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也很想看看自己最大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但同樣的,他不想太‘鋒芒必露’。
出頭鳥挨人射,這是不論哪個地方都會存在的真理。
就像……去好友家裏時,洗澡時不能撿肥皂,玩電腦不能彎腰,是一樣一樣的真理。
可如果不用全力,甚至一個數值都沒顯示出來……像泰山中那場入門測試的尴尬,王昃又實在不想再來一次。
而即便是要攻擊了,王昃也有些糾結,到底用什麽樣的攻擊手段才好呐?
利用新學的武技打上一拳?太沒氣勢了。
用‘六脈神劍’?說不定真的沒有成績。
‘如來神掌’?這個……怕是藏不住自己的信仰之力的秘密啊,雖然其他人未必能知道它是什麽,但金色的靈氣,誰也沒見過不是。
他正在這裏猶豫,掌門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走了過來,笑道:“年輕人不要猶猶豫豫的,成績不好又不丢人。”
可那表情,已經絕對肯定必然的準備嘲笑了好吧!
王昃無比的氣憤,他咬着牙,全身信仰之力不要錢似的往食指彙聚。
凝而不發。
凝聚凝聚再凝聚,過多的能量在他食指上,仿佛要把骨頭帶肉一起粉碎一般,那種連心的疼痛也随即而來。
但他仍舊是不發。
依舊的彙聚。
直到整條手臂都開始麻木,那力量開始顫動,就好似拉肚子時,不停收縮的菊花口。
“看我家傳絕學,‘一陽指’!!”
伴随着一聲惡搞的怒吼,王昃食指猛地戳向黑石。
那手指帶着金光,仿佛永恒之矛都不具備的凝練,好似一顆流星般,直穿如黑石!
沒錯,是……穿進去了。
噗的一聲,就像手指塞進了某個神秘的‘洞穴’,仿佛阻力不大……
王昃直接長大了嘴,他都已經準備信仰之力被人發現後的說辭了,卻不想……誰也沒看到的時候,竟然……竟然就捅進去了!
不對不對……王昃心中驚醒,這種狀态,也有可能是自己用力過猛,把手指給戳‘沒’了。
想到這裏甚至他都流出了一陣細毛汗,但緊接着,他發現自己的手指并未感到疼痛。
很好很好,手指還在……呃……怎麽回事?
王昃更驚,因爲他突然發現,自己感覺不到自己那根手指了!
用力的往後拽,卻紋絲不動,手就像長在石頭裏面一樣。
掌門皺着眉頭,看着左手拉着右手,使出吃奶的勁往出拉扯的王昃,問道:“你……這是在演小品嗎?”
她根本就不會去想,王昃可以把手指‘戳進去’,别說戳,就算是用秘境最好的兵刃,讓修爲最厲害的人全力擊打黑石,它都不會留下一道痕迹。
這是盲區,就像人們都知道開水很燙,沒有人會把沸騰的水往身上倒一樣。
王昃本想把自己的現狀告訴掌門,看看她能不能有什麽辦法解決自己的窘态。
可他剛張開嘴,突然雙眼往上一番,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仿佛一塊挂在肉店的五花三層肉,除了食指被‘勾着’,其他部位都耷拉下去。
王昃并沒有昏倒,也沒有死去。
而是他突然‘被迫’進入了神魂狀态。
而且他現在所處的位置,也并非是自己的腦部,也不是那小世界,而是……一個巨大的監牢。
絕對是監牢。
廣袤的石闆路,四通八達的延伸到天邊。
而面前,卻是一個足有千米高的‘牢籠’。
目力所及,幾十根起碼有十人環抱的巨大石柱從石闆上憑空升起,直插天際,每根中間相隔幾十米遠。
而這些石柱的裏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但王昃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種讓他心悸的氣息,正從那黑暗中流露出來。
王昃是個膽子很大的人,死亡尚不畏懼,何況其他事物?
可是他現在卻在恐懼,那種發自靈魂深處,讓他渾身無力,後腰針紮一般疼痛,腦門汗水一波接着一波,頭發根根往上豎立,全身汗毛孔都痙攣起來,形成緻密的雞皮疙瘩,股間一股尿意不停沖擊,兩條腿也根本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不停的打着擺子。
這種恐懼的感覺,他從來未有過。
即便是當初掉進女神大人和太陽神的陷阱中,看到那昔日的神靈,他也沒有這般恐懼過。
因爲他知道,女神大人即使要殺自己,也會有一分猶豫,而這分猶豫就是王昃的一線生機。
隻要天地間存在這一線生機,王昃就不會害怕,他堅信自己能夠找出來,并走上去。
但這個巨大牢籠的後面,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讓他感覺不到一絲生機。
‘前進一步,則必死無疑!’
