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來求她啊,她倒要看看,他能爲那個老家夥,做到什麽地步!
不得不說,秦岚是睿智的,無論是當年故意放走他們母子倆,還是而今故意放其進宮,故意讓他知道老皇帝中了毒,故意讓其爲他解毒。
一步步,每一個細節背後,都是她精心設計,當所有的故意真的成了現實,當獵物一下子從雲端跌入泥窪,那種酸爽的痛快,沒有人比她更能體會!
你墨潇白不是能耐嗎?你墨潇白不是自诩不凡?你墨潇白不是要來找我複仇?
那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如何度過這個難關!
此時此刻的秦岚,可謂興奮到了極點,正因爲她如此笃定全天下可解這個毒的隻有她自己,所以,她勢必也要爲自己的自信過了頭,付出應有的代價!
當米小米穩穩的坐在白霧的背上俯視金國大地的時候,空間中驟然響起了白芷的聲音,這一聽不打緊,險些将她驚得從白霧的背上滾落下去。
“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能夠聽得到你的聲音?我們,我們距離很遠啊!”
她如今還在南疆的境界之内,距離京城,那還遠着呢,白芷她……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我也不清楚,隻是最近才能感應到你們神識的變化,就像試着溝通一下,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
白霧的聲音适時的響起:“大概與我們能力提高有很大的關系。”
“我也這麽覺得。”
這些變化,在從前的任何一個主人身上都沒有發生過,不得不說,米小米是他們經曆的所有主人當中,最強大的一個。
也正因爲此,他們才會逐漸感覺到壓力,才會選擇閉關修煉,好在,這次修煉之後,又令空間提高了一個檔次,要知道,這可是千裏傳音啊!
小米聽完他們的解釋,立即興奮的問白芷:“哎呀,這可真是太好了,正發愁我這路上怎麽辦呢,你就來給我聊天了,快,快跟我說說,那個老女人那裏的新鮮事。”
白芷聽到她的笑聲,嘴角使勁兒的抽了抽:“主人啊,您怎麽還笑得出來啊?你家男人都快愁死了!”
米兒的笑聲一滞,“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白芷立即将從秦岚那裏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小米:“當初我就跟主人您提醒過,看看,現在終于惹了大麻煩了吧?你男人那裏如今可是一團糟,偏偏如今我還出不去,一個弄不好,就會被他們發現,所以主人,你說說要怎麽辦才好?”
“這麽說,那種毒,你會解?”
白芷傲嬌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那是自然,想我白芷這麽多年來,還從未碰到過不能解的毒,這種毒我既然能夠看得出來,自然能夠解,況且,在這個老女人身邊久了,我基本上已經摸清楚她制毒的一些習慣,這些習慣表面上看着沒什麽,但在解毒的過程中,卻是緻命的所在,一步錯,步步錯,随時都有要命的可能。”
小米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既然你會解,那我就放心了,你且給我安靜的等着,後天晚上我就能到達京城,到時候你趁機進入空間,我們去解毒。”
“什麽?後天晚上?你不是在南疆嗎?”
“我如今在白霧的背上,馬上就要出南疆,前往京城,兩天時間,足夠到達了!”
說完這句話,白芷那邊半天沒有傳出聲音,就在小米以爲她那邊出了什麽狀況時,那丫頭幽幽如鬼魅的聲音憤憤然的響起:“我也要閉關,我也要閉關!”
“你?暫時不行,等這邊的所有問題都解決了,你再閉關,現在的你,可是我們所有人希望的所在,放心,我們絕對不歧視你的!”
白霧和白龍的成長,深深的刺激了某個每天隻能養膘的小丫頭,可惜小米的話,即便讓她恨得牙根癢癢,卻也不得不服從,誰讓,她是這個空間的額老大呢!
似是沒聽到白芷的回應,擔心她不好好工作的小米,趕忙又安慰她:“你放心,等所有人都穩定下來之後,我不但給你時間好好閉關修煉,還會給你假期,想去哪裏潇灑去哪裏潇灑,實在不行,我跟你找幾個同類玩玩?”
“你閉嘴!”白芷漲紅着臉,她發誓,如果她這個無良的主人在她面前,她一定一腳踹上去,什麽叫給她找幾個同類玩玩?她怎麽不直接說,給她找幾個男寵玩玩兒?
這邊小米忍俊不禁的做了一個拉拉鎖的動作:“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還不行嗎?”
