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他們兩就這麽去了客房裏去了。小鍾照顧着爺爺也上樓回房間去了。一下就隻剩下了我。
我回身看着那白闆上的圖,看着那些路線,手指頭輕輕點在那圖上。就算是現在,我也不會放棄由我來開鎖的。十二弦是一種不能直接打開的鎖。上次蘇海城打開了,另一條水道,放走了水。這一次,打開的會是什麽?誰知道呢?這種危險爲什麽總是他一個人承擔呢?他明明知道,我開鎖的經驗,能力都比他強,他卻還是這麽堅持着不讓我去冒險。以往在這些事情上,冷靜出奇的蘇海城,爲什麽就是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冷靜思考一下呢?
小鍾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我還是站在白闆面前,看着那些圖,腦袋裏亂糟糟的呢。
小鍾從那邊的凳子上,拿起了自己的軍帽,說道:“嫂子,其實我挺佩服你的。”
“啊?我?我沒什麽啊?”
“很堅強。蘇海城确實是一個很優秀的軍官,你大概就是他的弱點吧。我先回去了,嫂子再見!”
小鍾離開之後,我還是在那白闆前,想着他說的這些話。蘇海城很優秀,但是我卻是他的弱點。不管怎麽着,這次進山,開鎖的任務我必須去。不是我強出頭什麽,而是在這方面,我确實比蘇海城厲害。讓他去的話,他這次還有沒有上次那麽好的運氣呢?
我在樓下足足想了半個小時之後,才上樓去了。
樓上孩子的哭聲從房間裏傳出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朝着那邊孩子的房間走去。孩子的房間就在蘇海城房間的斜對面,那房間很小,是原來的一間客房。不過房間中已經重新打扮過了。牆上貼着孩子喜歡的帶着鮮豔顔色的圖案。
一張單人床,一張孩子的小床并排放着。一張小櫃子上放着奶粉開水什麽的。而保姆現在就一隻手抱着孩子,一隻手搖着奶瓶。孩子在她懷裏哇哇哭着。這個保姆是因爲孩子而請來的,她是知道孩子的很多内幕的。當初去高速路口接孩子,跟着蘇媽媽的就是她。
“我來吧,阿姨。”我伸手抱過孩子。
保姆搖着奶瓶,說道:“這孩子,今天吃飯的時候,不肯好好吃輔食,又長牙了,現在餓了找吃的呢。”
“恩,長牙了,好快啊。”
保姆把奶瓶遞給我,我給孩子喂着奶,她在一旁低聲說道:“四一,你什麽時候生一個啊?這個都一歲了,過半年一年的,就好帶了,我就能幫你們帶下一個孩子了。”
我就是對她笑笑,不說話。要是立春之行,我或者蘇海城死在那裏面了,還談什麽生孩子啊。
想到這個問題,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我想,我要找個時間,回我家去看看我爸媽。再過兩個月就是立春了。大過年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家一趟。最好年前就能回去。如果我真的死在那裏面了,至少也應該想想我爸媽。
我心理做出了決定,趁着現在蘇海城還是不同意讓我去開鎖,那就大家冷靜幾天吧。我也能回我家去看看。
孩子喝着牛奶,終于睡着了。我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小床上。對着阿姨笑笑,這才走出房間,走向蘇海城的房間。
我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是蘇海城上樓後是一個多小時了。他就躺在床上,閉着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樣子。我知道他睡眠一向很淺的,我這個時候回來他肯定有感覺的。但是他還是閉着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樣子,看來就是不希望跟我說話。
我隻能緩緩走想衛生間。他既然選擇了暫時冷卻一下,那麽我也願意暫時冷靜一下。說不定他明天就能想通了,就同意我去開鎖了呢?
