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是靜悄悄的,流着汗的,拼命的,不停的煉制着丹藥。
就他一個,到處跑。
這裏偷一點,那裏‘借’一點,有些地方……趁着人不注意,還搶一點。
整個自由煉丹的場地上,少說也有幾百人,竟然被他一個人給挨個跑遍了。
而且那些學院好不容易弄來的原料,竟然被他一個人耗了大半!
話說……沒人是傻子。
這些原料之所以可以擺放在這裏,那就是因爲……沒幾個人能用上。
大家都在制煉的‘增靈丹’,這裏根本沒有制煉它的原料,即便是有,也僅僅是那種不痛不癢的配料而已,所用不多。
這樣一來,學院即表達了自己全力支持的一面,又能一點不損失。
這種騙鬼的手法,當然……被人所诟病,但卻常年無改。
可到了今年,竟然……就出現了這麽一個奇葩。
但要說管吧……還真的不好管。
分明說,這些原料都是給參賽者自由使用的。
那人家是想用還是借給其他人用,甚至被偷走了,這都不是學院應該去管的。
畢竟,‘自由’嘛。
使點小手段是很正常的,更何況,也沒有人對王昃發怒,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那些東西也沒用,被拿走就拿走了。
可這樣,學院方就要哭了。
尤其是彤華宮,沒錯,這裏面絕大部分的材料都是他們提供的,所以才能想得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可眼看着那些珍貴的材料被王昃肆無忌憚的往自己的那個小小的丹爐裏面扔,他們怎麽能忍得住?
一個老頭子直接從空中飄了過去。
胡子心疼的一抖一抖,卻要擠着笑臉說道:“這位……參賽者,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把精力放在制煉丹藥上?要知道現在的時間可不多了。”
王昃眨了眨眼睛。
時間不多了?屁啊!
分明這煉丹的比試有兩天時間好不好!
自己才用了一個多小時,就時間不多啦?
很是疑惑,也很煩,王昃便扣着鼻孔說道:“我還真不知道,考官可以來幹擾我們考試的嗎?”
“這……”
胡子老頭被氣得全身發癢,牙齒被咬的喀嘣喀嘣響,回頭看了一眼懸浮在半空中的屋子,最終隻能歎了口氣,說道:“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如果藥材被放的太多,能量又不能盡快煉化的,很容易炸爐的,我怕你珍貴的丹爐就此廢掉,才好心提醒,既然你不領情,那麽我也不多事了!”
說完,甩袖而走。
王昃撇了撇嘴,直接跑回到自己的小丹爐旁邊,将手裏的另一把原料也扔了進去。
但随後……他就忍不住犯嘀咕了。
這個……難道……真的會炸?
用手在小丹爐的外壁上敲了兩下,當當作響。
用神識往裏看了一下,發現……裏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讓他真的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生怕被‘崩’到。
太多的能量,一方面要往外沖,一方面……又被‘仙靈氣’牽扯的死死的。
終于,仙靈氣也有些控制不住,尤其在黑炎的灼燒下,真的是随時都要爆炸的可能。
王昃的眼角一陣抽動,看在那即将毀天滅地的能量,他知道……自己闖禍了。
但他反應卻奇快,腦海中翻騰了兩下。
對于王昃來說,他從來都不缺乏‘靈感’。
猛地一揮手,一道金色信仰之力就灌輸了進去。
本來已經滿的要爆炸的能量,卻又再填入能量,這難道是自暴自棄?
當然不是。
信仰之力雖然王昃還不是十分的了解,但他明白一點,就是……信仰之力是世間最溫和的力量。
最有穿透力的能量,最有……創造力的能量。
而信仰之力進入到那些能量之中,就像是在滿杯的即将溢出的水裏面,放上一些鹽。
那些能量猛地就是一縮。
被……凝練了!
終于,量變迎來了質變。
氣體形态的各種能量,變成了液體。
并且幻化出無數種色彩來。
最終,固定成漸變七色。
随後,金光再次凝練它們,而仙靈之氣也有一部分,從下面升騰了上來,融入到那液體之中。
再經由黑炎的不停灼燒。
竟然……變成了固态。
因爲懸浮在那裏,所以成爲了所有事物在不受外力幹擾下,都會形成了的形狀。
完美的……自然形成的……球。
王昃呆呆的盯着小丹爐之内。
隻有一顆,仿佛宇宙中最絢麗的那顆星辰一樣。
明明是通體金色,卻從内而外散發着七色光華,看起來宛若世間最名貴的珍寶。
亮,但柔和。
王昃緩緩的松了口氣。
坐在小丹爐旁邊,伸出手拍了它兩下,笑着嘟囔道:“不錯不錯,你還是很結實的!”
也确實,換一個其他的,任何的丹爐,早就應該爆炸了。
這一項,就算是完成了。
王昃也覺得,自己沒啥煉丹的天賦,這次還弄出如此危險的事情,要是再搞……怕是要把自己給搞死的。
他知道自己若是想要給廣寒宮弄個名次,讓自己日後的生活好過點,還是要從煉器入手。
畢竟,鍛造是他發家的手段,他可不能扔了。
既然這個世界不太一樣了,但也不至于不同到……兩種事物,隻是手法發生了改變,但核心的東西,利用各種金屬去追求人類最完美的‘幫手’……這個意義卻是沒有變的。
晃動着身子,王昃就向場外走去。
猛地,一個穿着長老服的人把他給攔下了。
說道:“不遞交成品,不允許離開!”
