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從一個玻璃展櫃中拿出一個玉墜,通體白皙質地水嫩,長約十二厘米寬約五厘米,整體呈鵝蛋形,上面挂着紅色中國結的穗子,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王昃趕忙擺手道:“這麽貴重,我可不能要。”
紅姐妩媚一笑道:“再貴重也隻是一件玩物,哪有多個朋友來的實惠,這就算是見面禮,以後在外面見到紅姐可不要不打招呼就好,就像小哲一樣拼命躲着我。”
一番話說的毫不做作,倒是讓王昃有些難拒絕了。
而且看玉石看着确實不錯,握在手裏想來也舒服些。
王昃沉吟一會才說道:“那好吧,我就不客氣收下了,不過……這是手上把玩的物件,有了它我這塊破銅就算是淘汰了,不如就送給你也當作我的見面禮好了。”
說完就真的把那刀币塞了過去。
紅姐有些哭笑不得的接下,暗道這小子行爲處事天馬行空,而且……這馬上回禮,還回的是淘汰的物件,稍顯輕浮幼稚了。
但見到此事,劉哲眼皮确實一陣跳動,直勾勾瞅着那刀币,滿眼竟是貪婪。
劉忠堂早就在家庭會議上說過,如果誰能從王昃手中弄出一件銅器來,有什麽願望他都能滿足,但也強調絕不能主動去讨要,所以這被劉家人認爲是一個奇怪的任務。
紅姐發現了劉哲的怪異,看了看手中的‘破銅’又看了看劉哲那雙狗眼,上下晃了一晃,劉哲的眼睛也晃了晃。
她陰險的一笑,逗趣道:“送給你?”
劉哲眼睛馬上泛出一陣光芒,随即又幹咳兩聲支吾道:“這……這怎麽行呐,那是别人送給你的……不過你要是……”
不等他說完,紅姐馬上說道:“……是當然不可能的!”
她直覺這個在自己眼中破爛不堪的東西定是個寶貝,隻是她聰明的沒有去問王昃具體的事情,反而找來一個中間打着中國結的紅繩,穿過刀币後面的孔,認真的挂在腰間。
那古銅色的刀币正好穿過旗袍的開衩,搭在她白嫩豐韻的大腿上,整體一看顯得極其般配,仿佛這件事物和衣物就應該這般搭才對。
王昃不得不佩服女人對穿衣打扮的敏銳力,并且他也不得不對那大美腿吞了下口水,暗想刀币上自己手心餘溫尚在,這又貼上那大腿……咳咳。
紅姐自然發現了王昃的目光,俏臉微微紅了一下,但馬上将那條腿往前伸出,露出更多的白皙,還妩媚問道:“想摸摸看嗎?”
王昃囧然,前者哈哈大笑。
紅姐說道:“好了,不開玩笑了,原石鑒定會就要開始了,咱們趕快去湊湊熱鬧吧。”
王昃伸出一半的手灰溜溜的收了回來,暗罵一聲‘妖精’,跟着她身後看着那線條優美的背影往鑒定會會場走去。
到了會場王昃才了解到,紅姐那句‘熱鬧’并不是随便說說的。
說是會場,其實就是翠煙居二樓幾乎占了一半空間的獨立房間,裏面擺滿了大小不一的原石,靠近牆壁的地方還有切割器械。
原石就是開采出來還未加工的玉石原料,就像一個黑炭擺在那裏,隻要不切開誰也說不好裏面到底會不會有玉石的存在。
所以購買原石的行爲又稱之爲‘賭石’。
這批石頭來的也是有趣,此時緬甸還在打着無休止的無聊戰争,占據了玉石礦的軍閥急需資金購買戰争物資,自然要把主意打到玉石上。
以前大部分的原石都是由他們簡單切割後,再随意擺在地上任由各國的商人前去購買,而原石的出售則是很少的一部分。
有一位軍閥就發現,如果不切割避免風險的話,即便隻賣原石,他的收入将提高很多很多。
于是某個老玉礦最後半年開采出來的原石都在這個房間裏擺着了。
玉礦最後的出料,往往跟廢礦差不多,含有玉料的概率更小,但這點紅姐也向大家宣布了。
而這次‘賭石’,紅姐除了賺取運輸費和場地費,外加‘克扣’幾塊出玉概率很高的原石,她就僅僅相當于一個中間商。
女人天生好賭,這才剛進會場,紅姐就較有興緻的拉着王昃劉哲兩人四處打量原石。
說是‘會’,但這可比天朝其他行事的‘會’來的自由的多,随意進随意出随意看,認準了交錢拿貨現場随意開。
紅姐問道:“要不小昃你也試試?這個挺有趣的,比如這塊石頭吧……”她指着一塊大約半米直徑的原石。
“标價是十萬,要是開出翠來馬上就變成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但要是什麽都沒有……還需要給我們五十塊錢的垃圾清理費,怎麽樣,是不是挺有趣的?”
王昃滿頭是汗,心道你這家大業大的還在乎那五十塊錢?這不誠心惡心人嘛,本來開不出就夠鬧心的,還……唉,女人啊。
他搖頭道:“我就不用了吧,我天生運氣就不是太好。”
“沒事,就是玩玩嘛,要不你挑個石頭,錢我來出?”
王昃發現這個女人太會擠兌人了。
隻得說道:“那我就挑一個吧,不過錢還是我自己來吧。”
王昃指了指一塊原石說道:“這個?”
紅姐搖頭道:“不行不行,紋路‘隻橫不圓’,八成是通體一塊的廢料,這個不行。”
“那這個?”
