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小米還是一位身材瘦小、容貌秀氣的小女娃,可是五年之後,十四歲的她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靈泉水、溫泉池、寒冰窗、金銮空間的滋養,讓她整個人由内而外的散發出一種空靈的脫俗感,再加之那越發精緻的容顔,使得她盡管隻穿了一件青衣素裙,卻美得讓人睜不開眼睛,行走間更是宛若舞者般優雅,輕盈的就好似蝴蝶般飄逸。
這樣的她,使得陳氏和秦氏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若不是小米上前将兩人緊緊的擁抱在懷裏,聞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香味兒,近距離的看着這張記憶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輪廓後,母女三人抱在一起放聲大哭,那場面說是驚天地泣鬼神一點也不爲過,圍在邊上的文氏、韓燕、張王李趙看着這感人的畫面,也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家裏新添的丫鬟、婆子雖然沒有見過小米,但依着主家對這位大小姐的厚愛程度,以及早些年皇上對米家的恩賜,他們早已熟悉了這位曾在疫症中創造過奇迹的傳奇女孩兒,如今看到大活人,也是激動的感同身受。
他們家的小姐,終于終于,回來了!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陳氏、秦氏,拉着小米将家裏的成員介紹了一圈後,就屏退了下人,身邊隻留下山丹伺候,對于小米這些年的經曆,陳氏與秦氏格外的好奇,是什麽樣的環境才能将她們的女兒培養的這般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所流露出的大家氣質,竟是絲毫不遜于任何世家小姐,即便是曾經見慣了大場面的秦氏,也對小米而今的樣子,贊不絕口。
五年間秦氏與陳氏的容貌沒有發生什麽大緻的變化,但是看起來卻顯得更加的年輕了。
秦氏自是不必多說,本來就有一張精緻脫俗的臉,如若不是當年太過貧窮,身體又飽經風霜每況愈下,使得她整個人帶着一股子病氣,在營養跟不上的情況下,即便再漂亮,氣色若是跟不上,那自是大打折扣。
但是反觀現在的秦氏,就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能甩出縣城大戶人家的夫人幾條街,即使是普通的綢緞,卻也被她穿出了雍容華貴的感覺,小米知道,這樣的氣質絕不是後天養成的,而是與生俱來的。
自打眼睛能看到之後,家裏的條件自是比從前好上很多,營養更是沒得說,而秦氏本身又出身貴族,自有一套非比尋常的保養方法,加之家裏一大攤子事要處理,使得她不得不站出來幫助陳氏理家,陳氏對經商一竅不通,秦氏則不然,在這方面有着極高的天賦,久而久之,兩人就形成了一套特有的管理方法,陳主内,負責米家上下的大小事宜,秦主外,負責米家在青木鎮以及定遠縣城的十間鋪子,這些年下來,雖不見得越做越大,卻也是極其的穩定。
或許正是因爲這樣,才使得秦氏言談舉止間多了一重強勢感,這種感覺對于别人來說或許是陌生的,但是對她來說,卻是無比的熟悉。身爲女子,身爲秘殿的所有人,她深知女人經商有多麽多麽的不容易,對于秦氏這些年的辛苦,即便她不說,她也是深有感觸,試想,若是沒有秦氏,她的娘親這些年該怎麽活?