空間裏沉默了好半天,白芷悶悶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先給他服藥遏制住體内的毒素,現在我說幾種藥材,你且趕緊找找,沒有的話趕緊種上,這樣不至于耽誤時間。”
“你說。”一聽此話,小米立即露出嚴肅的表情,在聽完白芷所報近乎二十多種的中藥材後,小米身形一閃,進入了空間,快速的忙碌起來。
如果在進京之前就準備好了這些藥,那可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五天時間,從這裏出發到京城就需要兩天,也就是說,即便她到了京城,也就隻有不到三天的時間去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墨潇白,黑子哥,這幾天隻怕已經愁得睡不着覺了了吧?
思之際,小米真心的爲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點個贊,如果沒有她的神來之筆,隻怕京城那邊要徹底變了天了!
世事無常啊,這句話真是太應景了!
就在小米這邊忙得熱火朝天準備藥材時,白芷趁着夜色冒着天大的危險化身一道黑光,在京城兜兜轉轉,确信在沒有人跟上來,才蓦地閃進北王府。
因爲有空間這個逆天法器在,白芷随時可以改變自己體毛的顔色,黑色,無疑是黑暗中最有利的保護色。
她的速度很快,憑着天生的嗅覺,很快就找到了墨潇白的所在。
書房中,米勇、明揚、墨塵、墨潇白站在輿圖前,不時的指着上面說着什麽,當白芷一陣風似的從窗戶闖進來時,立時引起了周圍所有隐衛的警覺。
“什麽人?”
面對他們如此濫的監防,白芷不屑的一掌拍到窗戶上,随着窗戶應聲而關,無論是窗外還是窗内的人,都瞬間呈石化狀。
老天爺,他們剛剛一定是眼花了吧?狐狸居然會關窗戶?關窗戶也就罷了,剛剛那副不屑的表情是對他們來的嗎?
“這,這不是……。”房間内,墨潇白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這隻狐狸:“你是米兒身邊的?”
白芷懶洋洋的擡眸,正要點頭時,一旁的墨塵和明揚卻突然上前指着它驚呼出聲:“她,她不是那個老妖婆身邊的九尾靈狐嗎?你,你确定你沒看錯?”
白芷在跳進這個院子的時候,毛發已經變爲了正常色,爲的,就是讓墨潇白認出她來,可她卻忘記,自己這幅樣子,與長春宮的那個九尾靈狐,也是一模一樣的,而偏偏,還真就有人認出了她,真是……幸運啊!
不過,好在這些人不是敵人,所以,面對這兩個人的當場指控,白芷丢給他們一記不屑的眼神後,直接走到墨潇白面前,非常熟練的跳上了他的肩頭,一封信件就這般從她的爪子裏滑落到某男的手中。
彼時的墨塵與明揚,嘴巴張的大大的,一個念頭在這時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腦海中:“她真的是你們家米丫頭的寵物?”
寵物?
白芷瞬間如炸了毛一般的跳了過去,尖利的爪子毫不客氣的撓上墨塵英俊無比的臉,吓得墨塵立時跳了起來,一狐一人就這麽在書房中來回跳動。
而墨潇白卻在白狐甩給他信件的同時,就拿了起來,這一看不打緊,驚得他立時跑到白芷面前,惦着手裏的信朝她揚了揚:“這個方子,是真的嗎?”
白芷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淡定的點點頭。
墨潇白心中一揪:“你的意思是,這兩天要我爲父皇服用這個藥?”
白芷不耐煩的繼續點頭,主人的男人什麽時候這麽婆媽了?
“你是小米故意安排在那個老女人身邊的?”
白芷瞪着滴溜溜的黑眼珠,再度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尼瑪,在這麽點下去,她還不成了招财貓了?
“我們怎麽才能确定,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墨塵突如其來的神之話,險些氣的某狐狸直接喊出聲來,但理智告訴她,一旦她開了口,這些人不是被吓死,就是被吓瘋,爲了自家主人的所謂的驚喜,她,隻能忍忍了!
想到這裏,她一蹦一跳的來到書桌前,衆目睽睽之下,優雅的掂起桌案上的毛筆,就這般,就這般寫下了幾個字。
當墨塵他們迫不及待的湊過去,看到桌面上歪歪扭扭的四個大字‘愛信不信’呈現在他們面前時,書房之中霎時陷入安靜,詭異的連根針掉下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似是收到了滿意的反應,白芷粉臀一扭,傲嬌的一掌拍開窗戶,身形一閃,跳入夜色之中,等墨塵急的趴到窗戶上去看時,哪裏還有半絲鬼影子?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墨塵呆呆的轉過身,詢問身邊的明揚。
明揚使勁兒的捏了捏他的臉,呐呐道:“疼嗎?”
