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饕餮急的在床上四處亂轉悠,那模樣,突然讓米娆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丫的,你該不會是要小便吧,等等,你丫的給我等等,别,别……,”
喊着喊着,隻聽‘嘩啦啦啦’一聲響,某動物舒坦了,可米娆卻徹底焦土化。
瞪向小饕餮的眼神恨不能将它千刀萬剮,精神也處于起床氣最最巅峰的暴躁時刻:“啊……,你這個混蛋,給我滾,滾!”
話落,抓起小饕餮就給扔了出去,那強硬的手段,直吓得某物種‘嗷嗷’直叫喚。
房間内的聲音,立即引起了梅蘭竹菊四人的注意力,等她們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主子的頭發已經被她抓得慘不忍睹,站在床上對着窩在牆角的什麽東西咆哮着,活脫脫的一潑婦啊這是。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皇後娘娘發這麽大的火的?
然而,還沒等梅雪她們開口去問,米娆已經抓起枕頭朝那東西給扔了過去,“去,把它給老娘抓住,抓住,今天要是不殺了它當下酒菜,老娘的名字就給它姓,愣着幹什麽,抓啊!”
米娆從床上跳下來,一臉惡心的指着床上:“床鋪上的東西一個不留,全都給我燒了,該死的,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麽惡心的行徑,居然膽敢在我的床上拉屎拉尿,這個混蛋,最好别落到我的手裏,否則,我讓它好看,讓它好看!”
被米娆暴躁情緒徹底吓壞了的小饕餮,看到梅雪四人驚詫的目光之後,吓得那是‘跐溜’一聲,溜了出去,梅雪、蘭雅哪裏敢停下,急急忙忙就追了出去。
留下的竹晴、菊霜也不閑着,立即收拾床鋪去了,房間中雖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但那股騷臭味道,依然讓米娆覺得渾身不自在,這使得她對饕餮本身更加的厭惡,披上衣服就走出了内室,躺在貴妃榻上,也是輾轉睡不着。
她平日裏是沒有起床氣的,可偏偏昨晚奮鬥的太晚,累的要死不說,天快亮才剛剛睡着,美容覺就被小饕餮給徹底的毀了,她能不生氣,能不發飙嗎?
尤其是那鬼東西,居然還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回饋她,簡直就是不可容忍!
墨潇白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米娆披着個薄毯,挂着黑重的黑眼袋,無比憔悴的坐在那裏發呆。
剛剛的事他一聽說就過來了,沒想到會看到精神如此不濟的她,當即心疼的皺起了眉:“怎麽搞的,臉色好差啊!你沒事吧?”
米娆懶懶的掀了掀眼皮,心情極度壓抑的剜了他一眼:“你說我有事沒事?”
一句話,把墨潇白噎得夠嗆,還沒等他緩過勁來,米娆又十分郁悶的看着他:“明明你更累才是啊,爲什麽你每次都這樣神清氣爽?而我卻累的半死?這,太不公平了!”
墨潇白聽言,臉上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味深長的朝她挑了挑眉:“或許是姿勢不對?要不然,下次你上我下?”
米娆抓起一旁的衣服,就朝他的俊臉丢了過去,“上你妹啊上,這是上下的問題嗎?這明顯就是男女體力差,行不行?”
墨潇白十分無語的抓着她丢過來的衣服,“既然你很清楚,爲什麽還要問呢!”
米娆氣結:“我看你這笑臉,我不爽,這理由夠嗎?”
墨潇白連忙堆起笑意,“夠,非常夠。你看,既然已經起來了,咱們就先起床吧,有人還等着你呢!”
“誰?”米娆黑着臉橫了他一眼,“我可告訴你喲,我現在不見客,心情很不爽,那小東西,你不知道,竟然在床上……,”
墨潇白無奈的朝她歎了口氣:“它不是已經知道錯了嗎?你是不知道,那東西現在可是吓得在園子裏上蹿下跳呢,梅雪、蘭雅還有我的四個侍衛,爲了捉那東西,差點把這個園子給拆了。”
“這叫知道錯了?若是知道自己錯了,就該乖乖的跑過來讓我踹幾腳解解氣!”
“你看,你這麽暴力,它敢過來嗎?”
米娆冷眼朝他瞪過去,“你到底幫我還是幫它?”
墨潇白扶額:“那你,起還是不起呢!”
