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至親容顔?”一間客房中,楓淩坐在一張奢華的木桌前,皺眉喝着剛泡好送來的清茶。
“少俠!姑爺有請……!”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透過木門傳入房中,打斷了楓淩的思路。
“好~!有勞姑娘了,楓某馬上便去。”楓淩望向有些昏暗的屋外,心中一動,他猜想是到了晚宴的時間。
聽聞楓淩答複,侍女再次動身,去下一個客人居住處傳信。
孫家府邸占地面積達三百平方米,在落陽城這種寸金寸土的好地方,能有如此府邸已經算是很不錯了,要知道落陽古城總面積也不過三千平方米罷了。
“少俠,請!”出門便有護衛接引,楓淩淡淡點頭,跟着那人在孫府東兜西轉,一路上見得形形色色的侍女、護衛。
以楓淩估摸着,整個孫府大概有百多仆人,而這還不是讓楓淩吃驚的,他吃驚的是,這些護衛和侍女的修爲,都在五到七轉。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到得一處露天雅亭,此時,亭子的大圓石桌旁,已經有六人落坐,差不多就等楓淩一個人。
“還真是,好大的架子!”王濤幾人斜眼瞪了楓淩一眼,不屑地嘀咕道。
王濤幾人聲音雖小,但在場哪一個不是修爲高深之人,自然都落到了耳中。
“咳咳~!楓淩賢弟快來,坐于大哥左側。”張逸尴尬地幹咳一聲,起身将楓淩迎入席中。
就這一動作,看得王濤幾人,是又羨慕又嫉妒。
“來,諸位!我們今日早點用膳,等會兒爲兄帶你們出去閑逛!”張逸熱情招呼,衆人這才動起筷子。
“大哥~!爲何不見大嫂?”待飯菜都吃得差不多了,齊城實在忍不住出言詢問道。他已想辦法從口嚴的下人口中,得知張逸與孫玉泱有了婚約,若非孫雲山突然暴斃,他二人已然正式成婚了。
正是基于這點、且爲避免造成誤會,齊城才沒一開始便詢問孫玉泱,畢竟這對二人來說是個忌諱問題,齊城可不想自己背一個“惦記别人老婆”的罵名。
“小姐、小姐……!”突然,亭子外傳來幾聲驚慌的呼喊,同時還有一串急促、淩亂的腳步聲,正待楓淩幾人面露疑惑之時,一道瘋狂的身影猛然從亭子外撲了進來。
“阮欣柔,你這個賤人!你害死了我爹,我今日就要你償命!”一個身穿華服、頭發亂糟糟的妙齡女子,一雙白皙的玉手死死掐在那貌美女子的脖子上。
這一系列動作,發生得太快了,快到連張逸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啊~!孫玉泱,你個瘋子快松手、松手……!”阮欣柔拼命掙紮,看她呼吸急促的樣子,似乎随時都有可能斷氣。
“小姐快松手啊!會出人命的……!”兩個侍女心頭咯噔,慌忙趕上前,費了很大勁兒才拖開了那瘋瘋癫癫的俏麗女子。
楓淩與齊城幾人心頭一驚,這二人尚不知真假的話中蘊含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春茵、小桃,你們真是廢物!怎麽讓玉泱跑出來了?”看了一眼不斷咳嗽喘氣的阮欣柔,張逸轉頭怒斥正拉住瘋癫女子的兩位侍女。
“哼~!回頭再找你們算賬!”張逸語氣森然,冷哼一聲後,對着那俏麗女子露出無限接近寵溺的目光,開口勸導道:“玉泱,怎麽跟咱娘說話的?”
女子沒有回話,瘋癫地低着頭,正待張逸準備上前,又一名細心侍女快步走來,手裏端着一碗熱騰騰的什麽。
“姑爺,藥來了!”侍女距離孫玉泱還有兩步路,便向張逸請示道。
“快給玉泱服下啊!你是傻還是怎麽的?”張逸氣急敗壞,投過去一道殺人的目光。
楓淩眉頭一皺,看着那侍女唯唯諾諾地将藥送到瘋癫女子嘴邊。心道:“從對待下人的種種表現來看,似乎尊卑意識過于濃厚了!”
