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笑道:“靜心,靜氣……你們都是修行之人,怎麽還這麽沉不住氣呐?你們擺明是爲了無聊的面子問題,找我來幫忙,我總不能白幫吧?拿點好處這不很正常?”
老道怒道:“自然會有你的好處,但你總不能這麽獅子大開口!”
王昃道:“獅子大開口?我不覺得,其實……你們也不覺得吧?那古方你用了數十年才集齊材料,我即便得到又有多大用途?還有你胖和尚,那四株釋尼草真的很多嗎?當初我幫了你們佛門那麽大的忙,金佛都還給你們了,而付‘勞務費’的卻是轉世佛主。好嘛,得益的是你們,花錢的不是你們,現在跟你們要點東西,過分嗎?”
兩個老貨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喝道:“不可理喻!”
其實王昃現在就是要當無賴。
對于這幫方外之士中地位崇高的存在,他們見了太多的奉承和謙卑,也見過太多的忠厚老實,他們有無數種應對手段。
反倒是‘無賴’,他們絕對很少見,尤其這種他們‘動不得’的無賴。
王昃站起身插着腰仰着頭說道:“廢話少說,給一句話,行還是不行。”
兩個老貨又是互相看看,無奈道:“好吧,就依小友。”
有些事,不行也得行。
将那個玉盒子交給老道,老道迫不及待的打開來一看,見裏面是一株嫩綠的小草,下面帶着泥土,脆弱的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他眼睛一亮,趕忙把釋尼草藏到床底下。
過程中問道:“王昃小友,傳聞你有一艘可飛在天空的大船,今日怎麽沒見?”
王昃道:“别提了,我功力盡失,開不動了。”
兩個老家夥又是一愣。
先是驚奇王昃怎麽會把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訴給他們,随後又好奇王昃到底練了什麽功法,怎麽會有‘功力’一說。
不過他們聰明的沒有發問。
老道從懷裏拿出一張泛黃的紙片,放在桌子上卻沒有遞過去,而是問道:“如果你不要這張丹方,我可以送給你一本道家修行之書,即便你功力盡失,也可保證在三年後讓你有自保之力,憑你的智慧,不出十年必然小成。”
王昃轉頭看了一眼女神大人,後者沖他點了點頭。
王昃笑道:“那好吧,既然你舍得将功法交出來,那自然沒有不接受的道理,不過……我不明白爲什麽你把這丹方看得比功法還重。”
老道歎息道:“不瞞小友,這丹方雖然至今都不知它的功用,但光看所需原料和制練難度,就非同小可。一味丹藥的批量生産,就意味着整個方外之士的勢力更疊,如此危險的東西必須控制在盡量少的人的手中,這……并不是我不信任小友,還望見諒。”
王昃很理解,他如今的成就,都是來自于女神大人制練的一大堆靈氣丹藥。
老道又返回床邊,翻出一本邊緣都有些破損的線裝書,鄭重其事的放在王昃面前。
他突然略有深意的說道:“望小友勤加修煉,隻要初窺門徑,就可讓你免去很多磨難。”
說到磨難兩個字時,他不經意的抖動了一下食指。
王昃不動聲色的看去,正是胖和尚的方向。
胖和尚此時說道:“哎呀,既然小友要學,何必去學他神棍的法門,貧僧可傳你大乘佛法,我觀小友面相氣質,可謂佛緣了得,不用兩年就可精進。”
王昃笑着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我喜歡吃肉,也喜歡女人,更重要的是……我很在意我的發型的。”
人醜靠發型。
他不理會胖和尚失望的表情,拿起線裝書就翻看了起來。
這本書并不厚,大約也就幾十頁,而且每頁并沒有多少文字。
快速翻閱一下,兩名‘高人’沒有打擾他。
半個小時後,他合上古書,揣入懷中,其間内容已經盡速記下了。
有很多的地方不懂,他也不準備問,隻覺得這道家法門,當真是奧妙無窮。
胖和尚擡起手臂,看了看閃閃發光的勞力士手表的時間,笑道:“時候不早了,小友,我們是不是該啓程了?”
王昃和胖和尚離開了道觀。
老道士站在門口看着他們下了山,突然歎了口氣,嘟囔一句:“命格如此,磨難無數,我有心化解,也無力回天呐,隻望……吉人自有天相吧。”
說完大袖一揮,整個人突然消失在原地,整座高山,再無老道一絲一毫的氣息。
正當王昃等人按照胖和尚的線索追蹤老和尚的時候。
老和尚正老神自在的坐在一個搖椅上,手中把玩着那個從玲珑閣盜來的圓盤,幽幽說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他對面跪着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全身上下的打扮價格不菲。
其中一個右眼戴着黑眼罩的男子說道:“禀尊上,米國那面隻剩下最後一次發射,島國至今沒有回複,但從種種迹象表明,已經取得了不錯的進展。阿三國現在還有些抗拒,希望尊上可以親自走一趟,其他一些國度的人員都準備就緒了,隻是……”
老和尚沉聲道:“隻是什麽?”
