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看了一眼百樹仙子,百樹仙子又看了一眼‘帥哥’,兩人的眼中都是‘你說’的神情。
歎了口氣,還是不敵雌威,‘帥哥’說道:“是這樣的長官,那些黑水營的兄弟們聽說長官又失蹤了,所以就要搜山,當然,我當時是極力勸阻的,但老‘一’和老‘三’實在是太不像話,竟然不聽我的命令,擅自跑了出去,直到他們離開的三天後,有一封信飛到這裏來,說是對方把人都扣下了,隻有長官親自去領,他才會放人。”
“是哪個王八蛋?竟然這麽大的膽子敢綁我的人?膽肥了是吧?想讓人放放血是吧?!”
雖然嘴裏很霸氣,但實際上王昃心中一直在打鼓。
如今黑水營的人還被扣着,這也就意味着舊傷幾乎痊愈的百樹仙子也不是對手的家夥,那麽自己去……咳咳,說不定就是給人家再添一個人質啊。
所以他故作沉思的說道:“但是嘛……這昆侖之中都是神仙人物,自然不會随便爲難我們這些小輩啦,說不定是黑水營的兄弟嬌縱慣了,惹到了别人,亦或是他有事找我,咳咳……信裏有沒有說到底是因爲什麽原因,或者是想要點什麽呐?”
一對狗男女,哦不,是一對夫妻又對望了一眼。
還是‘帥哥’說道:“長官,那信上到沒說,隻說讓你過去……就成。”
王昃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開始琢磨。
就要我?難道……是有什麽特殊癖好的人?
要說也奇怪,王昃也算是‘大換皮’的人,人家棒子國那幫人稍微換一點皮,就能變得帥氣十足,而自己整張臉皮都換了,咋還是那個鳥樣子?哦不,是帥樣子?
“難道上天都認爲我已經帥到了再帥一點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嗯嗯,一定是這樣,沒錯。”
三個人就當聽不見。
‘帥哥’又說道:“那長官的意思是……咱們先回家?”
王昃皺着眉頭道:“其實這也并非不是個辦法,顯然那人爲了等我去,是不會把咱們的弟兄怎麽樣的,說不好聽點還得好吃好喝給供着,那可是三十幾号人呐,我們可以适當的采取拖延戰術,等對方養不起了,也意識到我不可能去了,就會自然把人放了的,嗯嗯,好主意!”
‘帥哥’和上官無極抹了抹額頭的汗,卻馬上換上一副欽佩的嘴臉,連連點頭道:“長官說的對啊!這簡直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絕世戰術,想來也隻有我們長官這樣即便嶽飛轉世也比不過的超級名将才能想得出來啊,小的真是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三個男人臉不紅心不跳,就判了那三十一名黑水營士兵的‘殘酷人生’。
百樹仙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翻了翻白眼,怒道:“你們這群膽小如鼠的無恥之徒,這種話竟然也能說出口?他喂不起?即便是喂不起,他可是能幹出殺了其中一部分,剁成肉餡捏成包子,再蒸給其他人吃的人呐!”
三個人齊刷刷咳嗽兩聲,王昃擺手道:“哎呀呀,真要是遇到這樣兇殘的人,看來我的戰術就要重新考慮了呀,這個……聽百樹仙子的意思,你好象很了解對方嘛,認識?”
“哼,談不上認識,不過想來你肯定是認識的。”
王昃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
百樹仙子道:“哼,除了你還有誰?在昆侖有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但凡從外界誤入這裏的人,都不得被任何洞主囚禁,而是可以根據其自己的意願選擇留下來修煉或者出去喂怪物,但凡事都有例外,整個昆侖隻有一個人可以做這種事情而不會受到懲罰和非議……那個人你見過的。”
王昃嘴角抽了抽,下意識往山頂方向瞅去,說道:“你說的是那個‘仙風道骨’?哦,就是自稱擎天洞府主人的家夥。”
百樹仙子點頭道:“你果然是見過他了,沒錯,擎天真人,這昆侖之境第一人,也是秩序的維護者,但……更多的……更像是獄卒。”
王昃眉頭一挑,聽出了話中的意思,卻沒有多問,而是問道:“那按照仙子的猜想,這擎天真人引我前去,究竟是爲了什麽?”
“哼,這我哪知道?誰知道你們見面的時候,你都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王昃直接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嘟囔道:“這……這就是女人!剛才還感謝我救了她的小命,這才沒幾分鍾,整個嘴臉就變了,更愁人的是,明明是她讓我跑到山頂上‘自尋死路’的,真是的……”
“嗯?!”
百樹仙子聽完這話,不但不臉紅,反而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就……就抓住了‘帥哥’,然後小手在他的腰間盡情的蹂躏。
大有‘你長官的罪過你來受’的意思。
王昃咳嗽兩聲,不管哀嚎的‘帥哥’,直接踏上青弘,順着木屋後身的小道,向山峰上沖去。
百樹仙子看到這一幕,全身猛的一陣,喃喃說道:“他……他竟然還有飛劍?!怎麽可能?這世界上怎麽可能還有能煉器的存在?明明所有的飛劍都在‘那時候’被斬斷了啊!”