于是三個人就開始在這裏逛了起來,每當王昃要選一塊原石,紅姐都會給他認真的分析半天,說出的全都是術語,雖然聽不懂但起碼能聽明白那是‘不行’的意思。
三個人愉快的逛着聊着,也引來四周客人的注意。
其中一個男子眉頭皺的最深。
他二十多不到三十的歲數,一身華麗的名牌,手腕上一塊百達翡麗的紀念手表,一張還算英俊的臉塗了厚厚一層脂粉,好似某個電視圈混的小明星。
他問向身邊一個明顯是工作人員的人道:“紅姐今天不來陪我,就是爲了陪那個土鼈小子?”
王昃當然不知道因爲自己穿着随意,已經被人扣上了‘土鼈’的帽子,還在挑選着原石。
那工作人員說道:“這個……您也知道老闆爲人随性……”
“那丫的是誰,哪家的人?”
“這個……不知道,從沒見他來過。”
那男子臉色更是陰冷,狠狠嘟囔道:“不知哪來的傻逼,敢***搶老子碗裏的肉,你丫的等着!”
此時的王昃正站在一塊起碼有一米多高的巨型原石前面,費解的問道:“爲啥這塊這麽大?真的是一整塊石頭嗎?要是出玉的話,那不就是幾百斤的份量?”
紅姐啞然失笑道:“你想的到美!雖然小的原石出現過通體玉料的,但大部分都是很小一部分,比如這塊原石就可能開出隻有拳頭大小的玉料,或者幹脆就沒有。”
正在說話,突然身後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白,還跟人家學‘賭石’?也不掂量掂量全身上下的重量。”
王昃有些費解的回頭望去,他聽出來這話說的就是自己。
而紅姐則是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頭,又隻得擠出一份笑意,轉過頭去打招呼道:“姬少,您來了怎麽不事先打個招呼?好讓我親自去迎接才是。”
那被稱之爲姬少的人說道:“沒事先打招呼?不打招呼我會過來你這小店?”
紅姐更是頭痛,她說的本來就是場面話,沒想到這姬少還較真。
她在四九城裏并不怕事,因爲想要騷擾她的得罪不起她,得罪的起她的又不會來騷擾她。
但凡事都有例外,面前這位不通事事的姬家大少爺就是。
因爲什麽?就是因爲他姓‘姬’,跟當今‘老人家’一個姓氏。
所以他有資格不講理,有資格不通事事,有資格說話不經大腦,甚至其他人還得給他圓場。
就像此時的紅姐一樣。
“哎呦,一定是那些手下人辦事沒辦好,竟然都沒有告訴我這麽重要的消息,看我不扣他們工資。”
姬少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又把目标轉到了‘蒼蠅’王昃的身上。
“喂,你丫的從哪蹦出來的?”
王昃一滞,費解的看着這‘不認識的小明星’,心道自己是咋得罪他了?
皺了皺眉,王昃說道:“我不是孫悟空,沒有從石頭裏往外蹦的本事,至于我本人就是個升鬥小民,一介平凡人爾。”
姬少雖然處事毫無顧忌,但不代表他真傻。
讓響當當的四九城紅姐親自陪着,這可不是一個平凡人能得到的待遇。
“少***跟我裝迷糊,爺時間寶貴,沒工夫跟你們繞那些花花腸子,我也不管你是誰,總之一句話,離這娘們遠點!聽到沒有?”
王昃轉過頭看了看‘這娘們’,眼神中透露出求助,但紅姐卻一副津津有味看好戲的樣子。
其實紅姐也在懷疑王昃身份,隻是他滴水不漏,如今正好有人給自己探路,又哪肯來阻止。
王昃無奈的搖了搖頭,通透了紅姐的想法,轉頭對姬少說道:“這個……姬少?我也這麽稱呼你吧,你指的這個女人,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我也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或者什麽想法,但想用打擊其他男人的方式去得到一個女人,這絕不是一件靠譜的事,更何況這還是你誤會在先。”
姬少先是一愣,紅姐也是一愣,就連劉哲都是愣住了,心道這還是那個在自己爺爺面前驕傲的跟一隻孔雀的‘小先生’嗎?
“誤會個鳥蛋!老子追女人還用你來教?!”
王昃苦笑搖頭,知道這時要是勸告對方不要罵人,沒準人家罵的就更兇。
“姬少,追女人什麽的我不懂,我還是個雛,哪有姬少這樣久經沙場來的霸氣十足,但我在意大利旅遊的時候,聽到一位花叢老手的話,他說一種女人是愛錢,隻要你給她足夠的錢,她不但會跟你走還會容忍你花天酒地,另一種女人追求愛情,隻要你給了她愛情,她就會跟你走,不管你有沒有錢有沒有勢甚至是否殘疾,也有一種女人是又要錢又要愛情的,那位花叢老手說這種女人他不會要,因爲她的**是無休止的。剩下的就是另外一種女人了,她們不要金錢也不要愛情,也不管你是怎麽樣,都會跟你走,花叢老手說這種女人同樣不會要,因爲那是傻逼。”
一番話說下來,姬少竟然認真的聽了。
因爲他覺得這話說的太他娘的對了,自己要是遇到那位意大利的同仁,肯定會把臂言歡視同知己啊。
姬少喉嚨裏卡了好長時間,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那位意大利的前輩,有沒有說對這種女人該怎麽辦?”
說話的同時還不時的将目光瞟向紅姐。
王昃呵呵一笑道:“當然也有,而且……此種類型,正是那位仁兄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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