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不瘦,獲勝!”
……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出,就衆人魂遊物外這一會兒功夫,上台的朱不胖二人已然成功将抽中自己的對手擊敗,順利地結束了昨日欠下的比賽。
“唉~,我們倆兒都輸了……!”
“算了,來年再戰吧,我們走!”
李宏和張峰同時從地上爬起來,與對面的胖瘦弟子互相抱拳行了一禮後,神情落寞地下了擂台。
“嘿嘿,對了!我們還有榮譽勳章嘞!”
索性,讓二人感到欣慰的是:這次内門弟子大比,陰差陽錯之下,也算是拿了個名義上的前十!
雖然不能直接代表實力,可至少這份戰績,也不是誰都能輕易做到的呢……
“嗯嗯,沒錯~!這麽說起來,咱倆兒也并非是一無所獲!”
如此想着,二人心情大好。他倆不但不恨,反倒十分感謝楓淩、感謝朱不胖、苟不瘦……!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貴賓席間,黑衣男子微微挑眉,心中一動:這二人的樂觀心态還算可貴,既不嗔不怒、又不驕不躁。
“看來,優秀的内門弟子中,也不盡是些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之輩!”
楓淩低聲喃喃自語,此時他正坐在枯槁老人的左側靠後,而他的左側坐着一名綠衣女子其餘核心弟子,依次落座于自家尊師的身後。
“這是碧波玉……?!”
坐着的碧色大椅散發着淡淡的綠光,雙手輕輕撫摸上去柔柔軟軟。楓淩不由得很是驚訝,這大椅坐着不但很舒服,且還給人帶來一絲溫潤的感覺。
就連寒冬前夕的小寒冷,都完全感受不到了!
貴賓席看台這邊是有圍欄的,先前混在内門弟子底下,楓淩除了能看清一張張容顔外,根本就看不詳細,更何況大椅散發出的光芒十分微弱。
“是啊!”
一顆顆由光芒組成的華麗氣泡徐徐消散,綠衣女子習以爲常,笑容滿面地回應了一句後,也學着黑衣男子的樣子,用手指輕輕捏了捏柔軟的碧綠大椅。
“忽~……!”正說着,黑衣男子很隐晦地閉上眼睛,一段清晰得記憶傳入腦海中,随即心下了然。
碧波玉,一種珍貴的靈玉。屬性水,常于千年寒潭之内孕育産生,既有提升兵器耐性的效用,也可溶于鬼靈命牌令中,對幻化的武器直接進行鍛煉。
因單塊兒的碧波玉十分輕薄柔軟,狀似一層層重疊的碧波,故以此冠名……
據分身的了解,玉清宗的深山禁地内就有一口巨大的幽暗奇譚,玉清溪終年不斷的水流就是來源于此。
想來,這些用于打造座椅的碧波玉,也都是從那裏開采出來的。
“碧波玉堆砌成大椅,這起碼是得上百之數!”
仔細觀察後,楓淩咋舌不已。雖然這些碧波玉都是選取的殘次品,但上百塊兒算下來,價值也是不菲。遠比當初獎賞的凝血散之類的東西好多了。
楓淩隻得在心頭感歎一句:财大氣粗!
“可惜啊、可惜啊……!”黑衣男子在心底忍不住歎息一聲兒。
千年寒譚出珍貴的煉礦器材:碧波玉,其若是品質夠好的話,足以引起傳奇強者心動。
那麽,萬年寒潭呢?
外界常流行一句話:
‘寒譚萬年,遍地碧波……
碧波打卷,已不爲……稀!’
換句話說,也就是:萬年寒譚中,碧波玉多入牛毛,已然算不得珍貴。
唯有在萬年寒譚中的極寒環境下,不斷收縮進化、最終包裹成餃子形狀的碧波玉,才稱得上稀有!
而碧波玉進化後的玉種,
正是叫——
水蛟寒冰玉!
那可是能夠讓史詩級鬼靈師心動,所有傳奇強者爲之眼紅拼命的東西!
“唉~……!”以前不知其珍貴程度,楓淩無緣得到,自然也不會糾結。可當無意中知道了,他此時的心情又怎會好?