“啪~!”一道清脆的碎裂聲傳來,俏麗女子一把摔碎了那碗煎好的藥,奮力掙紮開兩名侍女時腳滑,一不小心摔倒在地,頹廢的模樣讓人看着心疼不已。
“哈哈哈~!我沒有病,我不要治、我不要治!”俏麗女子爬起來瘋癫大笑,看得某人心如刀絞。
“玉泱,你怎麽了?我是齊城、我是齊城啊……,你還記得嗎?”齊城痛心疾首,幾步上前扶着孫玉泱的肩膀,聲音顫抖地急聲詢問。
“嘿嘿,紅斑……好看~!”孫玉泱木愣傻笑,用癡呆的目光、一臉茫然地望着齊城,顯然已經認不清了。
那紅斑是齊城曾經爲了救孫玉泱而留下的,如今卻被她當成觀賞品,齊城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在蔓延……
“不,不會的!這不可能!我不信……!”齊城失魂落魄地放開孫玉泱,整個人身體顫巍之下往後蹿去。
還好張逸見勢夠快,上前一把穩住了他,接着,張逸鼻子一酸,給兩名侍女使了個眼神兒。
“大哥~!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齊城情緒異常激動、起身推開張逸,怒聲指着被那兩名侍女扶走的瘋癫女子。
“唉~!玉泱在她爹死後不久,便因傷心過度……,實不相瞞,這次親自去十裏坡·羅碧崖,便是爲玉泱冒險采藥,如此,爲兄才能與楓淩賢弟等人相遇!”張逸一聲歎息,眼中盡是落寞之色,他又何嘗不痛心。
“大哥,對不起!”聽得張逸這麽一說,齊城才稍稍冷靜下來,王濤幾人聞言,皆是露出恍然的神情。
楓淩心下一動,暗道:“這張逸對孫家小姐用情至深,竟甘願隻身涉險前往,不過,這孫家存有種種迷霧,怕是有鬼呀!”
楓淩本打算明日便離去,自行在落日城找落腳點悟世修行,可照如今看來,他暫時還不能走,需得在暗中調查清楚,也算是還張逸一個人情。
“大哥~!稍後你們去吧,我想去陪陪玉泱妹妹。”齊城向張逸抱拳後,轉身離去,迎着一絲夕陽的背影顯得很是憔悴。
“唉~!”張逸黯然神傷、哀聲歎息,他也想跟齊城一塊兒去,可既然允諾了楓淩和王濤幾人,自然不能出爾反爾。
“二師兄!我們……,唉~!”王濤三人欲言又止,望着那道已消失的背影很是無奈,暗暗憤慨:“又把自己幾人撇下了!”
就在幾人各懷心思時,一道嬌聲嬌氣、極盡委屈的嗔怨響起,那可以輕易使人酥軟的柔媚,聽得胡妹兒都身形一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哎呀,我說逸兒啊!再任由玉泱這丫頭這麽瘋下去,遲早得把我給逼死,好去與你們那短命的爹作陪,嗚嗚~……!”
