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用力的點頭再點頭:“我很好,我沒關系,就是好擔心好擔心你,可又不敢亂打聽,害怕影響到你,你知道嗎,當每次有新病患被送進來,我有多麽多麽的害怕,不敢去看,生怕那當中……。”
“放心,我沒事,一直在默默的看着你,小米,你真的很勇敢,是我見過的,最特别的女孩子!”那一天,她撞到他的胸口前,天知道他有多麽的震驚,當天晚上就想過去找她,可這丫頭,卻整日待在重災區,休息的時間少的可憐,幾番斟酌之下,他沒有去找她,而是傳信詢問明揚,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那一晚,他破天荒的失眠了,第一次,因爲這個小丫頭,而失眠了!
他沒想到自己才不過走了半年,她竟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前,盡管知道這丫頭有秘密,但卻怎麽也沒想到,她的天賦會埋藏的這麽深。
這兩個多月以來,她的點點滴滴,無一不在他的眼皮底下,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這場疫症的終結,這個丫頭在其中承載了多麽重的分量!
疫症啊,死忘數萬人之多的可怕鼠疫,竟然在她的手裏終結了,米小米,究竟你的身上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未知因素?
黑子的目光太過炙熱,在聽他難得的誇贊,小米輕輕的搖了搖頭:“我隻是碰巧知道罷了,還沒有你說的那麽偉大。”
“恐怕這件事已經由不得你了,你的表現,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皇上那裏,遲早會知道,即便你想低調,都難!”
“我知道,雖然我已經當衆表明了我的立場,但……,這,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黑子楞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竟然擔心的還是自己,心下當即一暖,順勢将她緊緊的攬在了懷裏,柔聲道:“傻瓜,比起這個,你能平安的活着,更重要啊!”
小米悶在他的懷中,還是有些擔心:“可……。”
“噓,沒有可是,也沒有如果,更沒有麻煩,你做得對,你這雙手,挽救的何止是成千上萬人的生命?小米,你很偉大,我真的爲你而驕傲,在人命面前,什麽都是微不足道的……。”
話到這裏,慢半拍的小米突然想到了什麽,癟了癟嘴,擡眼瞪着他:“聽你這意思,早就知道我來了?既如此,爲什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一來,我爲你擔驚受怕到晚上睡不着覺?”
烏漆墨黑的黑夜裏,黑子那雙熠熠發光的鳳眸倏地一笑,想起她那撞紅的小鼻子,突然垂下頭,修長的指尖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鼻頭:“這裏,還疼嗎?上次,可是撞紅了呢!”
上次?撞紅?小米漂亮的水眸眨啊眨,呐呐的摸着嘀咕:“咦?你怎麽知道?”
“啊,我知道了,該不會是,該不會是我撞上的人,是,是你吧?”
黑子輕挑了下俊逸好看的眉宇,“你說呢?”
小米無語的看着他眉梢眼角流露出的滿滿笑意,恨得磨牙切齒:“……。”
“既如此,你爲什麽不告訴我?害得我,害得我……。”越想越憤怒的小米,伸出自己的利爪,使勁兒的掐了某人一把,黑子臉上的笑容一僵,趕忙抓住那隻揮舞着的小手,緊緊的攥在自己的手心裏:“你這丫頭整天待在封閉的區域,我就是想靠近,怕是也不能啊!”話落,不忘遺憾的、重重的歎了口氣。
“如果你想,有的是辦法見到我,想用這個辦法搪塞我,沒門兒!”話落,用力的推開黑子,恨恨的朝樹林深處走去。
黑子見狀,嘴角微微抽了抽,趕忙追了上去:“小米你等等,裏面危險,小心點!”
米兒撇撇嘴,冷冷的抱着胳膊:“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原諒你了!”話落,縱身一躍,小小的身影兒已然消失在夜色下的樹林中。
看着她迅如閃電的動作,黑子詫異的挑了挑眉,“不錯啊,看來這半年沒有偷懶,等着!”
這半年來,小米的确沒有偷懶,幾乎閑暇的時間全都用來習武練功,尤其是最近兩個多月來,進步更是堪稱神速,連白霧與白芷都忍不住贊歎她的天賦。
隻有小米自己知道,她之所以有如此質的飛躍,還是這第三次洗精伐髓之後,再加之白芷爲她專門調理的藥浴,抵抗力絕非從前能比,這段日子以來,雖然瘦了很多,但身體卻比以前強太多。底子好了,學起武藝自然事半功倍,輕功是她最勤奮的科目,也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她和她的黑子哥哥半年沒見,自然要好好的顯擺顯擺!
夏夜的月光猶如輕紗一般,朦胧,仿若散下的碎銀一般的晶瑩璀璨。
夜風輕輕的吹着,格外的涼爽,遠處的樹林間偶爾傳來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兩道黑影一會上一會兒下,竟讓人感覺到莫名的詭異,巡邏的士兵聽到聲音,大着膽子走進樹林,厲聲喝道:“什麽人在此?”
那笑聲瞬間戛然而止,士兵十人對望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懼,直到蛐蛐的叫聲伴随着夜風輕輕拂來,才安撫了這些剛剛劫後餘生人們的心。
直到小兵們漸漸遠去,小米才輕飄飄的從樹上飄下來,粉腮鼓得圓圓的:“都怨你!”
