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昃到了近前,便問道:“長官您這是怎麽了?”
“咳咳……呼……沒啥,跑路中。”
“呃……”‘帥哥’眨了眨眼睛,趕忙忽略這個話題,又問:“長官把兄弟們都救回來了?怎麽……好像少了點人?”
王昃道:“這事?好事!他們被人看中了,留下來受義務教育了,在現代社會,哪有這種好事?不但教學生不要錢,還供吃供住的,簡直把他們當親兒子養啊,下次有這種好事我也算上你一個!”
‘帥哥’趕忙道:“這個……謝長官擡愛。”
王昃鼻孔一翹,問道:“你們還站着幹什麽?不想走啊?快點跟上,都他娘的半年了,老子得趕緊回家看看了!”
一大群人上了田園号,終于也選出了那倒黴的最後一名,果然,他在黑水營裏面排行第‘三十二’,倒黴屁股上還有好幾個腳印,顯然是被人給陰了。
他哭喪着臉,都趴在船舷上考慮要不要跳下去一了百了了都。
飛船升空,百樹仙子毫不猶豫的打開一個巨型‘大洞’,一步之遙,順利飛出。
再看外面,已經是一片荒漠,而回身望去,卻再也不見昆侖蹤迹。
王昃忍不住問道:“昆侖到底是一個巨大的陣法,還是單獨的一個世界呐?”
百樹仙子搖了搖頭,說道:“都不是,應該怎麽說呐……關于它的傳聞,其實大多都是真實的,它環境并非很好,下方又有巨大深淵,倒是有些像地府,但每個洞府裏面卻鳥語花香,宛若天宮,我一直在使用,但真的不知道是因何成就這種現象,而且……我也很懷疑,昆侖的最上方到底通向哪裏,它的最下面又是通往何處。”
王昃愣道:“最上面?不就是擎天真人所住的地方嗎?”
百樹仙子呵呵一笑說道:“那裏僅僅是一個山包而已,每隔十年,站在那裏往天空望去,就會看到一個類似月亮般的物體浮現在那裏,而昆侖就是連通它的驿站,或者說…它也是昆侖的一部分,隻是我沒能上去過,就連擎天真人沒有上去過,擎天擎天……呵呵,他可不就是站在蒼天的門口嗎?”
王昃眼皮跳了兩下。
他現在所想的,反而是‘下面’。
深淵的最底部,他以爲自己去的就是最底部,但那黑水到底是如何來的,爲什麽會擁有那樣奇怪的仿佛‘井’一般的建築,爲什麽諾大的空間,除了那些自然形成的巨大怪物之外就什麽都沒有,難道……就跟上面的昆侖一樣,在平時看不到的地方,還有什麽東西存在嗎?亦或是…真的是一個通道?
百樹仙子沉聲道:“人們都說,昆侖是連接天宮與地府,還有人間的通道,我住在那裏數千年時光,卻什麽都沒發現,但……我卻真的是相信的。”
王昃沉默了,轉頭望着空無一物的地平線,他知道,昆侖就在那裏,或者……哪裏也不在。
隻是他敢肯定,自己早晚還是要再來的。
田園号在空中輕巧而快速的飛行着,在一朵朵的雲彩上劃出美麗的弧線…
……
半年的時間,對于世界而言真的是太短了,學生的一個學期,工薪階層六次工資,天朝的一個企劃剛剛從口頭意向變成書面文件……
但對于王昃而言,這半年真的是太長了。
尤其…當他站在田園号的船頭看着面前曾經繁榮昌隆的城市的時候。
立即升起一種想哭,想喊,想要憤怒的心情。
高大的樓房,隻剩下一半,破碎了玻璃之後,窗戶隻是一個個黑窟窿,仿佛居住這地獄的惡魔。
闆油路面被坦克的輪帶壓過,留下仿佛巨大的蜈蚣痕迹,大片的龜裂,就像大西北的鹽堿地。
街道兩側的建築最慘,很多都已經僅僅剩下一半,平時深深被房門阻隔的私密,一下子暴露在陽光之下,在酷熱中掙紮。
還有行人,丢了魂魄一般,四下遊蕩着,仿佛胡同裏的流浪狗在尋找食物一般。
王昃的雙眼瞬間赤紅,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狠狠的望向北方。
木老也是被震驚的夠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他明白王昃的意思,直接把田園号開往了四九城的中心。
太…奇怪了。
從國家的最西面過來,即便是高空萬裏,但王昃也是能看到下面的情況的,那不足一個巴掌大小的城市裏面,明明依然是那般的祥和,爲什麽反而這國家中心的四九城,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摸樣?