‘帥哥’揉了揉腰上的軟肉,驕傲的說道:“不可能?哼,這三個字對長官而言簡直就是‘生僻字’,他的字典裏是沒有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
身體在空中搖曳了幾次,王昃就出現在山頂的位置。
現在操縱青弘對他而言輕松了好幾倍。
還沒等落地,就看到‘仙風道骨’站在一顆岩石之上,一臉笑意的看着他。
撓了撓頭皮,王昃尴尬道:“這個……道長,我們又見面了啊。”
擎天真人笑道:“是啊,你比我想的要回來晚一些,不過……你見到我之後,就隻說這種不痛不癢的話嗎?”
王昃飛到岩石旁邊,從青弘上跳了下來,那擎天真人看在眼裏,明顯瞳孔縮了一下,但卻面色如常。
王昃道:“那還能說什麽?難道說‘今天天氣不錯嗎?’”
擎天真人又是笑了一陣,搖頭說道:“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欠我一個道歉。”
王昃撇了撇嘴道:“切,大家江湖兒女,生來便是爾虞我詐,再說這世界上,假話真話哪有那麽清楚?有人信的便是真的,沒人信的自然就是假的,跟我說什麽并無太大關系,我爲什麽要道歉?”
擎天真人剛要笑着罵幾句,卻突然一愣,伸手摸着下巴上的胡須,仔細思索起來。
他發現王昃這幾句話……倒并非是錯誤的。
真真假假确實沒有個明确的界限,甚至……假的東西,如果信了,便成了真實。
世間很多事情都在于‘你肯不肯去相信’。
媳婦生出一個黑人小孩,如果信他是自己的孩子,那麽他就是,并不需要真的去追究一個‘真相’。
真相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就像‘黑駿馬’裏面演的一樣,有時候‘不信’,對己對人倒成了一種傷害。
全天下的女子都是處子都是天使,你信了,世界将無比的美好,正如我們相信在自己的一生中終會發生一些精彩絕倫的事情。
擎天真人擡起頭,微微笑了一聲,說道:“既然這樣,我便不要求你的道歉了,隻是……你破壞昆侖的平靜,又私自盜取我仙草,這件事你終究得給個說法吧?”
王昃直接往身側吐了口口水,鼻孔朝天的說道:“得得得!别整那些沒用的,想咋地您直說,弄那些沒用的理由,還費時費力,何苦來滴啊?”
動作,話語,又把擎天真人氣的胡子直翹。
他說道:“好!既然話要這麽說,那講開了也好,首先,你留在這裏靜心修煉十年,其次,百樹仙子你不得帶走,如果做到這兩點,過往一切便……便既往不咎。”
王昃翻了翻白眼道:“靠!說到底你還是想要收徒弟啊?至于嗎?你至于饑渴到這種程度嗎?再說了,我黑水營被你抓住的三十一名成員,無一不是生來就擁有人間少有的資質,更由後天苦練打下堅實基礎,做誰的徒弟都不可能辱沒了師門,你犯得着死纏着我不放嗎?我長得太帥這他娘的也是我的過錯?”
這句話終究是觸動了擎天真人的底線,他臉上一寒,突然一道白光從地面直挑上天空,正好從王昃的鼻子尖劃了過去,一滴鮮血緩緩從鼻尖湧出,滴落,滴在王昃的下嘴唇上,暈開,一陣腥熱。
王昃額頭見汗,瞬間後退,卻是伸出手指指着擎天真人的鼻子喊道:“你你你你你你!你偷襲!太不像話了,這麽大的人了,這麽高的地位,竟然做這種下三濫都不會去做的事情,好!我記住你了,今天這仇咱先記得,我來日再報,告辭!”
說完轉身就想跑。
但身體轉了過來,發現那擎天真人又在眼前,甚至他腳下的石頭也在,這讓王昃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扭大勁了,來了個三百六?
如果不是面前正是那無盡蒼空的情況下。
“咋……咋?還不放人呐?”
擎天真人冷冷的盯着他,突然,大笑了起來。
他擡手說道:“沒錯,就是你這心性!我驚才絕豔,修爲震古爍今,管理這昆侖之境,卻屢屢讓下面之人有逃脫之心,甚至不惜殒身于怪物之口,也要搏一個自由之身,直到數年前我才意識到,我缺少一些東西,一些被稱爲‘圓滑’‘手腕’的東西,這是再高的修爲也不能彌補的,而恰恰是你……呵呵,你明知我不會殺你,也知道我不殺你的原因正是因爲你裝出來的狂傲與無畏,更是知道你自己未必是我對手,索性放棄武力,直接用言語将我‘僵住’,這正是我所需要的‘手腕’!”
王昃的眼皮好陣抖,眼睛一轉,便驚訝道:“你……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我并非倒黴遊客的?”
“哼!”擎天真人仿佛終于‘居高臨下’了一次,笑道:“你那麽大的飛船突然進入到這昆侖之中,你說我會不會留意你?還是說我是個聾子是個瞎子?這麽多年我看管這昆侖之境,難道都是白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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