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了門,還把屋門給關上了。我愣了好幾秒鍾,才反應過來:“這。。。”
我看着蘇海城,蘇海城沉着一張臉,看着那緊鎖着的屋門,說道:“走吧。”
我還有些不甘心的看看那屋子裏。怎麽能救這麽回去了呢?我們找到秦師傅也不容易,要是就這麽回去了的話,不是又要斷了這條線嗎?難道真的要挖了爺爺的墳?那我可就是大不孝了。
回到車子上,我嘴裏還在嘟囔着:“難道我們真的腰去挖我爺爺出來?還說去鏟了别人家的祖墳呢,現在卻好,要去鏟了我自己家的祖墳了。要是把我爺爺挖出來,裏面根本就沒有那些圖的話,不是百搭了嗎?就算我那天眼花看到的是真的,但是那些圖裏到底有沒有那次堪輿的圖,這個我也不知道啊。看我幹嘛?”
蘇海城就這麽看着我,從我上了車子開始說話開始,他就一直這麽看着我。我隻能問他。
他啓動車子,然後說道:“這個秦師傅有問題。他的反應,太大了。就說了這麽兩句話,而且還沒有證實你的身份,也沒有了解事情的詳細情況,就這麽轉身走人。他肯定有問題。這不是正常人對這種事情的處理方式。”
我想也是,要是有人來問我,幾年前的什麽什麽事,我至少也要現問問情況,看看我還記不記得幾年前的那件事。而且剛才秦師傅說的那些話也有不合适的地方。說的好像我爺爺躺棺材裏的時候,還能說話一樣。
“那我們怎麽辦?”
“先回去睡午覺,半夜再過來。”
我笑了起來:“裝鬼吓他啊?想不到你也會想到這樣的招數。我還以爲這種是卡卡西專利呢。”
“卡卡西那家夥,會說用槍掃進去,逼着那秦師傅說。他都給阿天帶壞了。而且我們也不裝鬼,隻是換個方法問問他罷了。”
蘇海城的方法我本來還以爲是什麽厲害的方法呢。沒有想到他就是一個粗男人,隻會用暴力的粗男人而已。
那天晚上,十點多,我們再次回來了回村,來到了秦師傅家門前。
農村,那院子門在人還沒有睡覺的情況下是不會關起來的。所以我們還是能從院門看到裏面的情景。
客廳的燈亮着,在桌子旁,秦師傅一個人喝着酒。在一旁,一個大娘沒好氣地喊道:“喝喝喝,你就直接喝死吧。”
“你就讓我今天喝死好了。我心煩!”秦師傅也吼着。我們距離并不是很近,但是我還是能看到他那喝酒喝得泛紅的臉。蘇海城朝裏走去,我就急着說道:“喂。”
“沒事,回車子上等着就好。”
我當然沒有回車子上等着,就在那院門外看着他。他走進了屋子裏,秦師傅醉眼朦胧地看着他,搖搖晃晃站起來,還沒發出聲音呢,已經被蘇海城掐了一下脖子,就昏倒了。我也不知道蘇海城是怎麽做到的,反正就是那麽一秒鍾就放倒了人了。
他扛着秦師傅就往外走,我趕緊讓開了路。上了車子之後,蘇海城開車就朝着村子外面走去。
“接下來呢?”他的這個計劃真的沒有跟我說過。我以爲他說的晚上再來是有什麽别的好辦法呢。根本就沒有想到蘇海城也會用這樣的招數。
“去你爺爺家,今晚上,就把他留在你爺爺家。一會你自己去拿鑰匙,别讓别人知道,這個秦師傅也在那裏面。”
“恩。”我應着,我爺爺家比較偏僻而且也沒有人住,要是逼供什麽的話,那絕對是一個合适的好地方。
我不知道爲什麽,蘇海城就來過我爺爺家一次,可是他卻能記住去我爺爺家的路。車子停下來之後,是先去跟隔壁那大嬸拿了鑰匙。那大嬸都快要睡覺了,看着我過來拿鑰匙一臉的驚訝
“四一啊,你今晚住在你爺爺這裏?那床都還沒有打掃呢,要不你住在我家吧。”
“不用了大嬸,我就回去看看,拿點東西的。大嬸晚安啊,不打擾了。”我拿到鑰匙,就趕緊過來了。這拖久了,還不知道大嬸會問什麽呢。要是那樣的話,我可沒有把握能應付得了她的問題。
回到我爺爺這邊,蘇海城還在車子上,還沒有過來呢。我用鐵絲鑰匙先打開了鎖,走進院子裏之後,就看到蘇海城扛着人快步走了進來。我趕緊關上院門,這樣,院子裏,就隻有我們三個人了。
“然後呢?”說實話,我現在心髒狂跳着,一種抓壞事的感覺。而且現在我們是直接把人帶過來了,要的他醒來,大喊一聲,我們這就要出事了。弄不好就是綁架罪名的。我能不緊張嗎?