不得不說,秦氏當真很不簡單,不但發揮出了自己的潛能,也連帶的改變了自家娘親很多方面,起碼她這一路走過來,家裏布置的溫馨典雅不說,下人也是彬彬有禮,米家上下一團和氣,似乎當年皇上的萬金賞賜以及這些年家中的收入進賬,也沒能令陳氏、秦氏的本質發生什麽改變,那份骨子裏特有的勤儉,才能真正的造就出這份家的溫馨感。
陳氏,記憶中那個面黃肌瘦、骨瘦如柴的母親,在她一年的調理下雖說已經好了許多,但是與如今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陳氏長得本就不差,容貌雖說沒有秦氏那般的驚豔,卻也是秀外慧中、柔情似水的傳統女人,在小米的記憶裏,雖然沒有外家的任何信息,但是就陳氏的容貌以及識文斷字來說,也非一般莊戶人家能夠培養的出來的,而經過這些年的保養,陳氏也是越來越有大戶人家的夫人範兒,這一質的改變,秦氏當立頭功一件。
雖說家裏的情況她早已了若指掌,但是如今近距離的觀察之後,還是感慨頗深。
認認真真的交代完自己這五年的曆程之後,小米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對着秦氏與陳氏,連磕了六個頭,對于這個家的愧疚感,隻能用自己餘下的人生,好好的償還。
秦氏、陳氏滿含熱淚的将她扶起來,母女三人彼此講述着這五年來的變化與經曆,這期間,幾度淚如雨下,任誰也不忍進來打擾,不知不覺間,竟是錯過了午膳時間。
好不容易收住了情緒,母女三人才坐在一起,用了久别重逢後的第一頓飯。
問及小勇的去向,陳氏一臉的感慨:“你哥哥這些年,變了很多,發憤圖強的同時,也沒放棄對你的尋找。秋季就要參加考試了,可是他卻無心在家呆着,非要出去遊曆,我們都知道,他是想要多走一走,打聽你的下落,說實話,五年了,五年之間你沒有任何的消息,我,我真的以爲你已經……卻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際遇,這定然是你爹爹在天上保佑着我們一家子啊!”
“娘,女兒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這就給哥哥寫信,讓他趕緊回來。”這些年,關于這個家裏的一點一滴,她比誰都要清楚明了,可是聽着下屬的彙報,與親身感受着這一切,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好在,她終于回來了,盡管帶着對家人的罪惡感,但她終歸是回到了這個家,接下來,她将開始大展拳腳,爲黑子與小勇好好的守護這個家,同時,她也想要給他們一份驚喜,一份用重金打造的堅實後盾!
不管黑子是何身份,他如今已經成爲高高在上的衛大将軍,将來保家衛國勢必要需要大量的金錢做支柱,雖然萬事有朝廷做主,但她還是希望能爲他保留一份底牌,因爲在她看來,黑子的身份遠不止将軍這麽簡單,明揚是他表哥,他的身份焉能低了去?聰慧如她,或許早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所以才會想的如此長遠。
而她的哥哥,如今已然成爲了舉人,今年秋闱若是能夠一舉得魁,将來勢必要走上政治的道路,金錢雖然不是萬能的,沒有卻是萬萬不能的,士農工商,雖然商是最低級的,也是最令人不齒的,但是小米卻不這麽認爲,沒有商做保證,即便你将來混的再好,也是一副空架子,隻有有了足夠的錢,才能有最堅實的後盾。
既然軍營她暫時去不了,那麽她就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撲在生意上去,以前擱淺的計劃,或許也該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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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母女三人促膝長談到很晚,小米舍不得二人,如五年前一般撒嬌賣萌,終于美美的窩在兩位母親的懷抱裏睡着了。
看着她如花似玉一般的容顔,陳氏感動的數度落淚,尤其是抱着真實的她,一切就好像做夢一般。
秦氏看在眼裏,暖在心裏,握着陳氏的手,滿含感動的道:“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的祈禱,老天爺收到了,相信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妹夫他一定一定會安然的回到你的身邊的。”
陳氏淚眼朦胧的搖了搖頭:“十年了,如果他能回來,早就回來了,我盼了十年,等了十年,心中的希望早已被時間磨滅的心灰意冷了,姐姐,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可我真的沒有信心了。”
話到這裏,她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水,聲音哽咽:“不過,好在這一雙兒女争氣,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看着他們如今好端端的守在我身邊,這比什麽都強,都強,即便是現在去了,我也了無遺憾了!”
“妹妹!”秦氏一臉心疼的看着她,陳氏強扯了一抹笑:“姐姐,我沒事,真的沒事,這些年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黑子這些年的成就,你我都看在眼裏,這些孩子們,都長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