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換血,她曾經幾度暈厥,重度昏迷,虛了補,補了虛,如此反反複複的換血之後,她的血才成爲能解百毒甚至千毒的靈丹妙藥,比起那些補藥來說,她的血,其實更加的珍貴。
因爲這是連藥都達不到的大補之血,對于蛇毒來說,不管是有多嚴重,她也能解。
至于蠱毒,因爲期間原理錯綜複雜,她暫時沒有想過這一茬,所以,在此之前,沒有人知道她的血有多麽的珍貴。
即便是白芷,也不願輕易的動用她的藥,因爲,一旦讓他人知道米兒的血能夠這般的大補,那将會爲她帶來前所未有的危機。
如果不是而今情況緊急,小米也是不願在這幾人面前暴露出來,除了哥哥、潇白之外的三個人,其實,她是算不上有多信任的。
“血能解毒?”墨塵驚呼出聲,嘴巴直接張成了o字形,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愕然。
其實,不論是他還是明揚、蒼雲,亦或者是米勇,還有仍舊握着她的手不送的墨潇白,無不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因爲在他們看來,血能解毒隻是一個傳說而已,可是而今他們竟然如此真實的聽到了,也無怪乎一個個的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把血給了他,那你呢?”
短暫的怔楞後,墨潇白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首要關心的不是她的血爲什麽能解毒,也不是他父皇的安危,而是這個不惜用自己的血去換做他人安危的小女人的安危。
感覺到他發自内心的關切,小米心中一暖,扯出一絲淡笑:“血是可以再生的啊,傻瓜,我沒事的,放心。”
“真的?”看着他依然懷疑的眼神,米勇有些看不過眼了:“行了行了,趕緊救人要緊,你行軍打仗的時候失血還少啊?别問那麽幼稚的問題,行不行?”
墨潇白飛快的睃了他一眼:“我的血能給她的比嗎?”
“好好好不能比,不能比,但是現在我妹妹要救你的父皇,你若是再不撒手,你父皇可就……。”
米勇的話及時拉回他一絲理智,緊握着小米手臂的手,這才放了下來,卻不忘叮咛道:“不舒服的話及時停止。”
“好。”小米紅唇輕扯,好吧,雖然她家男人好像擔心過頭了點,可是這感覺,似乎還是不錯的!
得到自由後的小米,果斷的拿起匕首劃破自己的手腕,那邊,墨潇白已經掰開了文德帝的嘴,那完美的配合,似是不想浪費自家女人一滴血一樣。
就這樣,兩人保持着這樣的姿勢約莫一分鍾後,墨潇白突然開口:“還不夠嗎?”
看着大滴大滴的鮮血如泉水般滴落到文德帝的嘴裏,墨潇白的眉頭是始終蹙着的,這眼看流了那麽多,她還沒有停止的意思,忍不住開口問道。
此言一出,米勇幾人的嘴角居然一直的抽動了一下,這人,躺在那裏的人可是他的父皇,金國的皇帝啊喂,就算偏心,也不能偏心成這個樣子吧?這皇上若是醒過來,聽到這話,還不得再氣的暈厥過去啊?
“這還不夠,皇上體内本身就有毒,再加上這個蛇毒,關鍵我們還沒找到蛇的品種,我不好斷言他中的是哪一種毒,所以,多點才能最大程度的解毒,否則一旦等毒浸入五髒六腑,萬一再和蠱毒發生碰撞,延伸出新的毒來,到了那個時候,可就真的不好辦了。”
米兒聲音很是凝重,顯然不是開玩笑,墨潇白見她如此,微微颔首,再不多說一句話。
偌大的寝殿一瞬安靜下來,空氣中還散發着濃濃的藥味兒,血滴的聲音很輕,幾乎聽不到,可對于距離文德帝最近的墨潇白來說,卻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正是因爲他在戰場上流下了數不清的血,所以他才深知失血過多有多麽的嚴重,再加之他的女人還這麽小,看起來那般的弱不禁風,他又怎舍得讓她冒着生命危險去救自己的父皇?