“去開燈!”蘇海城說着,聽着的話,感覺比我要鎮定多了。
我趕緊轉身跑向客廳,打開了客廳的燈。那種晃晃的燈光,配着長長的燈線。鳳從門口吹進來,讓燈泡搖晃了起來,客廳裏的那些影子也都跟着搖晃了起來。我的心頭一緊,恐懼感襲來。
蘇海城把人直接放在了客廳一旁的長條凳上,然後把客廳的門關上了,指指房間裏,推着我走了進去。
我的腳有點軟,在跨進門檻的時候,差點就摔着了。好在蘇海城給扶了一把。他在靠近我的時候,在我的耳邊說道:“動作快點。他估計快要醒了。”
“我們要去哪?”我還有點不明白,就是在車子上,我也是緊張地看着秦師傅,都忘記問問蘇海城又什麽計劃了。
蘇海城指指房間通向閣樓上的那個洞口。我的反應是:“老鼠!”
他沉着一張臉,瞪着我,那表情說不清的嚴厲,讓我知道,我必須按照他說的去做。這應該就是屬于蘇海城的氣勢吧。
我挪着腳步往那邊洞口走去。和上次一樣,蘇海城是先打開一隻小手電筒,然後咬在嘴裏,翻兩下就上去了。接着再伸過手來,直接把我拉上上面閣樓。
我和蘇海城就趴在那閣樓邊的隔闆上。那闆積灰非常厚,但是現在我們也顧不了這麽多了。我們要盡量放低自己的高度,讓下面的人注意不到我們,而我們卻能看到他的情況。
從這裏,我們能清楚的看到客廳裏的秦師傅,他就躺在那長條凳上,兩條腿耷拉着,一隻手放在肚子上,另一隻手垂到地面上。因爲客廳的門已經關了,那麽在這有着我們家祠堂,還空空蕩蕩的客廳裏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我壓低着聲音問道:“他喝酒了會不會沒這麽快醒來?”
“時間差不多了。我下手有分寸的。”
“那他會不會一個人在下面冷死呢?好多喝酒的人都會被冷死的。”
“在冷死之前,他應該會翻身,從那凳子上摔下來。”
說的有道理,隻是我心裏還有很多問題,還沒開口呢,蘇海城就說道:“從現在開始别說話,說不定他已經醒來了,别讓他聽到任何的聲音。”
我隻能把要問的那些話,又咽下去了。安靜,在安靜的壞境下,人就容易胡思亂想。在我眼裏,下面那空蕩蕩的客廳,又回到了爺爺入殓的畫面,秦師傅正在給爺爺關上棺蓋。還有我們下面的房間,就是爺爺死去的那間房。他就是在下面咽氣的。我們現在所有的閣樓,是完全漆黑的。就連整個房子唯一的那點昏黃的燈光,也照不到我們這裏。身後,就是一片什麽也看不到的黑。
有人曾經說過,恐懼是因爲對事物的未知造成的。現在我們後面那沒有光亮什麽也看不到的地方就是未知的。
我的腦海裏,開始幻想着在我們後面那漆黑的地方,爺爺或者是在這屋子裏的哪位太爺爺,一點點靠近了我們。一隻枯老幹瘦的手,緩緩抓住了我的腳腕。冰冷的感覺,一下蔓延我的全身。
不要想這些!不要想這些!我閉上眼睛,在心裏這麽跟自己說着。可是那腳踝上的冰冷的感覺卻沒有退去。
是真的有那種冰冷的感覺,不是我的想出來的,是真的。真的有什麽在我的腳腕上。我一時間緊張害怕得腳都不敢動了。也是想動也動不了了,整個人都已經僵住了。
“蘇海城……”我是用顫抖着的聲音,叫出了他的名字,但是他卻沒有注意到我的異常,而是皺着眉,注意着下面的動靜,同時輕微舉手,讓我不要說話。
我咬着下唇,不敢叫出聲來。幾乎是使勁全身力氣,想着把腳往上提。有着一種要哭出來的沖動。腳腕上的冰冷越來越接近,我的腦海裏甚至已經開始腦補着我把腳提上來的時候,抓着我腳腕的那個鬼,也跟着爬到我的身上來了。
腦補的畫面很恐怖,但是我卻沒有辦法讓自己停止這樣的腦補。
就在這個時候,客廳裏發出了一聲“嘭”,清晰響亮也打破了這裏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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