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盡管已經猜到了什麽,可當米桑親口證實,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這麽一番話時,陳氏還是控制不住的踉跄幾步,軟癱在地,本就慘白的臉在夜色中越發的瘆人可怖,她死死的盯着米桑,顫抖的聲音中滿是對米家的憤怒與不甘:“爲,爲什麽?爲什麽要這樣對待我們?我們明明已經分了家,爲什麽還要賣了我?爲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折磨我們?就因爲米剛不在家,所以你們要欺辱我們孤兒寡母嗎?”說到最後,已經是泣不成聲趴倒在地。
小米冷眼旁觀看着這一切,沒有去扶,也沒有開口,隻是用她那雙冰冷懾人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米桑,唇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真真是無恥至極啊,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這種人,怎配爲家人?怎配?早在剛剛她看到那個李媒婆站在院子裏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妙,原以爲她是沖着她來的,那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居然是寵着她娘親。更加更加可恨的是這一家子的态度,是那般的理所應當,那般的平靜,賣人就好似賣貓兒狗兒似得,廉價的起不到一絲一毫的波瀾。
未休就賣?他們米家什麽時候權利這麽大了?
“哎呦喂,大妹子啊,你哭什麽啊,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不是賣,這怎麽能說是賣呢?你們家那位失蹤也有五六年了,說句不好聽的,說不定人已經……老爺子看你一個女人家帶着兩個孩子,不容易,更何況你才三十多歲,還年輕,總不能就這麽耗下去吧?老爺子開明,特準許你改嫁,這不,這休書已經拿到手了,明個兒一早啊,你跟着我走,保證你今後吃香的喝辣的……。”
李媒婆的話音還未落,小米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扯過她手裏的所謂‘休書’,大眼一掃,臉色刹那間冰凍三尺,看向米桑時,眼底僅剩下仇視,她舉着那張‘休書’,笑得凄慘無比:“‘休書’?請問爺爺,在我父親沒在場的情況下,休書從何而來?我娘嫁給我爹這麽多年,何時觸犯過七出之罪?你們有什麽理由休棄她?更何況,我們已經分家,分了家我們就與老宅沒有任何關系,爺爺又是以什麽資格來管我們家的事?我娘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貨物!她能不能活下去,不是你說了算,是我們自己說了算!什麽開明?什麽體諒?全是放屁,說吧,你們收了多少好處?平白無故的,你怎麽不賣别人,憑什麽把我娘賣出去?”
“死丫頭,大人的事情哪裏是你一個小孩子能夠插手的?還不趕緊把休書拿過來?”米家老三米西臉色瞬時一沉,上前就要搶下小米手中的休書。
小米冷笑一聲,手臂一縮,将休書緊緊的握在手中,冷眼望向米桑:“怎麽?不敢說了嗎?那麽,李媒婆,請問你,對方拿了多少銀子促成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