沒時間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什麽意思啊?爹爹爲什麽會和潇白那孩子鬧起來?還不顧身份的大吵大鬧,這,這也太……
“别想了,我現在跟你說件正事。”
秦穹一聽這話,連忙好奇的看着秦岩:“爹,今天的你,很奇怪啊,到底怎麽了?”
秦岩吧嗒一口煙鬥,輕輕的吐出一口青煙,而後,上下打量了秦穹一眼:“你如今正值壯年,你難道就沒想過,爲什麽你的一妻三妾隻爲你生下兩個女兒之後就沒有任何消息了?”
秦穹臉上一窘,“爹,不是兩個女兒,我之前還是有兒子的,隻不過,隻不過沒有撐過三個月,就,就……。”
似是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兒子,秦穹儒雅的容顔上,閃過一抹遺憾。
“爹爹問的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爲什麽?”
秦穹眉心一蹙,向來心思缜密的他,怎麽可能會聽不出秦岩話中的意思?
“爹爹,您的意思是……?”
“不止是你,還有你的兩個弟弟,如今你們這一代,竟然有七個女兒,沒有一個兒子,秦穹啊秦穹,你就沒有想過這是爲什麽嗎?”
“你果然和我一樣的糊塗啊,在你之後,原本可以有很多個弟弟,可我卻一直懷疑是你娘動的手腳,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都是……。”
“是誰?誰能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在我們家動這樣的手腳?爹,這不可能吧?”
直到現在,秦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别說秦岩一直以爲是他娘親,就連他自己,亦或者是他的兩個弟弟,第一時間懷疑的對象,都是自己的發妻,可苦于沒有證據,所以這麽多年來一直未曾提及。
可如今,換做秦岩提出來,那性質可就大不一樣了。
“呵呵,怎麽就不可能?這太可能了,你也不想想,爲我們家醫治的太醫是哪一位?除了他之外,我們可曾真正的請過别人?”
經秦岩這般一說,秦穹立時面色一變,聲音有些發顫:“袁太醫?不可能啊,那可是妹妹她親自介紹給我們的,這個袁太醫在我們秦家已經十多年了,他的醫術,僅次于太醫院院首,這麽多年以來,我們對袁太醫可是深信不疑的啊,爹,您該不會是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吧?就算袁太醫有異心,可我們身後,站着的人,可是妹妹啊,妹妹是誰?金國的國母,他姓袁的,有這個膽量嗎?”
一連串的懷疑,伴随着袁太醫有可能叛變的沖擊波,連珠炮似的吐露了出來,聽的秦岩是恨得牙根兒癢癢,卻也沒有數落的力氣,因爲,他說的沒錯,如果今天沒有墨潇白的揭露,他或許會和自己的兒子一樣,提出他所有的疑惑。
如今知道了,沖擊雖大,但卻遠沒有他對未來的擔憂來的緊張。
“如果,如果現在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女人,不是你曾經的妹妹了呢?”
“不是曾經的妹妹?爹,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是曾經的,難道是……現在的?這,兩者之間有關系嗎?不還是一個人?”
秦岩的臉色在這一瞬間灰暗如土色,“你忘記了?你的妹妹,不隻是秦湘一個啊!”
秦穹的心一窒,蓦地擡起頭,“您,說什麽?那個,那個不是在出生之後,就沒有消息了嗎?而且,而且她的身體上,不是長了,胎,胎記?”
作爲秦岩唯一的兒子,秦穹自然是知道些什麽的。
秦岩的話,自然而然的讓他想到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妹妹,秦岚!
可是,這可能嗎?且不說她身上的胎記,單單是完成這一系列的謀劃,就不隻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标準吧?
秦岩一看兒子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腦子已經飛快的運轉了起來,未免他想太多,幹脆将墨潇白對他吐露的秘密,一股腦的全都倒給了秦穹。
當秦穹聽完這個故事之後,呆呆的瞪着他,足足沉默了一刻鍾後,還是有些不在狀态的看着秦岩:“爹?您真的沒有跟兒子開玩笑?這,這太不可思議了,潇白他,他也有可能說的是假的啊,您難道就沒有質疑過嗎?那可是足足二分之一的胎記啊,什麽藥物能如此神奇,祛除的毫無痕迹?爹,那張臉她就是湘兒啊,絕對完美無瑕的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會是秦岚。”
“且不說她們姐妹倆雖然是雙胞胎,但卻沒有在一起過一天,秦岚怎麽可能在時隔三十多年後來到金國,不費吹灰之力就将金國的皇後擄出了皇宮?爹,那可是皇宮,皇宮啊,不是相府,也不是将軍府,秦岚有那個本事嗎?如果她真的有那個本事,那還不得從十幾歲就開始謀劃了?”
秦岩目帶涼意的看着秦穹:“不管她從什麽時候開始謀劃,這件事不可能是假的,如今不但我們秦府,還有皇宮,好好想一想,自打十一年前墨潇白離開之後,皇宮發生了什麽!對咱們相府,她還算手下留情了些,皇宮裏的,除了成年的皇子之外,其他的哪一個皇子活過了三歲?就連公主也隻有區區的四個,十一年四個,這是什麽比例?”
“一切的一切,根源全都在十一年前,十一年前的秦湘性格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你如今看到的,那是變化之後的秦湘,以前的湘兒是什麽性子,你難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