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徐徐吹拂,一道藍色流光劃破長空,從正邁入下坡山路的綠衣女子頭頂激射而過。
“哼,連你也想甩掉本姑娘?沒門!”風玉清陡然冷哼一聲,似乎是在置氣,神情很是不滿地化作一道綠光,緊随其後追了上去。
被楓淩甩掉一次後,她對這個話題很敏感,隐隐将在楓淩那裏吃的癟算到了淩威雲分身頭上。
待趕上枯槁老人後,将心頭的傲然竊喜暢快地吐露了出來:“以本姑娘的修爲,豈是任何人都能夠甩得掉的?”
“唉~!”聞言,放緩速度的分身暗暗搖頭,爬上一臉苦笑不得的神情。
接着,淩威雲分身眉頭一挑,二人随即往落日城外的一處大聚落降下……
十裏坡,柏樹林。
一炷香之後……
林中鮮嫩的綠色野草随風搖曳,汪汪的水分在豔陽的照耀下緩慢蒸發,導緻一股沁人芳香彌漫出了幾裏地……
位于柏樹林東南部、大約兩百米處,有一個隐秘的黑岩洞穴,洞穴門口上方長滿了無數雜草,可憐破敗與荒涼。
距離洞穴五米外的一簇雜物叢中,幾經迂折才來到此處的黑衣男子正蹲着身死死注視着石洞門口。
“白烏這地點選得還真是夠隐蔽的!”抿了抿嘴唇,趁着頭頂一朵路過的烏雲遮陰,黑衣男子眼中精光一閃,緩緩挪身向兩名站在洞穴外、看門巡邏的持刀黑衣人接近。
“唉~,你說堂主什麽時候回來啊?”也許是覺得守門這苦差事兒太過枯燥無聊,二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咱哥倆兒老是這般受罪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此時正值晌午,乃是陽光最強烈的時刻,哪怕是在深秋季節也不例外。
二人搞得滿頭大汗,自然會時不時的相互抱怨兩句。
“就認命吧!不過,今日這太陽也忒毒了點兒!”聞言,另一人也很無奈地歎息一聲,擡頭看了一眼那輪血紅妖豔得不像話的大火球。
“忽~……!”吹過一股不尋常的暖風,或許是他太入迷了,亦或者是抱怨情緒太深,即便四周詭異地安靜下來了,也沒能引起這名黑衣人的注意。
“咦~,下雨了?黑陰,我們走吧!”黑陽疑惑出言,擡起袖袍将濺入眼球上的液體揉掉,接着心下一喜,知道隻要下雨,就意味着“收工”了。
低頭喃喃道:“也知道副堂主收拾完那小娘皮沒有?不過那人也真夠傻的,僥幸逃走了,幹嘛又要回來自投羅網呢?”
話音未落,感受到腳尖離地而起,一隻染血的大手猛然掐上了黑陽的脖子。
“黑陰,你掐着我幹嘛?”下一刻看清了身前之人的面容,還沒來得及的驚恐,便化做了滿心的氣憤。
黑陽對這喚做黑陰的家夥氣兒不打一處來,平時開開玩笑也就是了,如今竟然也學别人玩兒起了恐怖謀殺。
半晌不見答話,這時黑陽也發現了有所異常,剛強忍着不斷遞增的窒息感,他便艱難瞥眼看見對方脖頸處出現一絲血紅裂痕。
“噗~……!”接着,一顆頭顱滾落,鮮紅滾燙的血箭噴濺三米之高,大多數落到黑陽臉上,艱難的呼吸猛然一滞,将他整個都吓呆了。
“不要心存僥幸……!”冷冽的聲音從黑陽倒下的屍體後響起,楓淩甩手将黑衣人扔到了地上,并挑眉給自己二人周圍施加了一層屏障。
“饒命啊、饒命啊……!小的什麽都沒做過啊!”撲通一聲,黑陽咳嗽着從地面迅速爬起來,一個勁兒給身前的黑衣男子扣頭求饒。
同伴都被人家給殺掉了,這一點已将他給吓得雙腿發麻了,他毫不懷疑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命喪于此!
“快說,裏面的地勢、人數以及修爲!”霸道的言語從楓淩口中傳出,帶着毫不掩飾的威脅。
“那好,我說了……,你可要答應饒過我!”見對方冰冷的目光看來,黑鷹整個人脖子一縮,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進洞二十米左拐……”感受到黑衣男子有立即下殺手的動作,黑鷹急得都快哭了。
咬牙委屈道:“直通宣事大堂,修爲大多在六到八轉,九轉存活兩人,共有三十幾人……!”
“嘭~!”黑鷹話音剛落,隻覺大腦猛然一黑,狠狠往地面砸去,随即楓淩輕輕拍了拍手掌,順帶廢了對方的修爲。
“這麽怕死,還敢出來混?”挑了挑眉頭,随手将昏迷的黑衣人扔到了山洞一旁的灌木叢中,獨自悠哉悠哉地往山洞口閃身掠去。
按照對方口中所說,楓淩輕車熟路地跨過幾十米的通道,也許是過度恐懼楓淩的淫威,那人倒也沒敢騙他。
在沿途解決掉了幾名守衛通道的七轉邪靈師後,一切都進行得還算順利。
突兀,前方傳來一陣喧鬧,隐隐夾雜着一道戲谑的大笑之聲:“哈哈,小娘子~,還挺倔強的啊……!”
聲源前方出現一絲亮光,楓淩眉頭一皺,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在從通道中穿過之後,突然消失了身影。
一股微弱氣流從通道内湧進,随即爬上了宣事堂的頂端,再一眼看穿全局的同時,一道白衣帶血的女子身影也映入了眼簾。
“冷師姐!”
黑衣男子身體一顫,本想直接出手,但卻按耐住了,他心中還存有一些需要解決的疑慮。
“阿嚏~……!”一名六轉邪靈師猛然打個哆嗦,下意識膽寒地向身後的漆黑通道望去,并嘀咕道“不會有鬼吧?”
此時,宣事堂已經圍着三十人,看樣子算上先前遇到的那些在内,其餘的邪靈師都聚集在這裏了。
“剛好一網打盡!”心頭默默念叨了一句,這倒也方便了某個打着一鍋端想法而來的人。
“鬼竹,不要疑神疑鬼!”身旁一名精瘦漢子壓低嗓門提醒了一聲兒,被喚做鬼竹的男子當即捂住嘴巴,并往四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