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幾千個洪修聚集在宮殿之旁,其中有義憤填膺的,有摩拳擦掌的,但也有……鬼鬼祟祟的。
王昃心中有數,把那幾個表情怪異的家夥都記在心裏,然後對黃天道真說道:“怎麽樣?現在就感覺有底氣很多了吧?”
黃天道真重重的點了兩下頭,轉向宮殿一邊,直接扯着嗓子喊道:“裏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快出來束手就擒,念在大家同爲洪修的份上,我保證不對你們過多責難!”
“呃……”王昃聽到這話,趕忙抹了抹額頭的汗,暗道這話聽到怎麽這麽耳熟呐?
他擡起頭,就看到那幾團能量有些慌亂了,四處閃爍了好些的地方,最終都彙聚到大門口的位置,躲在後面,應該是暗暗觀察外面這些人。
王昃确實也是好奇,這幾個人是如何能夠屏蔽神識掃描的。
四周的人默默等待了一會,其實他們心中都有一個疑慮,那就是……這裏真的有人私自進入了嗎?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有反應。
黃天道真臉上有些挂不住,低聲道:“要不還是我進去吧。”
王昃卻擺了擺手,向那門口看了一眼,然後笑道:“記得你承諾過的,要好好保護住我啊。我得記憶中有一種陣法,需要三百六十五人來施展,這裏的人倒是足夠,而且修爲都不低,更是再好不過。”
“陣法?”黃天道真疑惑的問道。
王昃點頭道:“沒錯,便是陣法,而且這個陣法跟你的名字還有一點像呐,它叫做‘黃道極天’,三百六十五人按照三十或三十一的分組,組成十二隊,這便是‘黃道十二天’,共同施力,與這天道相映襯,便是借力。”
“黃道?這到真是聞所未聞,至于你說的借力又是什麽?”
王昃繼續道:“你們這種修煉功法……應該根本沒有修煉什麽事了,就是天生的修爲,是你們自身的,而其實還有另一種力量使用的方式,那便是借力,借這空氣中的能量,借五行之力,甚至……可以借天道、神鬼之力,這種借來的力量會更加的強大,但……也有它自己的缺陷,便是無法控制,力量一旦施展出來,比三白六十五人合力還要強大的力量便會将這宮殿中的所有生命盡數鏟除!”
王昃之所以把這個所謂的‘黃道極天’說的十分清楚,就是爲了增強它的可信程度。
果然,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猛地一道閃光從宮殿中飛了出來。
還伴随着一聲‘好狠的臭小子!’的怒罵。
黃天道真反應極快,猛地揮手一晃,就将那道光線給打散了,他站在王昃面前,緊張的盯着大門之内。
王昃呵呵一笑,伸手把他撥開,說道:“放心吧,他們不會出來的……哦,不對,是他們不敢出來,隻會做這種無恥偷襲之舉的人,又怎麽可能有膽量出來自投羅呐?”
随後他便等待,等待裏面的人受不了激,自己真的站出來。
但顯然這并不太可能。
裏三層外三層的洪修們也終于确認了這座宮殿确實有人私自進入了,一個個都開始義憤填膺起來。
黃天道真更是怒喝了幾聲。
倒是王昃,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不管到任何地方,辦任何事,他都不希望那裏是‘平平靜靜’的,越亂越好,渾水才好摸魚,亂世才能起義啊。
所以……其實如果沒有王昃在裏面攙和,這件事即便是有陰謀,也不會變成什麽大事。
畢竟,表面上看起來是私自進入宮殿,但也并非是什麽理由都不能找,其實還是很容易就推搪過去的,甚至黃天道真他們都不會知道對方爲什麽會這樣。
僵持,一切進入到僵持的地步,王昃臉上露出了絲絲笑意。
越是無人能解決,那他自己就越好做手腳。
“咳咳,”王昃吸引過來所有人的目光,繼續道:“剛才我想了一下,我覺得那個黃道極天的陣法還是太過傷天害理了,不能做啊,不如就這樣,大家先談一談,世界上就沒有談不過去的事。”
“談一談?”
黃天道真有些錯愕,或者說是不理解。
王昃嘿嘿一笑,說道:“沒錯,就是談一談。”
他太清楚了,但凡以‘俠者’自居的人,明面上看起來都是好人,但其實都是犯了‘癡’病的辦壞事的大笨蛋,搞定他們都不用‘幾手’,一根手指就行。
“雙反先各出一人嘛,讓他們出來,講講爲什麽要做這種事情。”
伸出手指在衆人鼻子上指了指,就對星空之翼說道:“就你了,你作爲我們外面的代表,過去跟他們好好談談,了解事情的始末……這個,咳咳……我們再制定出一個方案來。”
這種語言,隻要是生活在天朝之下的,那真的是信手拈來啊。
星空之翼左右看了看,發現大家都是‘看你去死’的表情,無奈之下也隻得慢慢向門口移動。
果然,走到很近的地方,一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一人現,滿場皆驚,甚至都喊出了聲。
就看那人,眉發皆白,下巴上一個小山羊胡,面如刀削色如凝脂,竟是一點皺紋都沒有,好似二十出頭的白面書生黏了假胡子。
一身藏青色的長袍,胸口處繡着一個大大的‘古’字。
王昃皺了皺眉頭,扭頭問道:“這人是誰?”
