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咱們的秦相爺,也是沒想到這個向來以冷酷外表示人的外孫,居然還有如此蠻橫的一面,雖然一直都是他在叫嚣,可這混小子冷不丁蹦出來的一句話,也能将他給氣的吹胡子瞪眼睛,渾身血脈沸騰,偏偏,他墨潇白竟然還樂在其中,這等心态,絕非一般人能夠練就的。
“叉出去,将他給老子叉出去!!!”
嗷嗷嗷,那是秦相爺在嚎叫!
“老爺子,您消消氣,咱們都是一家人,可千萬莫要傷了感情啊!”
喲,這是秦老爺子的哪一房妾侍?這聲音,簡直能把人給叫酥了!
“是啊爺爺,有話咱好好說啊,表哥難得來一次,怎麽能生這般大的氣呢?快坐下來歇歇!還有表哥啊,快給爺爺賠個不是啊,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鬧成這個樣子啊?”
啧啧,這是墨潇白衆表妹中的其中一人出來幫腔了,漂亮歸漂亮,這腦子是不是也太不好使了?
試問,她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以教訓人的方式與北王殿下與堂堂相府大人說話?還賠不是?賠你個大頭鬼!
這是在墨潇白面前犯花癡了,還是也被這風扇的有些上火了?說話都不知道過過腦子了?
“你閉嘴,這是你能說的話嗎?丞相府的人都被你丢盡了!”
還好,這些個小姐裏面,總算不都是白癡或花癡,還有一兩個明事理的。
“滾滾滾,你們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本相的話你們都沒聽到嗎?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來主院,男人說話的時候,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們這些女人開口了?”
老爺子一聲令下,那些個女人們脖子一縮,饒是平日裏再受寵,也都一個個乖乖的閉了嘴,灰溜溜的退下。
這些個女人們一走,被堵在外面的侍衛刷刷刷的站滿兩排,看到秦岩,齊齊單膝下跪:“老爺,請吩咐!”
這會子,老爺子也是吵的累的不行,他厭惡的朝墨潇白的方向擺擺手:“拉出去,趕緊把這個人給我拉出去!”
墨潇白見戲演的差不多了,也是見好就收,嘴角扯出一抹玩味兒的笑,涼涼的看着秦岩:“既然外公如此不識擡舉,那明天,就别怪孫兒不客氣了!”
秦岩威嚴又尖銳的聲音緊随其後:“老子活了大半輩子了,還真沒跟誰客氣過,也不需要你這個混賬小子與我客氣,究竟是誰不識擡舉,小子,别忒早下定論,你如今狂成這個樣子,早晚有人收了你!”
“那孫兒就等着那個要收了本王的人出現!咱們……明天見?”
“滾!!!”
最後一個滾字剛落下,墨潇白确已潇灑的邁開步子,不需要那些漢子動手,人家已經施施然離開了,那高大挺拔的背影,饒是‘氣’的臉色鐵青的秦岩,也是暗自輕歎,得虧這禍害身上流了一半他們秦家的血,若是旁人家的,他還不得羨慕死啊?
瞧瞧這氣場,壓根兒就不需要裝,隻需要站在那裏,就已經壓人一頭了。
所以說,有些人,天生就是用來讓人敬仰或膜拜的所在,無論他曾經多麽的失敗或者多麽的窘迫,一旦有一日他站到了高處,你會發現,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墨潇白一離場,秦岩立即裝的就好似所有力氣被抽空了一般,踉跄着後退幾步後,被眼疾手快的侍衛給扶住了:“老爺?老爺?您沒事吧?”
“快,快去把大爺二爺三爺都給本相喊過來,快!”
“是,老爺!”
那人一看秦岩臉色慘白,再加之剛剛那場激烈的争吵,身爲相府的侍衛,似乎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麽,尤其是北王殿下那一句‘明天見’,更是表達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唉,原以爲丞相府或許會避免這場災難,如今看來,隻怕是皇後娘娘出面,隻怕是,也不能了吧?
想到那些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罰款的罰款,下獄的下獄,也不知道,他們丞相府,會是怎麽樣的結局?