“嗯?”感受到周圍存在一絲絲微弱、隐晦的精神力波動,紫金冠男子眉頭一皺,暗下探查了一圈,見所有人都毫無察覺地望着前方正戰鬥擂台。
當即,風天絕斜着眼靈光一現,很是疑惑地在枯槁老人與黑衣男子之間看了一眼,細細感應後,神情恢複了正常。
“背着我在商讨什麽嗎?”暗地裏喃喃一句,風天絕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下意識以爲,淩威雲長老與楓淩二人,在暗中傳音交流什麽。
“忽,好險……!”思維被打斷,黑衣男子心下驚駭萬分。他沒能想到風天絕的境界,竟然達到了入微的地步。
還好楓淩的精神力撤得及時,不然剛剛從分身那裏獲取的信息,就很有可能被玉清宗主攔截下來。
到時候,免不了産生誤會!
“還是被發現了嗎?”
楓淩心下苦笑一聲,以往他都是通過化外分身之術來直接獲取記憶的,可随着法術應用的不斷熟練,他開始習慣于用精神力直接溝通。
從楓淩這麽做以來,素來沒事兒。卻不想,在近距離之下施展精神力溝通本源,還是被強者察覺到了異常!
化外分身的最神奇之處,就在于它可以将施法之人的意識分化成單獨的個體,實現本體與分身共存,以求達到,例如:“保命”之類的各種目的。
不過化外分身之術施展後,若要保持大量記憶同步,是極其耗費精神力的。平時,楓淩都是維持實時的視覺同步,與小部分記憶同步。
當然,分身儲存的大量記憶,他也會隔三差五地進行固定的篩除過濾。畢竟,楓淩的精神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用來浪費在瑣事兒之上。
其實,他這點兒就跟修真者急切需要某方面的知識時,直接在龐大的神識記憶庫中搜索是一樣的。
“三号擂台,下一場,朱不胖對戰許彭!”
一道蒼老的聲音如同洪鍾般嘹亮,響徹雲霄。其中蘊含的敏感字眼兒,頓時将失神黑衣男子的注意力給吸引回來了。
……
“你是不知道,本來昨日的比賽應該是要決出前十強。
卻不想發生變故,導緻一名優秀的内門弟子隕落,這也就使得宗内高層減少了一個“預定”的名額。
再加上那名被取消内門大比資格的新晉級核心弟子,長老們便再次減少了一個名額,最後的結果便是:
“十強賽”變成了“八強賽”!
而事實證明:
姜還是老的辣!
除了朱不胖與苟不瘦兩位師兄,如同勢不可擋的黑馬般,殺進了第二場決賽外,其餘的新秀内門弟子,在對上内門弟子排行榜上的幾人時,全部慘敗!”
下方觀衆席上,一名面容稚嫩的外門弟子神情激動,耐心詳細地給身旁的同伴熱情講述昨日的戰況。
“嘶~……!昨日這麽精彩啊?!早知道,我就早點來決鬥場占個位置了。”聞言的外門弟子後悔不已。
繼而想到什麽,出言道:“嗯?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那名内門師兄是死于何等變故呢?”
“噓!這個已經成了禁忌了,不能問!”
先前開口的弟子一臉緊張兮兮的表情,趕緊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咳咳……!”聽着下方傳來的小聲議論聲,四名核心弟子神情古怪,不少長老更是側頭望了一眼黑衣男子。
當即,楓淩坐正了原本慵懶靠着大椅的身子,幹咳了一聲兒後,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直讓吳野幾人翻了個白眼!
至于,是何變故……
楓淩自己心裏清楚得很!
吳野幾人昨日不在場,都沒親眼看見,隻聽說内門弟子血五被一名弟子持有的鬼之石給炸死了。
一聽說内門弟子持有鬼之石,吳野幾人當即就想到了楓淩。
鬼之石屬于一種高密度的能量結晶,其内部結構比較穩固。但是,别說是直接攻擊了,哪怕是受到一定程度的劇烈碰撞導緻内部發生異變,也會出大問題!
這一點兒,吳野等人同樣也是知道的。
幾乎所有核心弟子在得到鬼之石時,都會有專門的長老前來,将鬼之石的功效與注意事項給他們進行詳細的講解。
而一般的弟子,不但得不到鬼之石,更有甚者連聽都沒聽說過,自然不可能知道這麽多内幕!