“當然要起了,我要是不起來,那東西指不定鬧出什麽亂子呢!”
米娆氣歸氣,可也知道什麽時候該鬧,什麽時候不該鬧,尤其是,墨潇白既然親自來找她了,那就證明今天來的人對他們很重要,既然是重要的人,她自然也不能任性的不見面。
看着她拿着衣服進了屏風後,墨潇白不由長長的松了口氣,連忙叫來兩個丫鬟服侍她洗漱更衣。
等她走出房間時,已是煥然一新的清爽俏美人,看到站在陽光下等她的墨潇白,歪着頭,疑惑的問:“這麽大清早的,到底誰啊?”
墨潇白神秘的朝她挑了挑眉:“去看了,就知道了。”
米娆撇撇嘴,“沒趣。”
真的沒趣嗎?一會兒見了人,可别尖叫。
墨潇白掩去眼底的笑意,拉着她的手,朝着花廳走去。
這是一個并不算大的三進院子,是黑熾的聯絡點,距離彩虹鎮,已經又走出了四五百裏地,畢竟,十二天的功夫,他們不可能留在原地踏步。
院子雖不大,但環境還算清幽,米娆四下打量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還不等他們走進花廳,已經有一道人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超她撲了過來,米娆看着那道白影,正恍神間,已經被她給牢牢的抱住了,聞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米娆呆呆的喊了句:“龍,龍葵?”
沒錯,來人正是她的表姐龍葵,那個自來冷若冰霜,今天卻表現的格外興奮的龍葵是耶!
“娆兒,娆兒,太好了,你回來了?你這幾天到底去哪兒逍遙了,真是的,不知道我等了你整整五天嗎?五天啊!快,讓我看看,天,你怎麽瘦這麽多啊,皇上到底怎麽照顧人的,怎能把人越照顧越回去呢?真是太不負責任了吧?”
“咳咳咳……,”墨潇白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原本是想掩飾一下并提醒對方注意口下留德的,不曾想,這姐妹花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同時回頭對他吼道:“閉嘴!”
墨潇白:“……。”
米娆在說完這句話後,愣了愣,正要說什麽,那邊的龍葵就已經露出了後悔的臉色,連忙對着墨潇白點頭哈腰:“啊,對不住啊,皇上,我沒想到是您,我還以爲是,啊哈哈,誰讓你們長得這麽像呢,是吧,哈哈哈!”
好尴尬啊!
龍葵沒好氣的對着米娆吐了吐舌頭,都怪你,害我在皇上面前出醜。
米娆微微皺眉,奇怪,怎麽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啊!
墨潇白沒好氣的看了她們一眼,以他大男子的氣概,自是不會和這兩個女人一般見識,“走吧,站在這裏,不熱嗎?”
龍葵連忙附和,“對對對,娆兒,走,我給你帶了很多很多禮物,這些都是我遊山玩水從各地買來的紀念品哦,你不知道,這一路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我還遇到了……,”
“邪蓮哥哥?天啊,我眼睛沒花吧?你怎麽也在這裏?”
相對于龍葵的性格突變,墨邪蓮依然和以前一樣,慵懶邪魅,話雖不多,可嘴角始終揚着一抹淡漠的笑,每次看到他的笑容,米娆總會癡上一癡,尤其是這會子的墨邪蓮卻是一襲翩然華麗的白色軟袍,襯得他本就俊逸不凡的容顔越發的美絕人寰,一舉一動都好似從古典畫中走出來的谪仙一般,讓人如癡如醉。
墨邪蓮看到米娆,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裏朝着她笑,聲音邪魅而低沉:“米丫頭,我們又見面了,你的确瘦了很多,看來七哥沒有好好照顧你呢!”
米娆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還說我們呢,走的時候一聲也不吭,太不夠意思了,現在來表關心啊,晚了,我們的大婚都沒回來,這筆賬,我可記着呢!”
墨邪蓮溫潤一笑,修長的手指蓦地往前一伸,一個半葉型的純色玉佩便出現在他潔白如玉的手掌心,米娆詫異的挑眉:“這個是?”
“你們的新婚禮物啊,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東西可是你的,如果你有另一半的話,那麽當年在米家村那裏,救我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米娆大腦瞬時被定格,眸光一凝,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墨邪蓮的手掌心,半葉型玉佩,似乎,好像有點熟悉啊,他剛剛說什麽,在米家村,救過他?哪一次啊?