“好好好,都怨我,都怨我,好了,别氣了,你,明天就要走了嗎?”小米不情不願的做到樹林間的大石頭上,托着下巴看着黑子:“我,突然間又不想走了,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胡鬧,這裏是軍營,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該待的地方,更何況大災剛過,你必須回去才能讓家人放心。”
“我若是告訴他們,待在你的身邊,他們會更放心的。”
黑子輕輕的點了下她的額頭,眸底盡是無奈的寵溺:“軍營很苦,你又是女人,不是久留之地。本來我還挺擔心你們,如今看你學有所成,我便放心了。”
“沒有你指點,我的武功還是沒什麽進步。”
“女孩子家,有輕功傍身便已不錯了,你還小,以後有的是機會。”想到這裏,黑子眸光一閃,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放到了小米的手裏:“這裏面,是無上真經的後半部,你好好練習,定能有所成。”
小米詫異的看着他,“這,這不合适吧?”
“怎麽就不合适了?你能給我看,我的照樣也可以給你看,拿着吧,回去好好看,我不在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家人,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回去!”
小米靜靜的聽着,良久之後,心情漸漸平複下來,幽幽的歎了口氣,“我知道了,我聽話,我回去。”
之所以這麽聽話,無非是不想讓眼前這個人再爲他們操心,雖然他說的雲淡風輕,但小米從他手中厚厚的繭子扔能看得出來,這半年來,他過的并不好,而他口中所說的要不了多久,沒有個三年五年,是不可能的。
在這個軍營裏,黑子雖然并不是最普通的士兵,但卻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将軍,想到明揚的身份,雲翔舉手投足間露出的貴族氣息,小米已經将黑子的身份劃分到了京城的貴族圈裏,他不回京城,不守在母親的身邊,偏偏來到軍營裏吃苦受累,目的,顯而易見。
理清了這些,心情便不再那般怅然若失,她看着黑子,心頭是割舍不掉的不舍:“有沒有什麽話要帶給伯母?我可不可以給你寫信?我……。”
黑子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淡然的眸底閃過一絲她沒有察覺到的動容:“等着我回去……。”
“咚咚咚”随着天空連響三聲信号彈,黑子的臉色瞬時一變,拉着小米就要離開,小米看着他的背影,滿含希望的問道:“黑子哥,你剛剛說什麽?等着你回去什麽?”他明明長了嘴,可是她卻什麽也沒有聽到。
黑子沒有理會她,嫌她速度慢,索性将她嬌小的身體夾在腋下,快如閃電般朝軍營跑去,一邊跑一邊囑咐小米:“軍中有急召,我必須趕緊回去,你回去之後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便不去送行了,米兒,一路順風!”
撂下這句話,将小米帶出樹林之後,黑子便縱身一躍前往教練場,留下小米一個人看着他的背影發懵,他剛剛,到底說的是什麽?
而彼時已經站在帳外的某男,則看着樹林的方向,幽幽道:“等着我回去……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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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裏,宋國突然對北原邊境發難,盡管此次鼠疫讓北原大軍元氣大傷,但因宋國爲金國帶來的可怕災難,讓三軍将士對他們恨之入骨,想着那些無辜死去的兄弟,每個人都對他們恨得咬牙切齒,無需鼓勵人心,士氣已然上升到一個無法形容的高度。
雖然敵國來犯,但軍營之中還是留下不少太醫以備後患,走的隻有李牧以及三四個太醫,而他們也因爲是皇帝傳召,所以必須回宮,小米并不與他們一路,但卻是一起出發。
無論李牧怎麽勸說,小米還是拒絕了他們的一切好意,無奈之下,李牧隻得離開,心想此次回京,定要幫着丫頭讨個賞才是。
此次疫症,小米出了不少力,她離開,原大将軍自是不會虧待與她,一名車夫一輛馬車,護送她回定遠。
當小米坐在馬車中,望着離她越來越遠的北原大營時,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心中默默祈禱着,黑子哥,願你一切都好!
回程的路按理說是輕松的,可卻是異常沉重的,經過這次鼠疫大災難,沿途所到之處,人們無一不沉浸在對親者的沉痛哀悼中,路上的客棧、酒樓、茶肆,也是少的可憐,多數關門閉戶,幸而小米的空間裏有食物,不至于讓兩人餓肚子。
今天路過的城鎮上沒有酒樓開業,也沒有找到借宿的地方,無奈之下,小米隻得讓車夫繼續趕路,争取早一些到下個城鎮,再好好休息一天。
然而,她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她米小米也有被打家劫舍的時候!
哦不,土匪是劫财劫色,可眼前這十個黑衣人卻在打暈車夫之後,竟然還來安撫她,這,真真是天上下紅雨了嗎?
“姑娘别害怕,我們無心傷害姑娘,隻不過想請姑娘随我們去一個地方!”
你們誰見過這麽客氣的土匪?沒有吧?她相信他們不會傷害她,但她絕不會跟陌生人走,憑着他們不敢傷害她這一點,也要死拼到底!
“如果我不呢?”小米冷哼一聲,倏地鑽出馬車,對準馬兒的屁股就是一腳,馬兒長嘯一聲跳起前蹄後重重落下,風馳電掣般的狂奔了出去,待這些黑衣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的追了上去,趁着月色,小米瞥了眼四周圍的山,身形一閃,沒入了夜色之中。
可惜的是,小米到底低估了這些黑衣人的本事,很快,他們便跟着她跑上了山,小米想要跳進空間躲避,可這些人步步緊逼,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小米武功太低,他們又不敢傷害與她,兩相對峙之下,竟是誰也沒有讨的了好處。
不知不覺間,竟然跑到了半山腰,小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一不留神,險些踏空,待她看清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時,吓得倒抽一口冷氣,連連後退數步:“喂,你們别過來啊,否則我就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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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萬更畢,妞們,轉折要開始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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