這一夜,我們誰也沒有再說話,就這麽靜靜躺在床上。我其實一直沒有睡着,幾乎是睜着眼睛看着天亮的。我想他一定也沒有睡着吧。
第二天,我是早上才睡了一會的。等我在中午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家裏了。卡卡西和阿天也出門準備裝備去了。
我在跟阿姨打了招呼之後,就直接回到了我家。
現在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大年了,街上開始擺着年貨。既然是要回家的,我也沒有幫蘇海城省錢。用他的卡,在超市裏買了很多年貨,開始往家裏運去。
我現在用的那張卡,是他用陳重的身份證重新辦的,連着的手機,也是他現在用的那個号碼。在我刷卡的時候,我心裏還想着,他在看都我突然刷了這麽多錢出來,一定會打電話過來問問的吧。這樣我們的冷戰也就結束了。
不過讓我疑惑的是,在我把這些東西都運回家,還跟着我媽把這些東西都整理好之後,手機還是沒有打進任何電話。
我坐在家裏的小沙發上,看着我媽在那數落着我爸,一邊給我做晚飯。而我的手裏一直握着手機,就擔心蘇海城打電話進來的時候,我沒有能接到他的電話。可是直到我吃飽飯,躺在我的小床上的時候,蘇海城還是沒有打電話過來。倒是卡卡西打來問我怎麽不在蘇家。
吃過飯,我媽坐在我床上,跟我一起整理着房間,重新給我鋪床的時候,她用帶着傷痕,并不是很靈活的手指頭抖着床單,邊問道:“陳重沒有跟你回來?看你今天一整天都這幅樣子,你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沒有,媽,别亂想。”
“你說那麽好的人,怎麽就跟那個家又車上關系了呢?算了,你開心就好。四一,你跟媽媽說實話,你真的願意這麽跟着他啊?”
“媽,我現在還不想說這個。”
“怎麽還不說啊,你爸都幫你們看好房子了。還想着你們過年的時候,回來看看,确定下來就付錢,開始裝修了。”
我媽還在不停地說話,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可是我已經聽不進去了。我心裏想着當時他來我家的時候,那份興奮,激動。想着我們已經的生活,我們有着自己的小房子,有着孩子,我是他的妻子,我們的小日子是那麽快樂。可是現在那些都成了我的奢望了。現在我隻想着立春的時候,我能成爲開鎖的那個。而且我也知道,這項任務很危險,甚至會送命,但是我還是這麽想的,心裏的執着從來沒有改變過。
這個晚上,蘇海城還是沒有打來電話,我躺在床上,想着這應該又是一個睡不着的晚上了。手機裏,跟卡卡西聊着天,有一句沒一句的,多少也打聽到一些蘇海城的消息。卡卡西說,蘇海城今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大半天了,連晚飯都沒有吃,氣得蘇家爺爺在按大發雷霆的。他才下來了。還跟爺爺說,讓爺爺别生氣,要不心髒不好。
我想要不是爺爺生氣了,加上之前小鍾說過爺爺身體已經越來越不好了,他也不會下樓來的。
我接到蘇海城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他那邊很安靜,應該是在房間裏給我打電話的。
“喂,蘇海城。”我叫着他的名字。就算我們之間已經晾了一天一夜了,但是我還是主動叫着他的名字。
“恩,”蘇海城應着,猶豫了一下之後,他才說道:“我已經決定了,到時候,下水開鎖的人,是我和你兩個人。在我們得手之後,馬上通知爺爺,爺爺接到電話之後,就把那密函送上去。我們再次回來a市的時候,是要面臨着什麽樣的局面,就要看爺爺了。也許,我們是被當成英雄,也許我們就算殺人的兇手。”
“你這麽設計,會讓你沒有一點退路的。”我說着。這麽設計固然有一定個的好處,讓蘇海城出現得自然一些,但是這樣,我們就算把生死全壓在爺爺一個人的身上了。要是爺爺這邊失敗了的話,蘇海城一回來就有可能會被當成當初執行殺人任務的兇手。
“有退路的話,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了。我相信卡卡西複原的圖,我相信我媽能幫我們攔下那些爆炸聲引來的麻煩,我也相信我爺爺能處理好那密函。我也相信你!我相信你能打開那鎖!對不起,四一,我……我不甘心一輩子就當陳重。我是蘇海城!”
我長長吐了口氣,好一會之後,才說道:“好!我們一起下水!”
手機那頭,蘇海城也沉默好一會,也許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麽就答應了吧。他說道:“那好,我明天去你家吃飯。然後我們三十晚上,就現在你家吃午飯,晚上再到我家吃晚飯。”
他還是沒有詢問别人的習慣,而是直接給我下命令一般。不過他的安排确實挺好的,我也隻能應道:“好!”
不管我們是不是會死在那地下水道的大水中,這個年,就讓我們好好過,開開心心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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