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婦意識到自己錯了。
她想不到王昃竟然是這般兇猛,在排兵布陣上幾乎就沒有用心。
她怎麽能想到,會有這麽變态的人,可以在槍林彈雨中跑到自己軍隊中來,又不是古代戰場。
果然,雖然是和平年代,但當官了很少有腦袋不好使的,簡單一句話,他們就明白了這是要‘各自爲戰’了。
第一時間把自己的手下聚到一起,跑出一段距離後,伺機攻擊。
一時間硝煙彌漫,王昃仿佛一隻在螞蟻堆中跳動的兔子,毀滅一個又一個重機械。
他發現,其實機槍對他的傷害,要遠遠大于坦克。
那種緩慢的炮口,說實在的,隻要王昃動起來,它幾乎就永遠在瞄準中。
而機槍不同,不是打一片,而且專打下三路,這也可以理解,如果打上三路,就會讓流彈打到自己人。
王昃不想殺人,所以把目标都放在坦克上。
一輛,兩輛……當六七輛坦克都在那裏冒煙,王昃發現火力慢慢變小了。
因爲很多士兵已經懵了,端着槍,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萬多人的隊伍,竟然被一個人打的‘不會了’。
‘敵不動我不動’。
王昃小腿終于不流血了,站在巨大的操場上,環顧四周,都是人。
公孫天擇眼皮一陣亂跳,他已經盡量高估王昃了,卻想不到‘估錯了地方’。
這就好像赤手空拳打蒼蠅,再肌肉的男人也費勁呐。
所有人靜了下來。
黑寡婦搖着她迷人的臀部,走到一輛報廢的坦克旁邊,那曾經圍在悍馬車附近的七八個人,也都緩慢了走了出來。
其中有一個,中等身材,瘦的好似麻杆,看起來就像錯長了女人的手腳,穿着跨欄背心,下面是寬松的褲子。
全身上下都是金屬物,粗粗的項鏈,褲鏈,手鏈,嘴唇上還有一個小金屬環,配上那尖細的下巴加上根根立的頭發,完全就是島國街頭風。
他走到黑寡婦身邊,幾步路比黑寡婦扭的還來勁。
說道:“我就說嘛,像這種人物是不應該拉來軍隊對付的,步兵太多反而讓他有可乘之機,還好這個花花公子還不傻,知道把我們叫來。”
說到這,黑寡婦突然把她的記事本揮舞到身後。
啪的一聲,那‘瘦金屬’就趕忙縮回了手,放在嘴下一陣吹,顯然被打的不輕。
黑寡婦冷聲道:“臭蟲,不要一邊說着嚴肅的話題,一邊想來摸我的屁股。”
被叫做臭蟲的男人嘿嘿一笑,說道:“果然是女王呐,你這個氣質最招人疼,幹脆嫁給我好了,你是想要單身到什麽時候……呃,好嗎好嗎,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說到一半就看到黑寡婦又舉起了記事本,趕忙舉手投降,向場地中間走了過來。
王昃現在的位置很尴尬,所有人都圍了一圈,仿佛上學時站在操場講台上念檢讨。
看到有人出來好像要單挑,他頗爲欣慰。
臭蟲站到他身前十米處,雙手撐着後腰,歪歪着身子說道:“這世界上呐,就是有那麽多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卻不知道管着管着,就把自己的命給管丢了。嘿嘿,我叫臭蟲,認識你很高興。”
說完還擺了擺手。
公孫天擇三兩步跑到黑寡婦身邊,皺着眉頭問道:“能行吧?怎麽我感覺這麽不靠譜呐,這小子麻杆似的一個,說話還這麽不着調。”
黑寡婦微微彎身,示意自己對公孫天擇的尊敬。
但她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爲根本就沒有必要。
場地中王昃也是撓了撓頭,疑惑道:“你過來是要幹什麽?”
臭蟲嘿嘿嘿笑得很誠懇,理所當然的說道:“自然是來殺你的。”
‘的’字剛說完,他突然就消失在王昃的視線中,人在半空中,雙手在身後一抄,兩把‘拳刃’就握在了手裏,那刃口蔚藍,顯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王昃撇了撇嘴,雖然他技擊本領不夠,但要論速度和力量,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清晰的看着臭蟲撲了過來,暗道這麻杆的速度當真是快,恐怕躲子彈這種活計他也是幹過的。
右手猛地一揮,三條黑絲毫無征兆的劃過天際。
這速度更快,所以馬上就傳出三聲破革的聲音,三條血線直接噴了出去。
王昃就是一愣。
【這麽容易?靠,這種廢物就别搞個登場儀式,沒必要啊!】甩了甩手,王昃再也不看臭蟲,就當他真的是一個臭蟲。
王昃很霸氣的說道:“還有誰?!”
可剛說完這一小句,他突然感覺腰間一亮,全身力道仿佛被抽出去一樣,瞬間衰弱。
他猛地後退,驚愕的看着自己正在拼命流血的腰腹,而不遠處,那個本應該死掉的臭蟲正舉着自己的拳刃,一臉風輕雲淡的看着他。
王昃驚道:“你沒事?!”