“幹娘~!讓您受驚了,回頭我會好好與她說說,再不濟,就隻好将玉泱禁足了。”
張逸起身向帶着幽怨哭腔的阮欣柔抱拳賠禮,當說道“禁足”二字時,心下再次泛起陣陣酸楚。
“哼~!但願你這次能說到做到,宛萍,我們走!”阮欣柔望着躬身的張逸一聲冷哼,叫上自己的貼身侍女便起身任她扶着離去了,看那樣子,是很不給張逸面子啊。
“咳咳……!”還呈恭敬姿态的張逸幹咳一聲,望着那道不買賬的風韻背影,顯得很是尴尬。
“趁着夕陽未出,賢弟幾人現在便同爲兄一塊出去轉轉吧!”張逸反應也是夠快,一句話就轉移了王濤幾人的注意力。
“好~!全憑張大哥做主。”王濤三人激動答複,看那樣子,怕是早就想出去閑逛了。
“有勞張逸大哥!”見張逸看向自己,楓淩淡淡點頭回應,反正他無所謂。
這态度可是又惹得某些人心頭不岔,陣陣咬牙切齒,隻可惜,楓淩裝作沒看見,任由紅眼病患者怒視。
張逸望着幾人無奈搖頭,當下帶着幾人出了孫府,往那夜市已開、隐約可見夜光的落陽城市區而去。
“哎呀,公子~!裏面請……!”
“歡迎光顧小店,客官樓上請~!”
……
張逸帶着楓淩幾人邊走邊瞧,在狼狽躲過一波招嫖客的風騷**後,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家古風店鋪門前。
“走~!賢弟,我們進去看看!”張逸一聲招呼,幾人反正是漫無目的地閑逛着,自是點頭同意。
“嘭~!”進門時兩聲脆響,楓淩若無其事地跟上張逸先行一步的步伐。
“可惡!這混蛋……!”
“遲早尋個機會弄死他!”
望着楓淩大搖大擺的背影,王濤和李四二人咬牙切齒,心頭那叫一個恨啦,最後還是忍住怒火,一臉陰沉地跟了上去。
齊城不在,他們又如何看不出來,那張逸明顯更偏向楓淩,說話時都是一口一個“賢弟”,順帶加個“我們”來應付自己三人,這讓一向傲氣淩人的王濤如何得以接受?
二人本想合力将楓淩擠到最後一個進門,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非但沒如願,反倒将胳膊蹭傷了!
“好地方!”剛進去一看,楓淩便贊歎一聲,就連憤怒的王濤幾人都不由得呆滞了一下。
“哇~!好漂亮!”胡妹兒驚喜地跑到店内一處小角落,拿起一把絲綢織成的彩色雨傘,王濤二人則是分散各尋感興趣的玩意兒去了。
“楓淩賢弟,不看看嗎?”張逸望着幾人這般欣喜模樣,眼中挂上了一絲笑意,轉頭詢問站在自己身旁的淡然男子。
“草根出生,司空見慣!”楓淩淡淡回應,這話一出,倒是把張逸這等門楣顯赫之人搞得很是尴尬,隻好幹笑着點點頭。
小店不大,兩層都是十幾平方米,裏邊的貨物可謂古色古香,有各色絲綢織品,有竹子做的小人兒以及沉香木雕成的茶具,皆是令人愛不釋手的精巧物品。
轉悠了半天,王濤幾人真想把這些稀罕統統都給買回去,隻可惜,兜裏沒有那麽多的錢。
“結賬~!”王濤等人抱着一大推雜七雜八的玩意兒,甩滿了櫃台。
“客官,共十兩黃金!”老掌櫃聲音顫抖,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奸商~!”王濤三人臉色一變,見楓淩戲谑地看來,幾人表面立刻恢複淡定,心下肉痛地在那喜笑顔開的賊掌櫃處結了賬。
“土包子!”幾人收了東西,回頭見楓淩兩手空空,立馬給他擺臉色,惡狠狠地出言打擊。
“迂腐~!”楓淩瞥了王濤幾人一眼,很是不客氣地贈送兩個字兒,那不屑的目光比幾人更盛幾分。
話說,尋常人家司空見慣的東西,幾人還買得如此上心,真不知誰才是真正的“土包子”!
“咳咳,好了!幾位賢弟都别鬥氣了,接下來,大哥帶你們出去看看!”張逸溫和一笑,似有所指,打斷了即将碰撞出火花的幾人。
聞言,幾人眼睛一亮,趕緊跟着張逸往店在而去,算算時辰,也該到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