“嗷嗚,疼,好疼,你疼不疼?”
“捏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疼什麽疼?”
“好你個明揚,你給我過來!”
就在兩人嬉鬧即将開始時,墨潇白突然開口:“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鬧?”
墨塵、明揚動作一僵,趕忙跑到書案前,兩人看到米勇,同時開口問道:“你妹妹身邊,真的有這麽一隻白狐?”
米勇尴尬的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話到這裏,他們同時看向墨潇白:“你當時那麽肯定它是米兒的白狐,這麽說,你見過?”
墨潇白一臉嚴肅的點點頭:“我的确見過,不隻是我,整個北原大營的兄弟們就見過,至于是不是米兒的,我也隻不過是猜的罷了!”
聽出他話中有所保留的墨塵和明揚,所有對于這個答案不是太滿意,但人家既然不想說,他們也不能逼的太急,于是都聰明的打住,不再追問。
“那……,你是相信了?”
墨潇白沉着臉,淡淡的道:“事到如今,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這個方子我看了,的确有與衆不同的地方,或許,能起到一定作用也不一定。”
米勇接過方子看了看,“那我這就去準備藥材,有幾樣還需要出城,明天一早我送進宮。”
“好,我先進宮安排一下。”墨潇白将桌案收拾幹淨,轉身就要離開時,明揚和墨塵卻同時抓住他:“等等,你們倆都有事幹,我們呢?”
“你們這兩天也忙得夠嗆,先回去,明天一早進宮。”撂下這句話,墨潇白和米勇同時出門,留下明揚和墨塵尴尬的站在原地,“這什麽狀況?”
“什麽什麽狀況,你兄弟是體恤我們,走吧,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接米勇的班兒。”
明揚淡笑着拍拍墨塵的肩膀,轉身走了。
留下滿腹狐疑的墨塵,幹巴巴的看着他們的背影發呆。
卻說偷偷溜出來的白芷,在曆經重重危險之後,才總算安全的回到了長春宮。
不是她太過小心,實在是這個老妖婆太過敏銳,即使她如今待在她的身邊,可她卻至始至終都派人監視着她,爲的就是查出她是誰的所有物。
好在她并不是一般的狐狸,否則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今天如若不是情況太危險,她也不能冒着這麽大的危機潛逃出去,但願,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墨潇白得了特赦,可以随時進宮,所以沒有人懷疑他這麽晚進宮是爲了什麽,非常順利的就來到了文德帝的寝宮,乾坤殿。
一進寝宮,空氣中就彌漫着濃濃的藥味兒,掌事太監一看到他,立即迎了上來:“奴才參見北王殿下。”
“好了,起來吧,父皇怎麽樣?”
“皇上剛剛用了藥,已經睡下了。”
“今天情況怎麽樣?”
“中間吐了兩次血,血發黑,皇上似乎已經清楚自己的情況了……。”
墨潇白突然擡起手,“好了,你們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今晚這裏交給我。”
“是,殿下,如有需要,可随時喊奴才們。”墨潇白點點頭,轉身進了寝殿。
掌事公公一個手勢,寝殿裏外所有服侍的人都退了出來。
豪華而奢侈的床榻之上,文德帝那張面色發黑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那般可怖,墨潇白輕輕的探上他的脈搏,感受到微弱的跳動,他深深的歎了口氣,一臉落寞的坐在他的身邊,輕輕的撫上他的額頭,感受着冰涼的溫度,語氣堅決的道:“父皇,您再忍忍,我一定會找到解救您的辦法,一定會的。”
“咳咳咳……。”文德帝突然咳嗽起來,驚得墨潇白連忙站起身,将他瘦骨嶙峋的身體扶了起來,順勢拿起痰盂放在了他的面前,劇烈的咳嗽下,他又吐出了兩口含着黑血的濃痰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潇白?你,你怎麽來了?天,天亮了嗎?”
墨潇白強忍悲痛,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父皇,天還沒亮,我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您餓不餓?我讓人給您熬碗粥可好?”
“咳咳咳,不,不用了,朕,朕什麽都不想吃。你,你這傻孩子,朕都已經成這樣了,有,有這麽多人看着,你,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快,快點回去好好休息吧!”
文德帝緊緊的握着他的手,往外推着,墨潇白看他才不過一月之間就瘦成了這個樣子,堂堂男子漢流下了懊惱的淚水:“對不起父皇,都是我,都是我太自負了,否則,否則也不會害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