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而在田園号快速駛過的過程中,他還在不停的注意着下方的動靜。
讓他更爲奇怪的是,除了這些近乎廢墟一樣的建築物,人很少,沒有軍隊,沒有戰後的**,反而給人一種……蕭條的平和……那類的感覺。
也就幾分鍾時間,田園号懸浮在姬老所在建築物的上空。
這裏總有點特殊的氣氛了。
很多簡陋的或者破碎的東西被堆積在一起,構成一個個戰壕,無數的戰士躲在其中,警惕的注視着周圍的一切。
裝甲車和坦克,被厚厚的麻繩蓋住,搭建成一個個臨時的小屋子,裏面有些軍官在抽着煙,有些在吃着飯,還有些在睡着覺,隻是那些黑眼圈,顯示他們都是睡眠不足。
天朝的軍隊從未讓人失望過。
即便指揮出現讓人不可思議的錯誤,即便裝備落後,即便饑寒交迫,他們依然可以用自己的生命,譜寫出一篇勝利的講演稿,血紅且絢爛。
粗略算了一下,圍在這裏的大約有一萬多名官兵,現代化裝甲部隊,還有足夠量的防空炮火。
王昃将靈氣灌輸在眼睛上,在下面的建築物中仔細的尋找,從蛛絲馬迹中能看出來,姬老并非離去。
王昃一顆心稍微平靜點。
閃身一縱,他就從千米高空跳下,正好落在當中的院子裏,轟的一聲,掀起偌大的塵霧。
這必然驚動了附近的所有軍官,一陣慌亂後,幾百個各司各樣的武器就瞄準了這裏。
王昃直起身,呵呵一笑,朗聲喊道:“姬老在哪?帶我去見!”
一名明顯級别很高的軍官很大膽的走了過來,遠遠的喊道:“放下你手中的武器,立即投降!”
王昃明明很不好的心情,被這一嗓子給逗樂了,扭過頭看了看他,苦笑一聲道:“算了,老子自己去找吧。”
再一個閃身,随着一陣煙塵的擴散,王昃就消失不見了。
等他再次進入到人們的視野中的時候,已經是在姬老辦公桌的對面了。
姬老也是挂着兩個黑眼圈,面容憔悴了很多,唯獨那雙眼睛卻比之前要亮了些許。
‘嘭!~’
姬老先不說話,而是非常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後才吼道:“你這段時間跑哪去了?到哪裏風流快活了?連諾大個國家都不管不顧了?!”
王昃道:“我的事情現在不是說的時候,您老就别發沒用的脾氣了,快點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姬老不過是弄一個‘先聲奪人’而已,生怕對方怪他沒把國家管好而已,見王昃的氣勢并不如剛進來時候那般逼人了,才歎了口氣,一屁股陷在椅子裏。
突然間,他竟然有點困意。
連姬老自己都是一愣,随即心中忍不住苦笑。
自己這是怎麽了?他不過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小屁孩,我怎麽光是看到他回來了,這顆懸了幾個月的心就松懈下來了,是安心……嗎?
“是這樣的小昃,我想你也很着急,所以隻說一些最關鍵的地方…
在你離開或者說失蹤整三個月的時候,一個人,僅僅帶着三千人馬,直接來到這四九城封鎖住所有交通出口,在幾十名警察殉職之後,我派遣了附近的駐軍,但…結果仍然不是太好。
随後他們就勒令四九城的居民從城市中撤出去,這裏歸他們所有。
很多人不願意,軍隊也與他們發生了巷戰,想來你回來的時候都看到了。
這一僵持就僵持了三個月,如今整個四九城就隻有少數幾個地方是完好無損的。”
簡單幾句話,就讓王昃明白了個大概。
他翻了下白眼,松了口氣,說道:“那個人就隻在四九城裏面鬧事了?并且還給了你們時間讓你們撤離?而且對方擁有可以跟軍隊角力的程度,卻依然跟你們在這裏僵持了三個月?”
事就是這麽個事,不過王昃所說的方式是換了一個角度的。
姬老翻了翻白眼,怒道:“死人了!雖然沒有統計,但最起碼有近萬人在這場‘鬧劇’中喪生,傷者不計其數!這是造反,這是要颠覆國家政權!一個國度,再也沒有比這更大的事情了,所以拜托小昃你别用這種輕松的口氣!”
王昃皺了皺眉頭,看到剛才又把事情看得太輕松了,王昃就是改不了總喜歡把問題想到極端的毛病。
“那…姬老,到底是什麽人把這裏弄成這樣的?而且…爲什麽我進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任何有規模的組織呐?”
“哼!這就是他們的高明之處,你肯定沒有注意,四九城現在的一切交通樞紐都已經被破壞了,所以現在想要出城,那隻能走着走了!所以他們化整爲零,逐漸蠶食整個四九城,小昃你是沒看到,那三千人馬,一個個都跟你的黑水營一樣,單兵能力強的可怕,一個連的人馬都不是他們一個人的對手,還是全副武裝的,真是…唉。”
“到底是什麽人?姬老您倒是說啊。”
“其實…唉。”
“呃…您别告訴我你現在還不知道。”
“這是你猜的,不是我說的。”
“靠!還真不知道啊?!”
王昃忍不住爆粗口了都,但轉念一想,如果一個人隻憑三千人馬就可以對付整個四九城附近的駐軍的話,他的身份還真未必是能姬老他們可以掌握的。
沉吟了一會,問道:“那會不會是軒轅教的人?”
姬老搖了搖頭說道:“肯定不是,這裏之所以還能守得住,就是有軒轅教的人在幫忙的緣故,至于他們是誰,就隻有一個線索,有情報說,那個人在進入四九城的時候,曾經說過他本來更想要鹹陽,不過這裏作爲都城也不錯的樣子…這類的話。”
【呃…女神大人呐,咱家作孽了!】王昃腦海裏立即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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