他從來都不是自私自利的人,倘若無法保證她自身的安慰,那麽他甯願不要救人。
他們都以爲他是在偏心,而實際上,卻隻有米小米知道,他這是在最大程度的保障身邊人的安全,這樣的他,亦如在軍中,那個默默關心士兵們的将軍一般,暖心的讓人感動。
他從來都不是靠嘴來表達自己的人,也許外人看到的他冷血無情,可是隻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的心有多麽的溫暖,隻要你沒有惡心,隻要你本分,隻要你心懷善意,他是絕對不會與你爲敵。
相反,對于那種大殲大惡之人,墨潇白從來都沒有心慈手軟過,甚至手段更加的殘暴不仁,所以,在他人看來,他就嗜血殘暴了許多。
好在,墨潇白從來不看重那些表面文章,嘴長在别人身上,愛怎麽說怎麽說去,他所關心的,隻有他該關心的人或事,其餘的,就是你巴着我去看,我也不屑。
這就是墨潇白,一個性格分明,沉穩内斂的霸者。
小米若是不解釋,墨塵他們自然也不會知道,原來中毒之後,還會有這麽多的麻煩事,繼而不由懊惱他們的疏忽,若不是小米及時反應過來,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皇上焉能還有命活?
想到這裏,墨塵掃了眼明揚、蒼雲與米勇,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默默的退了出來。
蒼雲和米勇是第一時間跑過去的,墨塵與明揚帶着他們兩個第一時間走進了浴室。
由于這裏是皇上沐浴的地方,所以非常非常的大,面積相當于一個小型遊泳池,而在遊泳池的角落裏,則放着一個四四方方的,用木頭定做的蒸房,蒸房的四個角都有竹筒,摻了藥物的水蒸氣,就是順着這四根竹筒傳到這個密封的蒸房裏面,以此達到汗蒸的效果。
“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明揚仔細檢查之後,也未發現有什麽特别之處,不由擡頭看向米勇。
米勇與蒼雲對望一眼後,都從彼此的眼底看到了失望:“沒有,當時一看到皇上倒在地上,隻叫不好,根本就沒來得及查看這周圍的情況。”
墨塵四處轉了轉,也沒有發現:“看來對方并沒有在裏面動手腳,因爲他們根本就進不來,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
當其他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依然冒着熱氣的竹孔時,四人同時擡腳往外走。
寝殿内,米兒終于停止了喂血,因爲一下子放了這麽多血,即便她身體再好,也感覺到一股眩暈襲來。
墨潇白一看她慘白的臉色,立即将她拉到自己的懷裏,“趕緊休息一會兒,傷口我來包紮!”
小米有氣無力的點點頭,任由他爲她包紮。
一刻鍾後,墨潇白輕輕的推了推懷中的人兒:“感覺怎麽樣?”
“沒事兒,好多了,你放開我,我來看看皇上的情況。”
怎料,墨潇白卻沒有動彈,米兒轉首,身後的男人一臉嚴肅的看着她:“就這麽坐着把脈吧,别亂動了,一會兒暈過去可怎麽辦?”
“我哪裏那麽嬌弱?”
“剛才也不知道誰險些趴倒在床榻上……。”
“我那是因爲……。”
“閉嘴,省點力氣,趕緊檢查。”
米兒:“……。”
迫于身後這位大神釋放出來的冷壓,米兒隻能就這般坐在他的大腿上,身後的男人長臂一伸,文德帝的胳膊就被他個拽到了她的面前,看着他有些粗魯的動作,某女隻能選擇性的無視掉。
細心而漫長的把脈後,小米緊蹙的眉頭始終沒有松散開來,看的墨潇白也有些不安:“怎樣了?”
“即便是血液解毒,也需要一定的時間,現在毒雖然已經遏制住不浸入五髒六腑,可暫時還沒有化解,皇上的脈搏很是紊亂,但願我所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你是說,病變?”
小米沉重的點了點頭:“我猜測對方的蛇定然不是一般的蛇,所以他們絕不會就這麽随随便便的混進來六個人,如果說那六個人是煙霧彈的話,那麽這條蛇才是主角,因爲他們知道皇上中的是什麽毒,所以……。”
小米不敢往下去想,她猛地轉過身,看向墨潇白:“而今之計,必須要盡快找到那條蛇,否則,我根本無法判斷究竟是什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