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我們現在想要的是那地下水道的詳細的圖,最好是帶着能通到那有着大蛇的地方的圖紙。
七張圖裏,我們終于看到了兩張那山下面的,地下水道的圖紙。隻是那圖紙已經被燒得有點慘了。有一張是被水浸泡過的,有半張是沒有辦法看清楚的。還有一張是被燒了四分之一的。就這樣的圖,也不知道卡卡西能創造出什麽奇迹來。
等蘇海城忙好這些圖之後,樓下阿姨也叫我們下樓吃飯了。
等我們兩下了樓,蘇媽媽還是那副冰冷的樣子,讓阿姨帶着孩子上樓吃去。把餐廳就留給我們四個人。就連小鍾都被蘇老爺子先打發回去了。
照例還是蘇媽媽先說了開場,她的語調還是那個樣子:“你們這是去哪裏旅遊了?玩得這麽一身傷回來?”
蘇海城一邊吃着飯,一邊說道:“戶外旅遊去了。爬爬山,遊遊泳。”
“那就成了這個樣?”
我趕緊說道:“我是在賓館裏不小心摔傷的。”
“哼,還真的夠能幹的,把臉都摔成這個樣子。這要是已經懷上了被你這麽一摔,都能沒了。”
這些我沒話說了。
蘇爺爺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你們出去調查事情就直接說,不用這麽瞞着我們。有什麽消息?”
蘇海城的語氣也變了,變得嚴肅,謹慎,冰冷:“我的遺物裏呢?有沒有什麽信息?”
蘇媽媽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個什麽也沒有的信封丢到了蘇海城面前:“自己看看。”
蘇海城放下了筷子,拆開了那沒有任何标示的信封,看着看着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蘇媽媽說道:“如果你的小隊,能生還,不管事情進行得什麽樣子,那也跟你沒有關系,一切錯是寫這封信的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的小隊已經死了,卻隻有你一個人活着回來。我們要是交出這封信的話,能讓那個人倒台,同時也能讓你倒台。海城,你爺爺這麽多年也不容易,我們甯願來着你光榮犧牲,也不願意看着你出賣人民利益。”
我沉默着,分析者蘇媽媽說的話。部隊裏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能用自己的思維去理解。
就是說,要是我們交出這封信的話,證據就對覃老不利,他會像那個譚政委一樣被調查。但是同時,在這封信上,寫着的執行的人是蘇海城,而事情現在真的發生了,蘇海城的處境和目的就說不清楚了。也可以說蘇海城就是覃老的同盟,他執行了覃老給他的任務,害死了自己的戰友。那到時候,蘇海城的死,曾經關榮的犧牲,就會變味了。那樣的話,就是歲蘇海城不利。
“難道,就一定是跟他綁死了嗎?”
蘇媽媽看也不看我們一眼,隻顧自己吃着,邊說道:“要不你們以爲以覃老那樣的身份和經驗,會這麽容易被扳倒?他敢這麽寫出密函,肯定有把握蘇海城不會把這封信交上去的。”
蘇海城把那封信收了起來,爺爺說道:“海城,這件事,你别擅做主張,讓我想幾天。”
“好的,爺爺。其實我們也不急。我想等幾個月,再來商量這件事吧。”
“等你進山回來?”
“也許是等我進山死在裏面之後。我希望到時候爺爺能把這封信交出去,不要隻顧及着我的聲譽。”
“對于軍人來說……”
“我知道對于舉人來說聲譽很重要,但是爺爺,不能助長了壞人的氣焰,這也是你小時候教我的。”
餐桌上再次沉默了。我想蘇爺爺應該已經答應了蘇海城了吧。
蘇海城的房間裏,亮着明亮的大燈。他是軍人,房間的設計也是簡潔明快的,并沒有像一些人家把卧室設計成昏暗的光線。在那明亮中我用着蘇海城的電腦,跟卡卡西說着我們這這次的事情。
卡卡西給我發過來了很多個驚訝地表情。最後問道:“你真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我回複道:“不知道,反正那個晚上很詭異。我也不知道秦師傅到底看到了什麽?或者是秦師傅,故意這麽演戲把那些圖紙交給我們的。”
“那他的目的是什麽?”