秦岩共有三子,分别是嫡子秦穹,現年四十五歲,庶子秦海,現年四十歲,秦安三十六歲。
秦穹與秦岩一樣,從文,如今任内閣學士,是一位十分儒雅,具有大家風範的文者,類似于現代的專家級人物。
與嫡子秦穹的儒雅俊逸不同的是,庶子秦海雖然也是秦岩的兒子,卻處處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氣,即便是來見秦岩,也是小心翼翼到懦弱過了頭,看的秦岩那是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
秦安雖然與秦海一樣,也是庶子,但是這個人表現出來的,卻與他正好相反,他很聰明,也非常識時務,甚至于還特别會做人,所以此人在相府過的日子,不用想,也比那個秦海好。
但是這個人,卻有一個極大的毛病,那就是,再聰明的人,你不務正業,到頭來,也還是被人瞧不起的所在。
秦穹不愧是嫡子,雖然從文,看起來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但是卻沒人敢小瞧他的實力,比起秦岩,秦穹一點也不遜色,雖然隻是内閣學士,但卻也是從二品的大員,在朝廷也是極有威望的人,甚至于,比起秦岩的‘殲相’一名,秦穹的名聲,真的是好上太多了。
在别人眼裏的秦穹或許是太完美了,所以,他在外人面前也十分的照顧這兩個外室生養的弟弟,雖然他自認爲做的夠好了,可依然堵不住那些别有居心的悠悠之口。
比如說這個秦安,他可是從頭到尾都沒覺得秦穹好到哪裏去,他甚至認爲秦穹是個僞善的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也因爲此,他在秦穹那裏臉上雖然帶着笑,背地裏卻是将人從頭罵到尾。
事實上,秦穹的爲人,絕非像他說的這般,不然,人家絕不會做到内閣學士的位置,更不會将偌大的秦家管理的井井有條。
比起秦安的各種不忿,秦海這人算是老實過了頭,在秦家一直是最隐形的所在,将自己的身份看的十分的清楚,絕不會有半點不切實際的想法。
也因爲此,秦穹對秦海此人比較放心,甚至還将部分家業交給他去打理,他雖然性格懦弱,在秦府也向來低調,沒有秦安那般的玲珑心,但他的日子,卻也不算太難過。
比起秦安有一個花倆,秦海屬于那種即使有錢,也是攢起來留給孩子的,所以,外人看到的,秦海,很落魄,大概節儉過了頭的緣故。
當這三個人被秦岩同時召集到書房,而他們又從自己女人那裏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後,基本上已經都猜了個大概。
可是當秦岩親口告訴他們,明天,北王殿下就會帶人收拾他們秦相府時,三人的反應還是有些不同的,但基本上與他們本身的性格如出一轍。
秦穹最爲冷靜,聽到這個之後,并沒有感覺到意外,對于秦相府的一切,他比其他兩人知道的要多的多的多,所以,當秦岩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本能的蹙起了眉頭:“這孩子,看來真的是打算大義滅親了?”
原以爲一直沒動靜,或許不會牽連到他們秦相府,可哪裏知道,他竟然一聲不吭的跑到秦王府通知他們?
這一通知不打緊,多少人暗地裏盯着他們秦家,如果今天晚上他們想做些什麽,那結果,完全是,不打自招啊!
沒想到這孩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簡直就是,一箭多雕啊!
秦相府都被他給抄了,其他地方,不是更加的容易了?
秦海自覺腦子不夠用,安靜的垂着頭,不說話,其實心裏面也是七上八下,想想這個可能,想想那個可能,卻是不敢将自己的話說出來,害怕因此而被自己父親嘲笑他不中用,所以,他甯願選擇沉默,也不能去發表意見。
至于秦安,那是早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了起來:“啥?這小子還真的敢啊?那咱們怎麽辦?乖乖的等着讓這小子派人來抄咱們秦府?那咱們家,還不得成爲整個京城的笑柄?”
看了三個兒子的反應,秦岩臉色也是不好看,尤其是針對秦安而言,“什麽抄不抄的?他隻是來例行公事,老子活了大半輩子了,從來沒有做過缺德的事,老子有什麽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