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坐在前面,拍拍卡卡西的腦袋,就說道:“你小子有沒有把這些圖弄好啊?讓我們白忙活這麽兩天的時間。”
卡卡西縮縮脖子,不服氣地說道:“我怎麽沒弄好了?你們照着那些圖炸下去,不是炸到了那個空間了嗎?裏面沒蛇,也怪我了?”
蘇海城的目光還是沒有離開那些圖紙,說:“我覺得,那空間應該是跟别的地下水道系統相連的。我們要找的蛇,已經離開了。”
阿天啧啧嘴:“海城,你也下去了,你也看到那空間了。那裏面完全就是封閉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吧。我看那裏面幹淨得就連灰塵都沒有。弄不好,在我們炸開那洞下去之前,那裏面還是真空的,連空氣都沒有呢。也幸虧我們昨晚晾了一個晚上。要不然我們兩下去,直接缺氧死在裏面了。”
“張先生說的那些話,不無道理,各種證據都證明,那下面應該有東西的。就算我們下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封閉的空間,但是不要忘記了,這個陣,留下了兩把鑰匙。一把是封閉的鑰匙,另一把是開啓的鑰匙。”
“如果這樣假設的話,那是不是說,那東西已經被人放出來了?”
我一直聽着他們說話,也沒有插嘴。原因我的心裏挺難受的,那下面有蛇的假設,一開始就是我提出來的。現在證明沒有,我心裏怎麽能好受呢?不過聽到這裏,我也忍不住說道:“我覺得不會。因爲死寨的現象會出現,就是因爲那蛇在這個陣裏,催動了這個陣的運轉。如果蛇被人放出去了的話,陣就運轉不起來了。作爲上面那座墳的後人,譚家和覃家,他們一直試圖阻止我們,如果那條蛇已經被放走了的話,他們阻止我們也沒用吧。”
卡卡西從前面回過頭來,笑眯眯着說道:“分析得有道理。四一姐,那接下來開鎖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我暗中吐了口氣。開鎖,就注定是在冒險,誰知道那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蘇海城關掉了額燈,讓車子裏面黑暗了下來。就是在這樣的黑暗中,他伸過手擁住了我。“開鎖,我陪你一起。。就算我确實沒有你那麽能幹,,但是我會在水裏保護你的。就算像上次那樣,我們被大水沖到了什麽地方去,至少我們兩個人是在一起的。”
“嗯。海城,今天爺爺打電話來了。聽他的聲音,挺精神的樣子。他說他在軍政委,在周旋那件事了。讓你放手去做吧。”
“就算爺爺在幫忙,那回去的時候,也少不了被調查的。說不定就連你和阿天、卡卡西都會被調查。”
“沒事,我想他們也不會把我怎麽樣吧。”我在黑暗中湊近了他,感受着從他身上傳來的屬于他的獨特味道。
他收緊了手臂,讓我更靠近他。在黑暗中,我聽不到他的心跳,隻能伸出手圈住他的腰。“不管過幾天我們回遇到什麽,我都不會放手的。”
“恩,回去之後,就算他們要調查你,我們也先結婚吧。不管他們會不會把你送上軍事法庭,我都是你老婆。”
“如果我根本就走不到那一步,我死在手術台上了呢?四一,在那黑暗的地下水道裏,我每一個動作都能感覺得到子彈就在我的身體裏。”
“不會的,我相信,你很厲害,不會死在手術台上。”
“我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那顆子彈,足夠要了我的命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在黑暗中,已經拉下他的頭,親上了他的唇,堵住了他最後的一個字。
他沒有拒絕我,加深了這個吻。就好像這是我們之間最後的一次親吻了。在後來,我才知道,這真的就是我和陳重之間的最後一次親吻。
這個吻,抽走了我思考的能力,直到前面的卡卡西在黑暗中,伸過手來,胡亂拍着,也不隻是他自己拍到的是哪裏。他一邊拍着一邊喊道:“喂喂喂!你們兩個不要太投入了,當我們前面的人是透明的啊?想做回你們車子裏去搖吧。别搖壞了我們車子的避震。”
卡卡西的話還夾雜着阿天忍住的笑意。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就在那哈哈大笑了起來。“蘇海城,聽着聲音,你是被女人上了吧。鋼鐵硬漢的一世英名,就這麽沒了。一個小女人就能把你撲倒了。”