“不知道,這些都是迷。反正那些圖紙我們已經拿到了。你幫忙看看啊。”
“給我時間吧。我現在正準備去超市買泡面呢。準備在電腦前耗着了,以後我要是消失幾天你們别擔心啊。”
“你家不是有人做飯嗎?就算忙着做那些圖,也不用天天吃泡面吧。”
“誰跟你說我家有人做飯的?我現在就是一個人!阿天那家夥晚上都去酒吧的,沒空理我。”
“你還跟他住一起呢?”我發過去一個吃驚的表情,
卡卡西那邊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才說道:“斷,作圖,消失。”
我再發過去什麽,他也沒有再回複了。
跟卡卡西聊了這麽久,我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走向了房間中的衛生間。衛生間是白色的主色調,同樣明亮幹淨。甚至有種軍人的那種嚴謹感覺。蘇海城已經習慣把很多東西都放好了。比如,他會把我們兩刷牙的被子,都放在同一個角度上。當然,他不會要求我這麽做,但是他都幫我這麽做。
我走向衛生間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他還在衛生間裏。我跟卡卡西真的聊得夠久的了。在看到衛生間裏有人的時候,我本能地停下腳步,低下頭,說了一聲對不起。但是在我低下頭的那瞬間,我的眼中閃過的畫面是蘇海城脫光了上衣,站在大鏡子前,看着自己。不僅是看着自己,還用手輕輕敷在自己胸口,眼睛裏帶着很特别的光。
而且他似乎非常的專注,已經專注到超出了他平時的警覺了。就連我靠近了也不知道。并不是說他并不在意我的靠近。在聽到我的那句“對不起”之後,他趕緊穿上了黑色的謹慎内衣,動作還有些匆忙而慌張。然後他就直接走了出來,也不跟我說任何話。
他怎麽了?怎麽突然就這麽冷淡了。如果是在以前,他應該在這個時候抱住我,做點小動作的。可是這次沒有,甚至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海城?”我叫道,可是他還是沒有理會我,自己就靠坐在床上,拿起床頭的軍事雜志看着,一副别理我的樣子。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先走進了衛生間中,鎖上門。在做完私事之後,我又想到了蘇海城剛才的動作和表情,我站在了他剛才站着的地方,我的手也摸在了他的手剛才放着的地方。目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幻想着他在那時候,在看什麽,在想什麽,爲什麽要避開我,爲什麽動作會有慌亂的感覺。他眼中的光是怎麽回事?
這些問題,我的在衛生間中以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地點,做了五六分鍾之後才得到了答案。
在剛才,他那個動作,那些眼神。應該是在注視着胸口的子彈洞。
而在我走進衛生間的時候,他卻慌亂了一下,是因爲他不想讓我注意到那子彈洞。那個子彈洞已經存在在他的胸前,時時刻刻提醒着他,他并不是一個正常人類。他的特殊,并不是他想要要的。
他平時表現得一點也不在乎那子彈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他卻比任何人都要在乎那子彈。爲什麽他連我都不說呢?我走出了衛生間,走到床邊,抽走了他手中的雜志:“那子彈怎麽了?要是身體有什麽異常,一定要告訴我,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事!”他伸手想要抽回書,但是我卻沒有讓他那麽輕松的做好這件事,而是把拿着書的手,藏在了身後:“我覺得你有事。能跟我說說嗎?”
“真沒事。”
“你自己說我們是合作夥伴的,這些事情,你就不能瞞着我!”我厲聲說着,他撒謊的本事,真不很高明。隻好現在不是很高明。
蘇海城沒有再伸手拿書,而是别開了臉,沒有說話。
我再次問道:“剛才看着那傷口,有什麽變化嗎?有什麽不舒服的嗎?”
他依舊沉默着。我想這也就是他的性格使然,他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那要不我們去醫院檢查吧。要是覺得去醫院不合适的話,我們可以回d市讓鄭先生看看。”就算我不喜歡鄭先生,但是也不能否認在這件事情上,鄭先生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蘇海城還是沒有說話。我也坐在了床上,看着他:“你倒是說話啊?跟我有什麽不能說的。我們……”
“你閉嘴!”他終于說話了,卻是這麽吼了起來,“你知道什麽?不知道就不要在這裏說這些廢話!”
我被他吼得有點慌神了。我根本就想不到他會突然這麽吼過來,一時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繼續說道:“我爲什麽在衛生間照鏡子?因爲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太了解你了。你在這種事情上,總會一個勁的問。你煩不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