乞兒呆了呆,指了指那個小丹爐說道:“連家夥我都留下了,等評定的時候,你們自己掀開看不就看到了?”
那長老皺了皺眉頭,剛要說話,卻發現離他很遠的一個白胡子老頭正在拼命的給他使眼色。
這個人王昃不認識,這個長老卻認識。
正是彤華宮的宮主,号稱學院丹術第一人。
名字?怕是他自己都已經忘記。
所以外人稱呼他,都用‘丹老’,同輩稱呼,則用‘丹癡’。
别的不用說,但是以一個技能作爲名字,而且讓所有人都接受,那麽就證明他在這裏面的造詣,已經到了極深的地步。
那長老先是愣了愣,随後,便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個意思。
放他走!
長老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個放在那裏的小丹爐,便點了點頭道:“既然完成了,自然可以離去。”
說着,就讓開了道路。
丹老爲什麽要把王昃放走?
這實在是太……大快人心的事情了。
一個禍害原料的傻小子終于覺悟了,不禍害了,要去其他地方禍害别人,還有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情嗎?
攔着?
丹老現在就好似站在河邊,手持闆磚,河中一個玉皇真修,一個洪莽主人。
問,拍誰?
答,誰救拍誰!
看着王昃離開,丹老終于松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心疼,不由得開始琢磨,等大比結束,要好好調查一下這個小子,自己要不是用小鞋把他給穿死,自己就改變叫蛋老!
……
王昃出了會場,感覺無比的輕松。
這第一個任務……算是完成了。
随便找了一個看似‘監考’的家夥,便問道:“請問一下,比試煉器的是在哪裏啊?”
那人愣了愣,随後指了指自己的身後,說道:“這裏就是。”
王昃尴尬一笑,好麽,廁所門口問洗手間,自己有點丢人了。
正好往裏走,卻被那個長老給擋住了。
王昃愣了一下,問道:“怎麽……還不讓進啊?”
長老說道:“自是讓進,但……總要先報出名諱,看你在不在名單之中。”
王昃撓了撓頭,苦着臉說道:“那……那看來我肯定是不在這個名單之中了,我都是剛知道這裏有比試的,肯定沒有被人報名……哎,回去了還不得碧落仙子給折磨死?你能不能開個後門啊?”
那長老卻是一愣,突然……臉紅了。
很想笑,卻用力憋着的模樣,讓開身形說道:“既然是廣寒宮的,那便進去吧。”
王昃納悶壞了,暗自琢磨難道碧落仙子已經‘嚣張’到了這種地步?是人光是聽到就得讓路了?
一時間,王昃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終于‘高大上’了。
隻是他一直在疑惑,對方爲什麽想要發笑,有……什麽好笑的嗎?
确實沒什麽好笑的,無外乎就是衆所周知,廣寒宮隻有三個女人,然後同樣衆所周知的是,廣寒宮新晉了一名男弟子。
好嘛,三個女人中,還是碧落仙子那種霸氣女人中,突然出現一個男人?
這讓人忍不住會聯想一些東西。
比如……億萬年的寂寞,碧落仙子終于忍不住了?想要……弄個男人了?
所以自然王昃……他真的是很出名的。
所以大家也都在幻想,這個王昃到底是如何精壯的一個男子,又是如何帥掉渣的一個存在。
可是如今一看……
那長老突然感覺,這個碧落仙子的口味還真是……獨特啊!
怪不得曾經連玉皇真修人家都看不上眼呐,合着……人家不愛法式香水,就愛韭菜盒子啊!
不不不……那長老心中十分漣漪的想着。
說不定……這個叫做王昃的小子,是有‘特長’呐~
嗯嗯,沒準就是這樣!
想着想着,眼睛還止不住的往王昃的身下瞄,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至于王昃,晃着膀子走進了煉器所在。
發現這裏跟煉丹又是不同。
每個人都有一個很小的房間。
好似一個個小帳篷,所有人都在裏面忙碌着,而帳篷上面還開着口,火光沖天。
其實這是爲了防止‘偷師’。
畢竟,煉制丹藥的手法或者方法,都是在丹爐中完成的,本來就很隐蔽,不用增添什麽特殊的手法。
但煉器不同,隻要能看到,便會被學去大半。
所以這些小帳篷,不光是能隐蔽目光,它上面甚至有一些陣法,可以屏蔽神識,所以說,隻要進入其中,那是誰都不會知道裏面的人在幹什麽的。
這是出于尊重,也是出于……每個宮殿對自己手藝的‘避珍’。
但是這個陣法,卻完全對王昃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的神識很獨特,獨特到這種陣法根本就防不住。
轉頭看了幾圈,突然眼睛一亮,向邊角的一個帳篷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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