黃天道真深吸一口氣,然後又歎了出去,說道:“沒想到竟然是他,爲什麽?唉……他是‘古派’掌門,算是這空島上最大的一隻勢力的首領,平時威望極高,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種私入重地的事情來。”
“古派?那是什麽?”
“這是他們自稱,說白了就是一幫守舊派,聽說從那位大能未現之時,他們就存在,隻因跟那人理念不合,便破壞阻撓,但至始至終卻沒有幹出什麽出格的事來,那人也寬容,讓他們在空島潛心修煉,不想……唉。”
顯然,黃天道真對于這個古派掌門的所作所爲并不是太認同。
豎起耳朵,那邊已經開始交談上了。
“哼!那人倒行逆施,弄得天不像天,道不似道,天道倫常不符,小小人類尚可自由自在,偏生我們洪修卻隻能困在空島,仿佛牢籠中的小醜,你們難道要真的忍受這些?”
古派掌門并非是跟星空之翼說,而是向在場所有的人這般喊道。
果然,效果不錯,雖然還有人很義憤填膺,但大多數卻陷入了沉默,甚至還有小部分在小聲附和。
困獸猶鬥,說是被困在牢籠的野獸,也會繼續鬥争,爲了屁大點的地方還要争個地盤分個高下,隻因……它們是野獸。
而這麽一群修爲逆天的洪修,又怎麽可能主動的願意去當乖寶寶?
平時這樣,是因爲‘習慣’‘傳統’或者是‘大家都在這麽做,犯不着特立獨行’。
但如果有人提出來了,喊出來了,那麽他們心中的野草就會急速的生長,并且一發不可收拾。
王昃的眉頭抖了兩下,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空島并非鐵闆一塊,那種‘規矩’由于沒有強大存在的維系,其實還是很脆弱的,所以根本就壓制不了‘敵人’。
他微微閉上眼睛,思索了一陣,然後笑了一聲,睜眼說道:“黃天道真,你去問問,不管他們的想法如何,借口如何,你隻要問,他們爲何要進入宮殿,而且隐瞞在這裏的所有人,他們到底是有什麽陰謀,是要得到什麽!”
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很少有好事。
黃天道真點了點頭,飄到前面,大聲的喝問道:“廢話少說!你們如此作爲,到底是爲了什麽?在這宮殿之中,你們是想得到什麽?”
有人說陰謀怕的是更高的陰謀,其實陰謀最怕的卻是‘直接’,‘開誠布公’,隻要‘私心’少,一切陰謀都是扯蛋。
一個簡單的問題,直接把正要高談闊論的古派掌門給拍在了原地,嘴巴咔吧了兩下,竟是一時間沒說出什麽話來。
而在場所有的人,思想也從剛才對體制的控訴上,轉移到了這些肯定有什麽目的的古派身上。
是人哪有不好奇?不能見人的事物最是有吸引力,小到人體,大到曆史。
黃天道真趁熱打鐵道:“哼!支支吾吾婆婆媽媽,定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快說,你們私自進入宮殿到底做了什麽?!”
古派掌門眼皮抖了幾下,突然狠辣的說道:“做了什麽?當然是做了誰都想做,但卻沒有人敢做的事情,你,還有你,還有你們!明明都知道,那人就藏在這宮殿之中,她傷重不治,定然躲藏了起來,隻要殺掉她,那麽整個空島就在不是我們的束縛了!”
這句話一出,全場再次大驚。
尤其是王昃。
黃天道真口中的‘那人’,明顯态度是很尊敬的,但在古派掌門說過之後,黃天道真卻并沒有出現任何突兀質疑的表情,這證明……那人被困,說不定就是真的!
不妙啊,不妙了!
王昃眼皮急速抖動兩下。
“哈哈哈哈!!”
他猛地大笑起來,再次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而且也讓所有人的腦袋,轉的不那麽快了,都在琢磨着這個小子是不是莫名瘋掉了。
而這樣,王昃的大笑忽悠法,就成功了一半了。
他祭出青弘,将飛霜推到一邊,自己獨自飛到古派掌門面前,突然轉笑爲冷,恨聲道:“别把話說的那麽好聽,我隻知道一點,那就是如果你們做的真的是爲了所有人着想,那就不會如此藏着掖着,如若不是今日黃天道真意外引我來此,怕是你們現在都已經成功了,所以……少***廢話,你們到底是尋找什麽寶貝,還是準備坑害整個空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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