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照目前來看,定遠縣基本算是控制住了災情,但未來如何,還不敢說,所以,此次前往北原的就隻有李太醫和小米,爲了方便,小米換成了男裝,裝上滿滿一馬車必需品之後,由定遠縣令派了一位身經百戰的車夫,便啓程了。
明揚原本還要派幾名侍衛跟着,卻被小米以目标太大而拒絕了,畢竟在她看來,不管是那些逃兵也好,還是北原的災情,足以可見宋國人的狼子野心,此次前去北原的路是否順利還尚未可知,能低調還是盡量低調爲好。
“那你們萬事要小心。”小米點點頭,“放心吧,我們裝扮的是爺孫倆,沒事的。”
知道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小米朝他們擺擺手:“回去吧,你們若是離開這裏了,記得幫我安排好家裏面,再見!”
雲翔看着馬車漸漸遠去的背影,眉宇間帶着些許倦色,幽幽的歎了口氣。
明揚轉過身,似笑非笑的挑眉:“怎麽,還舍不得了?”
雲翔微眯了鳳眸,眼中瞬間有厲色閃過:“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安得什麽心!”
“呵……,我安的什麽心?那你呢?你又安得什麽心?”明揚眼神冷靜而幽深,唇邊帶着一絲譏諷的笑。
雲翔眸光一震,高大的身體猛然凝滞住。
“行了,回去吧,這邊的事還沒完,你暫時先别走,等咱們安排妥當了,一起回京!”
雲翔抹黑的眸頓時眯緊:“回京?”
“自然,怎麽?你還準備賴在這一輩子不成?别忘了你我的使命是什麽,再不回去,腦袋上的天就要變了,這次的瘟疫,你真以爲是意外嗎?”
“與我何幹?”雲翔冷哼一聲,帶着無盡的厭惡。
“與你何幹?”明揚扳過他的肩膀,咬牙切齒的看着他,厲聲道:“我不管你們母子三人的關系爲什麽會變成這樣,也不管你們之間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但是你可别忘記你們共同的仇人是誰,倘若你想逃避現實,躲在這個山溝溝裏一輩子,我不反對!但如果有一天這天變了,我看你還有沒有好日子過!”話落,用力的推開她,大步流星的走開了。
雲翔抿了抿薄唇,目光漸漸的凝起。
如今金國多地爆發疫症,一路走來,人煙稀少,多地封城斷路,若不是有令牌在身,怕是根本就到達不了目的地。
爲了趕路,他們馬不停歇,連客棧都住得少,三四天下來,李牧和小米一臉疲倦,渾身就好像散了架似的,可是路程卻走了一半兒都不到。
不得已之下,隻能在榕城歇了近一天,吃飽喝足之後,晚上繼續趕路,這一次,爺孫倆可謂是咬着牙堅持着,因爲他們在榕城得到消息,北原大軍形勢十分嚴峻,皇上派去的人已經到達,可到現在還沒研制出藥方,也因而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兩人的身上,所以,他們不能再耽擱。
沒想到這一走,硬是堅持了八天,加之天氣日漸炎熱,兩人在到達北原境界之後,竟然虛脫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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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過來的時候,耳邊清晰傳來整齊的呐喊聲,時不時還有鳴鳴的号角以及陣陣的鼓聲,小米皺了皺眉,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的之處是草綠色的帳頂,當記憶漸漸湧上來時,她猛地坐起了身,可是酸麻困乏的身體讓她再度跌了回去,發出低沉的悶哼聲。
“咦?你醒了?”耳邊傳來一聲喊,驚得小米心頭猛然一緊,側眸一看,但見一位須發如霜一般的白的老頭,正好奇的打量着她,小米支撐着身體,艱難的坐起來:“老爺爺,這裏,這裏是哪裏啊?”
那老頭身着青灰色長袍,精神矍铄,大有老當益壯的氣概,看到小米,露出慈愛的笑容:“這裏是北原大軍的軍營啊,小夥子,這一路真是辛苦你們了啊,餓不餓?想吃什麽,盡管說!”
到了?他們已經到了?小米眨眨眼,猛地想起李牧來,“老爺爺,那,那和我一起來的李太醫呢,他在哪裏?”
“那老頭兒啊,還不如你這小丫頭呢,如今還沒醒過來,不過你放心,他是在宮裏面養尊處優慣了,不礙事,多休息休息就行了!”
聞言,小米松了口氣,但一想到他們來的任務,“那藥方……?”