臭蟲揉了揉肚皮,笑道:“怎麽可能沒事,很疼呐。”
【怎……怎麽可能?剛才明明都看到骨頭了啊!】公孫天擇也是一臉驚駭,下意識望向了黑寡婦。
黑寡婦這次沒有辦法了,隻能解釋道:“那隻臭蟲真的是一隻蟲……”
湖南湘西密林之中,還很多少數民族,更有很多還沒有通電的貧困村莊。
在這裏就流傳一種‘蟲蠱之術’。
其中有一派别,一脈單傳,祖祖輩輩都在養一種很神奇的蟲子,叫做‘石舜’。
這種蟲子進入傳承人的身體後,就會孵化出無數蟲卵,蟲卵再變成蟲,之後便‘沉睡’過去,隻有當它們受到刺激時,才會醒來,而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迅速繁殖,把數量維持在一個特定的量上。
簡單來說,臭蟲全身每一個部位都是‘蟲’,受到傷害後那些蟲就會快速修補。
理論上來講,臭蟲是不死之軀。
因爲隻要有一隻蟲存活,它就能急速的再生出能填補滿‘臭蟲’全身的蟲。
臭蟲平時接受的任務都是最危險的,甚至有一次失誤,在遊輪上被幾公斤的tnt炸藥炸個正着,本來都給他開追悼會了,卻不想他竟然突然又出現了,赤身**的從海裏走出來,吓壞了很多遊客。
公孫天擇聽完,感覺就在聽故事,他不相信這世界上還能有這麽神奇的事,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的高興。
這麽變态的人,還弄不死王昃?
王昃情況很不妙,拳刃不算長,但也傷到了他的腎髒,那個地方隻要破損一點,就根本不可能提起什麽力道。
這還不算,最緻命的是拳刃上明顯有毒,現在流出的血都有些發黑。
王昃眯着一隻眼睛,痛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很無辜的看着對面的臭蟲。
臭蟲哈哈一笑,搖頭道:“真沒意思,你這就放棄了?拜托,能不能給點挑戰性?你剛才的威風哪裏去了?對了,忘了提醒你了,這刀上面的毒很特殊哦,也很珍貴,可是我專門潛水到深海,找來的一種水母提煉出來的,世界上最神奇的神經毒素,就算是一隻巨鲸,這樣的毒素隻要兩克就足夠了。”
王昃擡起頭,問道:“說完了嗎?”
臭蟲笑道:“哎呀,真對不起,我的過錯。這個寶貴的時間應該留給你,是遺言時間哦~你快說吧,再不說可就沒機會……呃……”
王昃伸出一根手指,食指,指向他的心髒。
一根細小的絲線,從手指間出來,筆直的刺穿了臭蟲的身體。
臭蟲嘿嘿一笑:“您就别白費力氣了,很不好意思,我是不死之身的……咦?”
他猛地一驚,表情從一臉的輕松寫意瞬間變成驚恐和不可置信。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那很細小的傷口處,竟然一絲血都沒流出來,反而變成黑色,就像被燒掉的紙。
“這……”
那黑色慢慢擴散,如同一隻墨水筆按到宣紙上面,陰濕了一樣。
可臭蟲的身體卻動都動不了了,那些黑色的地方,正在幹裂,變成一個個很細小的碎塊,随着他身體的顫動,一點點的掉落在地面上。
王昃站起了身,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腰,那裏原來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了,除了有些幹涸的黑血之外,露出的皮膚竟然白皙平整,仿佛從未受過傷。
他呵呵一笑道:“抱歉,讓你失望了,剛才很滿足是吧?我覺得也是,那你現在就可以死了。”
王昃的身體是半身之體,能受傷都是因爲混沌之力在體内折騰的,但這根本不會改變‘王昃身體是仙丹妙藥’的事實。
快死的人王昃一滴血都能救活,何況自己身上的傷?
兩克毒死巨鲸?信不信王昃一滴鮮血下去,巨鲸又能活過來。
而這些黑色絲線,卻是實實在在的神龍之力啊,億萬年前的毀天滅地之力,又怎麽可能被幾隻小蟲子就抵消掉。
那不過是王昃剛才隻把它當刀使,根本沒有用到裏面那些破壞性的力量。
如今,稍微将神龍之力往臭蟲身上輸送一些,你看,死的幹淨徹底。
不消半分鍾,臭蟲整個身體就不存在了,他仿佛真的變成了‘紙做的’,被王昃這一點小火,給徹底燒成了黑灰。
黑寡婦的眼睛差一點被瞪掉下來。
她已經最大限度的高估王昃了,甚至早就知道臭蟲不是王昃的對手,但她怎麽也想不到,那個不管什麽情況下都能活下來的臭蟲,甚至就算扔到太空中,他也能搭上航天飛機再回來的主,竟然就死了?
就這麽……簡單?一下?
王昃拍了拍屁股,撣掉多餘的灰塵,沖着他們,笑得很甜。
正這時,黑寡婦身後又站出一個人,他一身黑色西服,筆挺的仿佛挂在石膏模特身上,身材很高大,起碼有一米九開外,光看身體,簡直在風騷不過。
可是一看臉,就會讓人忍不住咧嘴。
那哪裏是臉,根本就是一張撮了幾個洞的樹皮。
他嗓音更是難聽,好似敲着漏洞的銅鑼,“哼!我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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