那眼罩男把頭低的更深,顫抖道:“隻是越國那面……由于之前的叛亂,導緻……導緻計劃全盤失敗了……”
老和尚右手猛地一揮,那眼罩男瞬間被一股勁風推到牆角,彈了一下落在地上,口齒見血。
老和尚陰狠說道:“好你個王昃,爲什麽所有的事都要有你的影子!該死!”
……
與此同時,米國一處沙漠之上,一群士兵遠遠的看着一個火箭發射台,簡單搭建的營房之中,一名看着像學者的老人顫巍巍用手指指着一個屏幕。
屏幕的中間是一個地球的圖案,有無數條白色線條圍繞着它。
其中還有一些很小的金色小點,處于結點的位置。
老人對身後一名光頭黑人說道:“這是第多少個了?”
那光頭黑人道:“報告将軍,一百七十八個,它是最後一個。”
老人略顯興奮的點了點頭,笑道:“好,好,好。這樣的話……即便我馬上死了,世間也再無一人可以改變這件事了!”
光頭黑人有些欲言又止。
老人轉頭問道:“有什麽消息嗎?”
光頭黑人道:“不是什麽重要的事,隻是……各國的參與者,希望您給這次計劃取一個名字,說是總用‘這個’‘那個’的稱呼,不是太好。”
說完他也有些臉紅。
老人點了點頭,思考一下後說道:“那就叫……‘諸神的黃昏’吧。”
世界即将改變,很多站在頂點的人注定走下神壇。
諸神的黃昏?果然是應景的很。
……
白衣女子躺在王昃的床上,手裏拿着一個手機,還插着電源。
她已經打了一天的電話。
終于安排完最後一件事情,她有些無力的将的手機扔在床上。
随後歎息道:“玲珑閣分崩離析,難道注定要走向終點了?連總部被毀的事件都不能把他們的心凝聚起來嗎?唉……”
想了一會又嘟囔道:“王昃這個笨蛋,爲什麽什麽事都要别人幫他去做……”
……
四九城邊的秘密别墅中,黑水營的一衆士兵又開始整裝行囊。
某個士兵苦笑道:“咱們的長官還真是讓人操心呐,這才一會沒見,就又不見了……”
另一個士兵急忙道:“噓!閉嘴,長官的事情也是你能妄論的?”
那名士兵趕忙閉嘴,心虛的往周圍同僚的臉上看去。
罵他的那名士兵又說道:“不過這次我們被要求做‘隐形人’,注意自己的僞裝。”
……
越國首都的一棟别墅中,阮小京活動着麻木的脖子,苦笑道:“這治國還真是累人,明明什麽都沒做呐,就累的要命,現在我可不敢罵那些當官的不作爲了。”
老婆婆在一旁笑道:“習慣就好了,以後你就知道什麽該管什麽不該管,用不着這麽每份文件都仔細的看了。不過……據手下報告,好像現在其他國家都不消停,仿佛即将有大事發生的樣子,我們要不要去問問王昃?”
阮小京猶豫一陣,搖頭道:“算了,越國當務之急是迅速發展自己,國内未定又哪有閑心去管别人家門口的雪。至于小昃那邊……他會有辦法的。”
……
“樹欲靜,而風不止……天擇啊,盛世求穩,亂世必動。公孫家數十年基業,其實經不起這樣一道洪濤,你現在就要抉擇,是要登頂站高,還是碌碌無爲,哪條路都兇險,都有可能沒有盡頭。”
公孫衛國背着身,向公孫天擇輕輕的說着。
公孫天擇皺了皺眉頭,疑惑道:“父親,如今的世界通過貿易來往和互聯的溝通,可稱得上是漁一張,斷了哪裏都會漏出小魚,這明顯是盛世年代,您何來的顧慮?”
公孫衛國歎息道:“我因王昃而多活了這些時間,但成也王昃敗也王昃,他是一個導火索,借由他的崛起,讓世界上那些不安分的人都找到了契機。
世界遠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和平,各種危機就像一個倒計時的大鍾,不停的震撼着我們的心髒。
終會有人選擇捷徑。
而且世界也遠不像人們想象中那樣‘現實’,各種匪夷所思的力量,它們隻是隐匿了自己,到了必要的時候它們就會顯露出來,讓人類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無力。
而現在……距離那個時候恐怕并不會遙遠了。”
公孫天擇一驚,趕忙問道:“父親,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公孫衛國轉過身來,對着自己的兒子輕輕一笑,突然問道:“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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