“噢,沒事,那老頭昏過去之前已經交給院首了,不然他哪能如此坦然的睡大覺呢?放心,你這身體還虛着呢,再休息休息。”
都來到北原大軍的營地了,她哪裏還睡得着啊?連忙搖頭:“老爺爺,我沒事兒了。”
“那行,你這也躺了一天一夜了,估計身體也僵木了,這樣,你起來轉轉也好,我下去給你弄點吃的。”
“謝謝爺爺,那,麻煩您了!”
“嗳?你這小夥子客氣啥。”說着,便掀開帳子走了出去。
小米坐在木闆上揉了揉肩膀,垂眸瞥了眼這簡單的木闆,難怪睡得渾身僵硬,在這上面躺一天一夜,不痛才怪,不過,她也太能睡了,竟然睡了這麽久,可見這一路,還真是累得夠嗆。
撩了點涼水洗了把臉,随便攏了攏頭發,小米便出了營帳,刺眼的陽光讓她不适應的擡手遮擋,大眼也瞬時眯了起來,适應陽光的輻照,她才打量起這傳說中的北原大軍營地。
入眼之處,皆是草綠色的帳篷,一排排下來,尤爲的壯觀,偶爾還摻雜着幾個别色的帳篷,唯一相同的是,每一個帳篷上面都印有一個醒目的‘金’字,豎立在陽光下的兩扇大黃旗上,卻刺着醒目的‘原’。
遠遠的,能聽到士兵的呐喊聲,金鼓齊鳴,想來這一片營地之外,應該是訓練場。
想來,這裏就是原家軍的駐地了,這一路走來,真的是太辛苦了,不過,一想到能夠見到黑子,她的心情又雀躍起來,可,她要怎麽找,才能找得到他呢?這裏畢竟是軍營重地,她的活動範圍定然不超過這一片兒,怎麽辦呢?
就在小米愁眉不展思考時,剛剛離去的老爺爺已經端着托盤朝她走了過來:“來來來,小夥子,你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趕緊吃點墊墊底,吃完之後,我帶你轉轉。”
小米一聽,立即來了精神,嗳了一聲就跟着老頭鑽進了營帳。
原來,這老頭竟是原家軍裏的雜役,姓白,平時大家都叫他白老頭,負責照顧她和李牧,不過聽他的話音兒,小米覺得他應該不會是單純的雜役。
在軍營裏她沒指望有什麽好的夥食,好在小米并不挑食,一碗素面也照舊吃的津津有味,填飽肚子之後,白老頭要收碗,小米哪裏在好意思讓人家幫忙,于是讓老頭帶路,來到營地的竈房後,自己将碗洗好後擺放整齊,那老頭看着小米,摸着胡子點了點頭:“不錯,還挺有眼力界!”
随後,兩人去看了李牧,誠如白老頭所說,李牧睡得很沉,沒有打擾他,小米詢問起營地疫症的情況。
“你……。”見白老頭疑惑的看着她,小米不好意思的笑笑:“白爺爺,我是李太醫在定遠收的徒弟,之前在定遠縣,我便跟着他跑前跑後了。”
“噢?原來如此啊,我就說啊,這老頭怎麽還帶着個孩子過來了,原來……,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還有這膽量,不錯,不錯!”
提及軍營裏的疫症,老頭微微歎了口氣:“情況很糟糕,已經死了上百人,這兩天按照你們的方子熬了不少藥,可依然不見起色,看來這裏的疫症與定遠縣那邊的還是不太一樣,怕是還要等李老頭醒過來去看看才能下定論。”
“既然情況這麽緊急,不如将李太醫……。”小米的話還未落,卻見白老頭擺了擺手:“你們二十天的路程硬是縮短了到十二天,這當中的辛苦自是不言而喻,将軍體恤,說一定要等李太醫醒過來再安排。”
小米微怔了了一下,很是感動,原想自動請纓,卻想到這裏到底不比定遠縣,光芒太盛未必是件好事,隻能等李太醫醒來之後再行商量。
“那……,您能帶我四下走走,了解了解情況嗎?”白老頭想到小米是李老頭的身份,又有治療疫症的經驗,旋即點了點頭:“也好。”
在白老頭帶着她介紹情況的時候,全然沒有注意到小米的眉頭是越皺越深,原本以爲他們在定遠縣的治療方案以及防護措施會很好的在這邊延續,沒想到,這裏的人竟然完全沒有這等自我保護的意識,難怪情況糟糕到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