記憶有些太久遠了,她都有些模糊了,可這話偏偏也問不出口,幸好這個時候白霧的聲音在她耳邊叫起:“你這個笨蛋,你當然不知道了,因爲這是我故意丢在他身邊的,你的确有一塊兒,這可是我的私藏,算是一塊鴛鴦佩,當年你不是被他拿刀架在脖子上嘛,這麽快就忘了?這個男人可是第一個進入咱們金銮空間的,同時她還是出現在鹽礦裏面的那個人……,”
在白霧巴拉巴拉的吐槽個不停的時候,米娆的記憶正一點一點的找回來,她現在沒時間去數落那個家夥的自作主張,因爲,她更在意的是,爲什麽好端端的,要把這塊玉佩還給她呢?
墨潇白看着米娆呆呆的站着,也不接,也不說話,正要上前詢問,墨邪蓮卻是更爲直接的将玉佩挂在了米娆的脖子上:“你遺落了它,今天,我物歸原主,米丫頭,看得出來,這是塊鴛鴦佩,我雖然沒趕得上你們的婚禮,但卻想真誠的
祝福你們白頭到老。”
龍葵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内心深處那根始終提着的弦,總算是歸了位,或許,他是徹底的放棄了吧?
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跟她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了?
脖子上突然一涼,将米娆拉回了現實,她默默了看了眼脖頸上的那塊兒玉佩,清眸微擡,朝墨邪蓮深深的看過去:“邪蓮哥哥,謝謝你的祝福,也謝謝你的珍惜,娆兒一輩子都會記得你,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這塊兒玉佩都會讓我想起曾經與我一起共患難過的——翔哥哥。”
不管你珍惜是玉佩也好,也不管珍惜的是她自己,她都會好好的将他記在腦海裏,她不是傻子,也不是感情上的白癡,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得到,他對她的好,絕非兄妹之間的那種好,可是,人世間的感情就是這般的奇妙,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也無法回頭。
不過幸好,他們或許還有另外一種比男女關系更進一步的兄妹關系,真正的兄妹關系。
叔嫂不好聽,兄妹更貼切,想到這裏,她唇角一揚,“從今天開始,你不是我的小叔子,我也不要做你的小嫂子,你是我的邪蓮哥哥,翔哥哥,而我,則是你永遠的米丫頭,好嗎?”
墨邪蓮眸中因她這句話,而漾出了莫名的流光溢彩,這樣的色彩,讓一旁看着的某個女人很是不爽,于是乎,她突然上前一步,将墨邪蓮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毫不客氣的對米娆道:“什麽邪蓮哥哥,我告訴你,日後,你恐怕要改口叫表姐夫了,這米丫頭什麽的,叫的倒是恰到好處。”
米娆眨眼,再眨眼,而後,随着她瞳孔不斷的放大,收縮,來來回回在墨邪蓮和龍葵的身上轉了好幾遍之後,最後,落在了龍葵握着墨邪蓮的那雙手上,不動了……
“你,你們這是……,在,在一起了?”
米娆倒吸一口冷氣,不可思議的繞着兩人轉了好幾圈之後,才把懷疑的目光放到龍葵的身上,“你确定,不是自己自作多情?我邪蓮哥哥怎麽會看上你?”
那語氣,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
龍葵目光一寒,陰測測的瞪了回去:“死丫頭,你說什麽呢?什麽叫做他怎麽會看上我?難道我看上他,不是他的榮幸嗎?怎麽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本姑娘是滞銷商品,賣不出似的,啊?”
米娆一臉糾結的看向墨邪蓮,因爲太震驚,語氣充滿了‘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吧,這姑娘,未必适合你’對墨邪蓮道:“邪蓮哥哥,我跟你說哦,我這表姐疑心特别的重,脾氣也非常暴躁,你是不知道,我之前還被她好一通的質疑呢,完全就是白眼狼啊,好心當成驢肝肺的類型,你可千萬要睜大眼睛看看清楚,免得将來誤上了賊船,想下都下不來!”
“米小米,你丫的說什麽呢,你以爲全天下就你一個女人是幸福的對不對?你以爲你的邪蓮哥哥還是那個隻知道疼你愛你的邪蓮哥哥嗎?我告訴你,他現在是我的,你可别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額,他是老娘的,你想也不要想,聽明白了嗎?我、不、許、你、想!”