他心中警覺。
在恐懼中,他生出一種明悟。
這黑石果然如同自己最初見到那顆是一樣。
那顆渾圓的黑石裏面封印着女神大人,而這顆明顯比那顆還要巨大的黑石,顯然不正也應該封印着更強大的存在嘛?!
比女神大人……還要強大的存在?!
王昃不敢去想,他認爲這絕對的不可能。
女神大人的身份其實到現在爲止他也不能徹底的清楚。
但從她的那些零散的事迹中,也能看出她的強大。
總共擁有三個神格,擁有神界至寶方舟,因不知名原因,引發諸神黃昏,最終等所有神靈都寂滅之後,她依然能以一種特殊的方法生存下來。
這樣的能力,就算是衆神的年代怕也是絕無僅有的。
那麽……這牢籠裏面,封印的到底是什麽呐?
他有強烈的**,想進裏面看上一眼,但又太過恐懼,根本不敢挪動腳步。
一時間又陷入了糾結。
随後,他就又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爲什麽能進來,以及……自己要如何出去!
“有……有人嗎?”
他壯着膽子問道。
半響,沒有反應。
“呃……難道裏面沒人?嘿嘿,那我可要進去看看,裏面說不定有什麽寶貝呐。”
說着便擡起了腳,似乎想往裏面走,但腳到了一半,馬上又縮了回來。
“嘿嘿嘿,你以爲我會進去嗎?我隻是活動活動腿腳而已,不過話說這地方到底要怎麽出去呐,我不會……被困在這裏了吧?”
依然沒有絲毫的反應。
王昃皺了皺眉頭,暗道竟然這樣都不能把對方‘騙’出來。
他敢肯定,那個不知道什麽的東西,正密切的關注着他,隻要他走進這個牢籠,自己肯定挂定了。
“哎呀呀,說真的,我到底該怎麽出去啊,現在我的身體一定還是那個倒黴的姿勢吧……”
王昃暗地裏拼命的試圖脫離神魂狀态,可還是失敗了,根本與身體建立不起一點聯系。
随即他又慶幸了。
自己的神魂并不在自己的身體裏,如果硬性回歸的話,很有可能出現一些問題。
當務之急還是必須從這裏出去。
他圍着這個囚牢跑了一整圈,萬幸,神魂狀态的速度很快,而且幾乎都是用飛的。
可事實是讓人絕望的。
除了這個巨大無比的監牢,四周都是那青石鋪就的地面,空曠,而單調。
王昃感覺這裏有些像當初進入的那個八角羅盤的空間,極其的相似。
他不由得想到,也許但凡空間類的物品,都是這種格調,因爲那種看似無邊無際的單調環境,其實從一定程度‘擴大’了視覺的範圍。
不但顯得這裏很大,更重要的是讓人産生一種無力的敬畏感。
就好似……但凡宗教殿堂,都會建的很高很大。
他無力的靠在石柱上,撫摸着地面的青石,不由得想哭。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是比拼耐力,他絕對不是被也許封印了億萬年的這個不知道什麽東西的恐怖家夥的對手。
而且隻要時間過去太久,沒有了神魂的自己的身體,甚至說不定會被人給火化了。
記得天朝的神話傳說就有這麽一出戲碼,那個倒黴鬼仿佛叫‘鐵拐李’。
“喂,老兄,到底怎麽出去,你告訴我行不行?既然我們相見了,那便是有緣,我這人念情分的。而且一切都好商量嘛,你滿足我的要求,我也會盡可能的幫助你的嘛。”
沉默。
“我靠了,不至于吧?你這是。話說這麽多年過去了,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跟你說話的人,你就不想把握住這次機會?你跟我耗着總不是辦法啊,要說進去,死了我都不會進去的,如果時間太長,等外面的人把我的身體埋了或者燒了,我這神魂也就沒了,你想再有一個人能進來,又不知道得等多長時間了,機會難得啊,你得把握住啊。”
還是沉默。
王昃怒道:“**,是死是活,你給句話也……”
“臭小子!你以爲要學會你的語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
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但很奇怪,有些像‘機器音’,分不清老少,也分不出男女。
明顯帶着一些焦急和憤怒。
王昃卻是大喜。
他明白一個道理,一個與人交流的道理。
那便是‘第一句話的藝術’。
不管你說什麽,對方如果第一時間的反應,是在讨論過去或者是思考未來,那麽你們很難成爲朋友,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
但如果對方表述的是‘當下’,現在的心情,現在的情況,一切都以兩人所處在的‘對話的時間段’進行回複的話,那麽……你在對方心裏就是一個可以交流,不太設防,甚至可以發展的人。
百試百靈。
王昃笑道:“呼……嘿嘿,不好意思,我還以爲你是可以窺視到黑石的外界,已經了解這個世界的一些東西了呐,是我的疏忽……不過,你是不是偷看我的記憶了?放心,我不是生氣,幹這事的你絕對不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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