隻是,吳野幾人雖猜到血五是楓淩刻意整死的。可幾人卻依舊想不明白,楓淩爲何要下這麽大的血本?
“難道真的,單單是爲了一個弱小得掉渣的血五嗎?”白衣男子心下疑惑,忍不住與坐在紫金冠男子身旁的狂野男子,暗中傳音交談着。
“這事兒,恐怕沒那麽簡單!不過,既然宗内高層都沒判楓師弟有罪,那我們還是少管爲妙!”
随着狂野男子挑眉回話提醒,感受到吳野語氣中的鄭重味道,相秋白斜眼看了黑衣男子一眼,當下輕輕點頭。
雖然吳野幾人都不知道,此事兒最後是怎麽解決的。
但是從剛剛那二人小聲出言的隻言片語中,他們倆兒不難猜出:宗内的部分高層,顯然是對衆弟子下了封口令的!
“懂得明哲保身,很不錯!”
這句話,是兩個人同時暗暗地在心下,對狂野男子與白衣男子做出的評價。
吳野與相秋白,自然不知道他倆兒的傳音,已被紫金冠男子與黑衣男子這兩個精神力強大到變态的家夥給聽了去。
不過,誰也沒注意到的是:玉清宗主身旁的某人,眼中駭人精光……
一閃而逝!
“朱不胖,今日我非打得你滿地找牙!”
縱身躍上指定的擂台,持劍男子傲然屹立,眼中露出的濃濃不屑神情,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心生厭惡。
“許彭師兄,加油!”一陣陣熱烈的歡呼聲、伴随喝彩聲從四面八方連綿不絕地響起,頓時,給予了那自信心空前膨脹的傲氣男子極大的鼓舞。
反觀微胖男子這邊,除了貴賓席上傳出了一道不大、卻響徹全場的聲音外,簡直冷清得……可憐!
“不胖,放松心态……!”貴賓席上,楓淩回過神兒眉頭一挑,望見同樣縱身躍上三号擂台的紅眼微胖弟子拳頭攥緊、身軀輕輕顫抖,趕緊傳音提醒一句。
随着李宏和張峰,相繼落敗于朱不胖二人手上,八強的名單已經明朗。
此時,決鬥場劃分出的八個擂台上,還剩程野、況圖、葉輝、柯偉、蠻力、許彭、朱不胖、苟不瘦幾人。
現在這輪比賽,将在八人中決勝出前三,然後便是前三強用以樹威,并落幕壓軸的“冠軍争奪賽”!
然而在這之前,爲了決賽的相對公平性,玉清宗高層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幾天的比賽那般,持着馬虎的态度對待。
所以,本輪振奮人心!将采取的是:“一人對八場”的輪換積分賽制!
也就是說,衆人在此輪中,一共要看五十六場驚心動魄的激烈比賽!
每個人一場結束後,中間不得有太長時間的停留,幾乎得咬牙沖上去再次應戰同樣是第二場的其他人!
不得不說,玉清宗高層這一招挺狠的,簡直就跟車輪戰……
一般無二!
當然,最令楓淩佩服的是,風天絕等人的魄力!
如果,每個弟子在前一場的受傷程度不同,那麽應戰下一場時,無疑有一人會很吃虧。要真是這樣,那就依然無法體現公平,玉清高層不可能想不到。
因而,風天絕早已在暗中下令,讓幾名長老從煉丹閣調配了大量品質上好的療傷丹藥。
所以,不要擔心受傷,因爲受傷後采用“灌丹藥”的方式,直至痊愈!
同樣,也不要擔心丹藥不夠。因爲以楓淩的話來說便是:絕對管夠!
挪~,那可不是嗎?
刺耳的香氣飄渺而來,神清氣爽的衆人當即循着味道望去。
隻見一立方米的黑鐵木箱子,散發着淡淡的藍光,正在決鬥場下方那名慈眉老者身旁靜靜地放着……
足足有誇張的……
三大口!
“多謝老大提醒!”
回過神兒來,朱不胖心下一驚,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當下,他找到問題所在:自己是因爲“怨恨情緒”在作怪,才會激動得如此失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