蘇海城在黑暗中,準确地一腳對着駕駛座的椅背就踹了過去。阿天被彈得晃了一下,可是還是忍不住在那笑着。
我也笑了起來,在一天的緊張和不安之後,快樂其實來得很容易。隻要他們平安,這就是快樂。
初六才是立春,我們需要在這山裏待上兩天的時候,才能等到湖水倒灌進地下水道的時間。這兩天的時間裏,我們并沒有一直在這裏等待。我們還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初四,就在那湖邊上,蘇海城擺上了一瓶那種高度的酒,點上了三支香煙,倒插在沙地上,在那跪下,大聲說道:“兄弟們,你們不會白死的。當初的事情,我沒有隐瞞。現在軍委已經在調查這件事了。兄弟們在天之靈,就保佑我後天能徹底毀了這個陣吧。”
他鄭重地在沙地上磕了個頭。對于那些兄弟,蘇海城心裏一直有着愧疚,我明白他心裏的痛苦。
卡卡西就站在我身旁,湊在我耳邊說道:“四一姐,雖然說蘇死人是中毒的,不是真的死而複生的,但是感覺聽他說這些話,他也是相信了有鬼的。他的改變還真大。”
“以前他不信鬼神,現在,也許他還是不信吧。未來的事情,不是天定的。是我們自己闖出來的。好了,準備進寨子吧。”我說着,走向了車子那邊。總要給蘇海城留下點和戰友在一起的時間吧。
我們今天的第二個計劃,就是去看看黑臉。當然,隻是去看看黑臉的墳。黑臉是爲了調查這些事情,才上門到這裏來的,這裏并不是他的家鄉。按照風俗,在這裏,他的墳隻有他自己的兒子回去看看,其他人是不去的。他的兒子,那個才**十歲的孩子,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清明節的時候,給自己爸爸墳上拔拔草呢?
兩輛越野車,沿着山路搖搖晃晃的開到了那邊的寨子。因爲正值過年,寨子的大榕樹下,有着老人在舉行着古老的儀式。穿着少數民族的服裝,在這樣晴朗的天氣裏,跳着獨特的舞蹈。一些年輕的女人,也穿戴漂亮,打着花傘,羞澀地跟在老人身後。
我知道,這是一種類似相親的活動。這一天,沒有結婚的女子,打扮漂亮,一起在村子裏走一圈。還沒有結婚的年輕男子,也會跟着隊伍圍觀着,随便找到想要追求的對象。
那邊的活動很熱鬧,寨子裏的人把我們當成了來寨子裏參觀這種風俗的遊客了,也就沒有多理會我們。
我們下了車子,就站在那看着他們的隊伍。阿天說,要等等,要去黑臉的那墳地,就要從那邊的小路過去。而現在,女孩子的隊伍正好走到那裏,我們現在過去太冒失了。隻能等隊伍走了再過去。
看着那隊伍的行進速度,估計也就四五分鍾的時間。卡卡西樂呵呵地拿着手機拍着那邊漂亮的女孩子。還有女孩子看到了他,故意擺着姿勢讓他拍。
我也跟着看着笑着,被這裏的節日氣氛感染了。
突然手臂上緊了一下,一個力道就把我拽到了車子後面。等我穩住腳步看向拽我的人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一個穿着民族服裝,卻沒有帶着頭飾的女人。女人大概三十多的年紀,還挺漂亮的模樣。
她警惕地看向那邊的人群,壓低着聲音問道:“我兒子還好嗎?是你養着,還是送人養着了。能給我地址嗎?過年我就能出去打工了,我想去看看兒子。”
我認出她來了,她的黑臉的老婆,是蘇辰的親生媽媽。她那緊張的臉色,看得出來,她來跟我說話是偷着過來的。
看着我沒有說話,她急了起來:“我,我保證,我就是去看看。遠遠看看就好,我不會打擾他的生活的。我知道他跟着你,生活一定比在寨子裏要好。我男人,他根本就就不是什麽好人。我媽看着他有錢,就讓我跟着他。老大被他罵,不爽就被打,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海城就繞到了車子後面來,急促地說道:“有人過來了。”
女人放開了我,趕緊就離開了這裏。蘇海城站在我面前,看着我還有些失神的模樣,問道:“沒事吧?被吓到了?我看到是她拉你過來的,多少能猜到她的蘇辰媽媽,就沒跟過來。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來找她了。”
“恩,沒事。她說,她那個大兒子,被她現在的老公打。沒事沒事。那男孩子挺倔的。”
“走吧,那邊可以通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