“你不許我想我就不想了?你以爲你是誰啊,還能控制我的思想不成?我告訴你哦,沒門!不但沒門,連窗戶都沒有,你是你,我是我,邪蓮哥哥對待你和我,怎麽可能一樣嘛,就算我嫁了人,那也是我的邪蓮哥哥,不是你的,跟我搶,你也沒門!”
……
眼看兩個女人大有大戰三百回合的架勢,坐在一旁的墨潇白表情十分不爽的剜了自家弟弟一眼,墨邪蓮被他這麽一瞪,無奈的聳了聳肩,“人氣高,沒辦法啊!”
墨潇白冷哼一聲,要不是看在他爲她付出了不少,且這些年也的确壓抑了太多太多的感情,他墨潇白怎麽可能這麽沉得住氣?如今看兩個女人在這裏爲他争風吃醋,抛除他這個醋罐子的身份的話,這般看着,還是蠻啼笑皆非的,看得出來,自家小女人是故意在這裏大喊大叫,逼的這個龍葵傾情告白呢!
瞧,“誰說我愛他愛的不夠深?我連我最珍貴的東西都給了他,怎麽可能不愛他?你不知道,就别胡……,”
“咳咳咳……,”聞聽此言,墨邪蓮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而龍葵在發現說錯了話之後,忙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無語的指着米娆,恨恨的跺腳:“啊啊啊,你這個踐人,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米娆嘚瑟的揚了揚下巴,捂着自己的臉搖頭晃腦開來,“哎呀,好羞羞啊,真的好羞羞啊,我聽到了什麽?你們,哇塞,居然已經私定終身了?那麽現在,我是該叫你連王妃呢,還是要叫邪蓮哥哥表姐夫啊?哈哈哈,真沒想到啊,你們倆會走到一起,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話落,她走到墨邪蓮的身邊,擠眉弄眼的擠了擠他的肩膀,“可以啊邪蓮哥哥,這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啊,你們倆,嗯哼?什麽時候看對眼的?怎麽不早說啊,早說了何必兩個人非得跑出來才能修成正果呢?在京城的時候,我們就該先爲你們舉行婚禮才是呢,對不對啊?”
米娆不提還好,這一提,立即惹來墨邪蓮冷嘲:“這件事,可怨不得我,這幕後的操作人,可是你身邊的這一位。”
潇白哥哥?
米娆眨眨眼,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時候,便是連旁邊的龍葵也反應了過來,“對啊,我離開京城,還是你家這位安排的呢,就是不知道路上我和邪蓮哥哥相遇,是不是他的手筆了。”
啊?
米娆徹底傻眼了,這是個什麽狀況?難道說,她家潇白哥哥說的驚喜,指的就是這個?
墨潇白側頭看向墨邪蓮,含了一絲笑:“我是你的哥哥,你的婚事自然要有我做主,若是平白無故賜給你個人,你定然不接受,索性就給你安排了一個在我看來挺合适你的,沒想到将人放養出去之後,竟然會收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這效果總不能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創造出來的吧?你明明樂在其中,幹嘛還一副‘我好委屈’的表情?”
是,他承認,早在墨邪蓮在心情壓抑下離京之後,他就反複琢磨這個事,想要從周遭的這些人裏面尋找一個既能适合他,又能适合未來的各種場合以及後台的人物,找來找去,就找到了龍葵,她既是龍族的龍女,又是米娆的表姐,對秘殿的熟練程度絲毫不亞于米娆,加之她與邢家,米家都能勉強劃得上關系,還有南藤他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
這般一合計,那除了她,自然再沒有旁的人合适的了?
沒想到他的亂點鴛鴦譜,倒也不是沒有絲毫的作用,不是嗎?起碼就現在的情形來看,兩個人的關系,明明很和諧嘛!
米娆‘啊……,’的一聲之後,才總算明白了過來,“潇白哥哥,難怪你要推薦龍葵給我,原來,原來你已經走一步看三步了?要不要這麽的……厲害啊?”
墨潇白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隻是……厲害嗎?我爲了咱們的未來,可算是嘔心瀝血了呢!”
墨邪蓮在一旁越聽越不是滋味兒,越聽越莫名其妙,終于,他忍不住開了口:“七哥,你這,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咱能一次說清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